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钱,我也有,而且很多
“有先生出价五千万,还有没有人加价?”
主持人显然有备而来,遇到这等意外,也是手足无措。
最终,只能无助地望向一身正装的周黎深。
咔嚓!
下一刻,周黎深慵懒地转头,淡漠地扫了萧凌云一眼。
“六千万。”
周黎深浅笑,神色尚算平静,主持人心中暗舒一口气,幸好没出乱子。
然而。
“一亿。”
萧凌云再度出价,震动全场。
许多人愣愣地,倒吸一口冷气。
不说在场宾客,连强作镇定的周黎深,情绪也有所波动。
在这浩瀚云海,还真没几人敢和陈家叫板。
沉默片刻,周黎深隔着几张桌子,凝视着萧凌云:“朋友,这《云海图》我爷爷极是喜欢,我劝你……”
“一亿五千万。”
宋伟: “……”
周黎深: “……”
众人: “……”
“抱歉,我今夜志在必得,要么公平较量,要么你自行退场。”
萧凌云拿起湿巾,缓缓擦拭嘴角,语气平静。
常言道,兔子急了也咬人。
照理说,《云海图》早已是陈家的囊中之物,今夜的拍卖,不过是走过场的形式主义罢了。
怎么好端端的布局,中途却杀出了个拦路虎?
更过分的是,这人强势无匹,半分情面都不留?
“哪来的愣头青,存心跟陈家过不去不成?”周黎深怒火中烧,眼神冷厉如寒刃。
“两亿。”
萧凌云抬头,对周黎深视若无睹,第四次举牌。
一锤定乾坤。
再无人敢跟进。
周黎深,哑口无言。
从一千万起拍。
经四轮激烈竞逐。
硬生生被抬升至两亿成交。
一时间,原本喧嚣的现场,瞬间沉寂如夜。
泰然自若的萧凌云。
气得脸色铁青的周黎深。
苍白如纸、呆若木鸡的宋伟。
还有全场瞠目结舌的宾客。
这一幅人间戏剧,将柳如烟的生日晚宴,彻底变成了闹剧一场。
更关键的是,萧凌云这横空出世的一插手,不仅得罪了陈家少主周黎深,也让未露面的寿星柳如烟,颜面大失。
“这小子什么来头,连周黎深都敢捋虎须?”
“真拿两亿买下《云海图》,这事儿靠谱不靠谱?”
一阵错愕后,窃窃私语此起彼伏。
周黎深在场,他人自是识趣地闭上了嘴。
“两亿,呵,你以为钞票是秋叶,随风飘来?”周黎深眯眼,直勾勾盯着萧凌云,眸中杀机隐现。
“对我来说,金钱与纸张,确无太大分别。”
万众瞩目之下,那位器宇轩昂的青年仅报以灿烂一笑,依旧未正面相对周黎深。
这是个再明白不过的信号。
好似在昭告天下,他萧凌云从始至终未曾将陈家的贵胄子弟周黎深放在眼中!
正是如此。
周黎深被气得笑出声,“如此财大气粗,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何底气如此嚣张?”
咔嚓!
一声响指,身后的助理立刻上前。
“这是我的财务主管,可当场验资,你可敢让我见识见识你的财力几何?”
周黎深言毕,环视一周,进一步施压,“也让大伙儿瞧瞧,随手抛出两亿的金主,究竟尊贵到何等地步。”
显而易见,周黎深在质疑萧凌云的实力。
萧凌云却是从容,左手探入裤袋,掏出一张乌黑的卡片推至桌前,“这是跨国通用卡,尽管查。”
“查。”周黎深吩咐道。
并不遮掩地警告萧凌云,“若你在故弄玄虚,今日休想踏出这酒店一步。”
然而助理一接过那黑卡,心头便掠过一丝不祥。
他双手捧着黑卡,半晌未动。
周黎深羞愤交织,“废物,让你查账,愣着做什么?”
“少爷,这…这是‘金龙花’特制卡,非富即贵……”
“胡言乱语!”周黎深不耐烦道。
助理贴近周黎深耳畔,低语片刻。
一直气势汹汹的周黎深,在这短短时间内,脸上神色肉眼可见地变换,由不屑转为惊疑不定,最终凝固成一片铁青。
最终,他愣在当地,一脸呆滞。
哗!
