第38章 病危
阮澜烛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凌久时,大脑一片空白。
怪物可不会因为拍飞凌久时而停下脚步,直接向着阮澜烛扑去,在即将扑到他身上时,阮澜烛浑身突然爆发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气势,将怪物掀飞了出去!
看都没看怪物一眼,阮澜烛一步步步履艰难的向凌久时走去。
远处的怪物不知道是被阮澜烛爆发出的气势吓到了,还是出于什么未知原因,竟老老实实的站在远处,不敢移动一步。
走到凌久时身边,阮澜烛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他抱进自己怀里,语气颤抖,甚至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凌凌,凌凌,你别吓我,你醒醒。”
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叫自己,凌久时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当看清完好无损的阮澜烛时,他笑了,嘴里的鲜血,却突然争先恐后的往外涌。
阮澜烛手足无措的想要止住凌久时口中的鲜血,却无济于事。
凌久时在口袋里摸出那卷羊皮卷,颤抖着手塞进了阮澜烛手里,嘴里含糊不清的催促道:“走……快走……”
阮澜烛摇头,“凌凌,你坚持住,我带你出去,你不会有事的!”说罢,他抱起凌久时,快步往大门外走。
凌久时此时已经神志不清了,浑身剧烈的疼痛折磨着他,还没等再和阮澜烛说句话,就彻底晕了过去。
快要走出大门时,阮澜烛回头冰冷的看着怪物,说出的话仿佛要将人冻住一般,“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我就毁了你这道门!”
说罢,全然不理浑身颤抖的怪物,大步迈出了大门。
白光闪过,阮澜烛抱着凌久时跌倒在黑曜石的客厅里,他大声喊到:“来人!快来人!陈非!陈非!”
黑曜石众人是第一次听到阮澜烛这样失态的声音,连忙从楼上跑了下来,当看到昏迷的凌久时和慌张狼狈的阮澜烛时,都惊讶不已,连忙上前帮忙。
“快!快叫救护车!”陈非大致给凌久时检查了一下,当发现他呼吸微弱时,连忙让程一榭叫救护车。
阮澜烛直到跟着凌久时上了救护车,才也昏了过去……
第二天,阮澜烛醒过来的时候完全不记得他和凌久时是怎么出的门,他的记忆只到看到凌久时倒在地上。
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阮澜烛醒来,在守着他的陈非那问清凌久时的病房后,直奔他而去。
当隔着玻璃,看到带着氧气罩,浑身连接着各种仪器,无知无觉躺在icu病房里的凌久时时,阮澜烛只觉得心如刀割。
若自己再小心一点,再厉害一点,也许当时就不用凌久时舍命相救,也不用眼睁睁看着他躺在这里,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时,黑曜石的众人也都围了过来,陈非手里拿着一叠单子,轻声的对阮澜烛说:“久时是医生抢救了十五个小时救回来的,医生说他浑身多处骨折,内脏也多数破裂出血,我手里的,都是他的病危通知。”
阮澜烛从陈非手里接过那叠厚厚的病危通知,默默无言。
斟酌了一下语句,陈非还是将医生的话告诉了阮澜烛,“医生说,等久时情况平稳了,就可以转普通病房,但他能不能醒过来,就是未知数了。”
陈非的话让阮澜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仿佛在祈求,他说的不是真的。
陈非不忍看阮澜烛的眼神,狠了狠心对他说:“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卢艳雪已经哭了出来,她没想到,那个笑的温柔的大男孩,那个每次做饭都给自己打下手的大男孩,有可能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
程家兄弟和易曼曼也是满脸难过。
沉默了半晌,阮澜烛才开口说:“我知道了。你们都回去吧,我守着他就行。”
陈非阻止了想要说话的程千里,他知道,现在的阮澜烛不需要安慰,他需要的是安静,于是便带着大家离开了。
众人离开后,阮澜烛隔着玻璃静静地看着凌久时,他第一次产生了想要逃避的心理,他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凌久时在icu里住了三天才转的普通病房,阮澜烛不差钱,所以给他转的是单人病房,病房里设施齐全,阮澜烛也住在了这里,寸步不离的守着他,黑曜石的一切全权交给了陈非打理。
一个月后,程家兄弟再次来医院看望凌久时。
“阮哥,凌凌哥有好转吗?”病房里,程千里小声问阮澜烛。这一个月里,原本活泼跳脱的程千里也变的安静了许多。
阮澜烛摇摇头,比以往更加沉默寡言。
程家兄弟也习惯了,自从凌久时昏迷后,阮澜烛身上的人气越来越少,整个人就像一个能走会动的假人一般。
病房里的气氛变的压抑,让人喘不过气,程千里看看躺在床上的凌久时,又看了看安静的看着凌久时的阮澜烛,再也忍不住,跑出了病房。
“阮哥,你好好照顾凌凌吧,我们改天再来看你们。”程一榭叮嘱了阮澜烛一声,看着他点了头,才追着程千里跑了出去。
跟着跑出去的程千里来到医院外面,看着背对着自己肩膀一抽一抽的弟弟,程一榭叹了口气,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程千里流着眼泪看向程一榭,泣不成声的说:“哥,凌、凌凌哥会没事的,对吗?”
想到当初那厚厚的一叠病危通知,程一榭也不确定凌久时会不会没事,但他不想让弟弟失望,只好说:“会没事的。”
听到程一榭的话,程千里反而“哇”的一声哭的更大声了,“你骗我!我看到那些病危通知单了!我也听到了医生的话!凌凌哥可能真的挺不过来了!”
程一榭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弟弟,他心里也不好受。
凌久时是个很特别的人,虽然来黑曜石时间不长,但他就像个小太阳,散发着温暖却不刺眼的光,无形中温暖着黑曜石里的每个人。
就连阮哥,在凌久时来了之后,也变的不那么冷冰冰的了,黑曜石因为他,变的更像个温暖的家了。
程千里不知道他哥心里在想什么,只自顾自的说:“我看着凌凌哥无知无觉的躺在病床上,就想起了在黑曜石时,他忍着我的尖叫陪着我看恐怖片,他的耳朵那么灵敏,却依旧包容着我。还有每次阮哥和哥你教训我的时候,他护着我,帮我说话的样子!他就像我另一个哥哥一样!他那么温柔,那么好,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说罢,程千里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腿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程千里的话,也让程一榭想起了和凌久时在黑曜石的点点滴滴,有第一次见面时的尴尬,有每次自己从门里出来受伤时他不着痕迹的关心,也有和他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轻松时光。
想着想着,程一榭也红了眼眶,他回头看向凌久时病房的窗户,祈祷着,让他挺过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