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是想换个死法？
我这十年从军生涯，一路从籍籍无名被人轻视，直到站上巅峰，无人能及。这一路，多少人不明深浅，以为自己能成为我的对手？
正当林国泰欲再次充当和事佬，萧凌云忽然侧首，微笑对柳峻熙缓缓道：“你知道他们的最终下场吗？”
柳峻熙一时语塞，只觉那眼神和语气中带着莫名的寒意，仿佛冷气透骨，四肢发凉。
下场？自然是灰飞烟灭，永远消失无踪！
“你，你他娘的是在吓我？”
柳峻熙脚步踉跄，显然底气不足。
“要不再来一局？”
出乎意料，萧凌云并未理会柳峻熙，而是转向一脸惊讶的林晓柔。
“我，我……”
林晓柔抿着娇嫩的嘴唇，显得有些失神。她心中虽有惧意，却不愿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
“那，那请先生多多指教。”
林晓柔深吸一口气，不顾周遭复杂的眼神，专心致志地开始重新布置棋盘。
她柔弱文静，平日里敏感胆小，此刻为了学得真功夫，她必须心无杂念。
即便摆棋时手在颤抖，她也坚持着，慢慢地，恐惧便不再那么强烈。
“叫我萧生就好，先生这词，听着显老。”萧凌云摇摇头，提醒道。
林晓柔悄悄一笑，心情竟奇妙地好转起来。
“好的，先生。”
萧凌云无言以对。
“先生，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先生……”
她仍离不开那两个字。
萧凌云无奈至极，只能当作自己从未开口。
“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何时！真是可笑！”
柳峻熙倾慕林晓柔，若非嫉妒，绝不会轻易挑衅萧凌云。此时见二人默契对弈，他内心受辱无异。
“你会为此付出惨重代价！”
柳峻熙咬牙切齿，随即联络家中势力。
而萧凌云与佳人对弈，始终谈笑风生，旁若无人。
这场景令林国泰和他的朋友们目瞪口呆——这气场，实在震撼人心。
滴答，棋子轻落在棋盘，声音清脆悦耳。自柳峻熙誓言报复，萧凌云便再未理睬。
相反，他以极其轻松的姿态与林晓柔对弈，林国泰一行人全都愣在原地。
这位击败围棋大师柳慕海之孙的人，非但不急于解决问题，反而置身事外，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然而，众人除了对萧凌云的气场所震撼，实际上也插不上手。柳峻熙似是疯狂，扬言要打断萧凌云手脚，面对这样的狂徒，谁敢劝解？
柳振邦等人交换眼神，决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十几米外，柳峻熙正紧急联络爷爷、父亲以及江湖上的朋友，誓要今日达成目的。
约莫五分钟过后，柳峻熙自信满满地再次走向萧凌云，意图挑衅：“一只手我能废，另一只也一样，不信，你再试两步？”
萧凌云捏起一枚棋子，略作思考后落下。
柳峻熙被他的话震慑，低头再看萧凌云的位置，的确不敢近身五米以内。
“现在嘴硬，待会儿只会跪在我柳峻熙面前求饶！”柳峻熙血红着眼睛恶狠狠地警告。
萧凌云并不理睬，拿起第二枚棋子，随意说道：“棋局之下，众生为棋，尽在网罗之中。有的棋勇往直前，甘当先锋；有的棋未落棋盘，便已自大无知。”
第二子落下，萧凌云指着棋盘耐心解释：“在没看清我的布局、手段和实力之前，就想以一子断我大龙，是不是太过自不量力？”
林晓柔猛然一震，目光变得呆滞。萧凌云笑而不语，落下一子，随后不疾不徐地连吃林晓柔二十二子。
溃不成军！
林国泰等几人原本就在偷看棋局，这一手让他们叹为观止。
良久，林晓柔红着脸柔声说：“先生，我又输了。”
“输在哪里？”萧凌云反问。
林晓柔输棋非但没有失落，反而有一丝窃喜。这一刻，师徒之影仿佛显现。
她欣赏他，那认真探究失败原因的模样。
“输在眼界狭窄，自不量力。”林晓柔轻声回答。
林国泰等几位长辈何等精明，自然听得出这一问一答间的讽刺，暗指柳峻熙自大，不识萧凌云的实力深浅。
先前圆场的老者赵立捋着山羊胡子，低声问林国泰：“这小友究竟是什么来头？”
林国泰摇头，表示也不甚了解。
“我总有预感，柳家这次要栽跟头了。”
赵立与其他老人交换眼神，低声感慨：“这萧姓小友，一举一动都不似常人。”
“我在云海多年，没见过如此锋芒毕露的年轻人，他就像一把利刃，不是远离，便是碰之则亡。”
林国泰双手笼在袖中，坦诚道：“实话说，我第一眼见到他就不觉得他是凡人。”
“这事我们就静观其变吧，毕竟我们也插不上手。”
几位老者交换意见后，决定装作旁观者。
棋局结束，林晓柔揉揉额头的细汗，意犹未尽。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萧凌云说。
林晓柔轻轻点头，“嗯。”
“冰清，你先回家，路上小心。”
接下来的场面确实不适合女子参与。幸运的是，林晓柔也不热衷于凑热闹，一一告别后，拎起手袋离去。
几乎同时，四辆面包车和两辆商务车驶入校园。
哗啦啦！
数十人密集如群蚁，将柳峻熙围在中央。
“峻熙，你没事吧？”一个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猛然在空中炸响。
柳峻熙哭丧着嗓子，嘶哑地回答：“爷爷，我他娘的被废了，您今天务必得给我讨个说法啊！”
萧凌云悠哉地拿起矿泉水瓶，一屁股坐在小圆凳上，边喝边冷冷扫视着对面的人马。他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那位满头银丝，浑身透着仙风道骨气息的老者身上。这人想必就是柳慕海了——云海围棋界的泰山北斗，德高望重，桃李满天下，在本地的影响力无人能出其右。
“是哪个混账废了我的峻熙？有种的就给老子滚出来受死！”柳慕海猛然怒吼，眼中怒火中烧。
紧接着，无数道目光如同利箭般朝萧凌云射来。
“这样骂我，柳家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哦。”萧凌云今天心情出奇的好，不然哪有闲情逸致跟人扯这些家长里短？
“小子，我爷爷在此，还不快跪下认错？”柳峻熙在一旁帮腔。
柳慕海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如猛虎般紧紧盯着坐在小凳上的萧凌云，冷声道：“你想怎么个死法？”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众人已是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就凭这些人，也想让我送命？”萧凌云抱着膝盖，抬头望天，满脸怀念地说，“想当年我在远东，单枪匹马面对一整支雇佣军，眉头都没皱一下。”
“人太少了，真没劲。”
柳慕海闻言，一时语塞，这股子嚣张的气焰，简直是目空一切。
“我还有半小时就要离开了，要不您抓紧时间，再叫些人来？”萧凌云低头看看表，好心提示道。
再叫些人？这也太狂了吧！
“爷爷，苏叔叔处理这种事最拿手，要不要把他请过来？”柳峻熙眼睛一亮，突然插嘴提议。
柳慕海眯起眼，上下打量着萧凌云，原以为这只是年轻人的虚张声势，可看这架势，似乎不是开玩笑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