与周黎深的狐疑不同,正在悠然烹茶的萧凌云,再次令许多人胆寒。
此等气场,当真无人能及。
尤其是对面的宋伟,已无勇气正视萧凌云。
十年光景。
这人,究竟是以何种身份,重返此地?
关键是,他与陈靖霆交情匪浅,如兄弟般,柳如烟联合外人将陈家害得凄惨无比,这……
“敢招惹我们周家,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跪地道歉。”
周黎深却不打算善罢甘休,哪怕已隐约察觉萧凌云背景不凡。
萧凌云微笑起身,身躯挺拔,宛如不动如山。
“在云海之地,无人敢挑衅周家,你今日让我周黎深与家族蒙羞,不付出代价,世人岂不以为陈家是任人摆布的软柿子。”
事已至此,颜面已不重要。
周黎深挥手间,杀气腾空。
“《云海图》的真正归属,人人皆知,柳如烟无权转手,更无权决定它的命运。”
“如此,你们周家最好袖手旁观,烫手山芋还是不要轻易触碰,免得引火烧身。”
萧凌云仰首,正厅二楼栏边,立着一道绰约身影。
她容颜清秀,双眸澄澈,眉心一点美人痣,更添其脱俗气质。
虽算不上倾国倾城,
但这份风姿,无疑是位佳人。
“柳小姐驾到,正是柳小姐。”
“唉,今晚原是柳小姐的生辰庆典,本应皆大欢喜,不想节外生枝,这莫名其妙的家伙,怕是来者不善。”
美人蹙眉,居高俯瞰。
萧凌云双手背负,与柳如烟目光相遇,稳若磐石。
这一幕,诡谲非常,连周黎深都忘了追责。
片刻后,柳如烟带一抹疑惑,轻启朱唇,“阁下面容,似曾相识,只是,一时难以记起。”
“他是陈靖霆那废物的至交,姓萧。”宋伟毫不犹豫地站出解释。
提及“陈靖霆”三字,柳如烟眉头微皱,露出厌烦。
但碍于场合,她只能强作镇定。
宋伟的提醒却让柳如烟回忆起一些过往碎片。
毕竟,她曾与陈靖霆有过一段。
陈靖霆多次跟她提起过一位萧姓好兄弟,承诺待萧兄功成名就之时,定介绍两人相识。
“原来是他,时常听闻的萧大哥吗?!”柳如烟微微颔首,笑中带了几分保留。
她避开“陈靖霆”的话题,显然直至此刻,心中仍有所忌讳。
是恐惧,还是内疚,无人知晓。
“闻君早岁曾从军,今朝卸甲归乡里?”柳如烟语带敬意,温婉询问。
然而回应她的,仅是一声冷哼。
“奇哉怪也,庸庸碌碌之辈,怎有交友之幸?世事荒谬至极。”
萧凌云未及回应,周黎深已回过神来,心下暗暗盘算起对方的交际网。
念及此青年竟是陈靖霆的至交,那份与之对立的情绪,竟化为嘴角一抹诡谲的笑。
云海之内,谁人不晓陈靖霆乃一介晦气缠身之废柴?
“颇感好奇,傲骨如君,何以与那等废物结下不解之缘?呵呵。”周黎深咧嘴一笑,幸灾乐祸溢于言表。
萧凌云举步向前,目光如炬,直逼周黎深:“阁下话中带刺,意欲何为?”
“何错之有?”
周黎深扬首,眼神尽是不屑:“陈靖霆之死,岂非云海人尽皆知之笑柄?茶余饭后之谈资耳,吾何言之不敢?”
“话多无益!”
萧凌云眉眼低垂,瞬息之间,两指如电,已夹住桌上筷箸。
咻!
空气微震,银光一闪,直奔周黎深背后而去。
噗!
神经紧绷之际,周黎深全身毛孔骤张,筷尖已斜贯喉间。
血光乍现,透体而过。
“你,你……咳,咳……”
一切发生之快,令人咋舌。
霎时间,高大的身躯捂颈倒地,鲜血四溢。
嘶嘶声起,满座皆惊,就连柳如烟也不例外。
此子竟敢公然伤及周家少主,难道不惧生死?
“十分钟后送医,尚有生机。”
萧凌云漠然言毕,从容坐定,抽出簿册,低头细读,全然不顾周黎深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