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你不能放血
孟瑶认真点头：“我说的是真话。”
孟瑶以为司马鸿听到这句话会很高兴，不料他却蹙了眉，面上露出忧愁，浓密的眉毛拧了起来。
孟瑶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司马鸿认真地看着她，问：“阿瑶，是不是范羽泽对你不好？他欺负你了？”
“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从前明明那样恨我，更因为范羽泽几乎杀了我。可是现在你却忽然不恨我了，若不是范羽泽负了你，对你不好，你为什么会对我改观这样大？”
司马鸿眉间愁云浓烈。
孟瑶咬咬唇，问：“我曾经因为范羽泽而想要杀了你？”
司马鸿双眼紧紧盯着孟瑶。
她说过她什么都没有忘记。可事实证明，她说了谎。
那么重要的事情，若非连心蛊的原因，她不可能忘记的。
所以说，她还是说的假话，她根本对自己没有丁点的感情。
司马鸿低下头，眼中染上浓烈的悲伤。
可惜光线太暗，孟瑶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孟瑶就很好奇，追问道：“司马鸿，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嘛。”
司马鸿抬起头，认真问：“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
孟瑶摇头。
司马鸿叹了口气，自嘲一笑：“你都选择忘记了，又何必再记起。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孟瑶：“……”
她很不甘心，挪了挪屁股，往小几靠过去，倾身将脸靠得离司马鸿很近：“那我回答你的问题，你也回答我的问题。”
司马鸿对上她的眼眸。
烛光投射进她的眸底，让她的眼睛看起来熠熠生辉。
曾经，她也用过这样的目光看他，可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他晃了晃神，随后点头。
孟瑶想了想，忽然叹了一口气：“我跟范羽泽的确关系一般般，谈不上多爱。”
“我就知道他不是个东西！他一定会辜负你！”司马鸿听了孟瑶的的话，忽然就生气地拍桌子。
小几上的灯晃了一下，他也发出嘶的一声。
扯到伤口了。
孟瑶本能地就伸手拍在他的手背上：“你不要激动啊，小心身体！”
司马鸿一愣，不可思议地看向孟瑶已经收回去的手。
她方才又碰他的手了。
这让司马鸿立刻忘记了伤口的疼痛，心头一阵狂喜。
他嘴角不由自主扬了扬，果真听孟瑶的话，不那么激动了。
“阿瑶，若是他对你不好，假如你愿意，我说的是假如……我……”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孟瑶，生怕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情绪的波动。
孟瑶认真的看着他：“你怎样？”
司马鸿没有发现她有生气的迹象，这才接着说：“你和他和离，我带你走，我不会嫌弃你的。”
他说着连忙将手举过头顶发誓：“阿瑶，我对天发誓，我这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孟瑶淡淡一笑，伸手过去将他的手从半空中拽了下来：“你不必发誓说这些，眼下最要紧的事，你得先将自己的伤养好。我知道你为了炼制解药给我，受了很多不该受的伤。”
司马鸿闻言眼神痴迷地看着孟瑶。
孟瑶顿了顿，接着道：“我知道你为我解蛊，需要用你自己的血。可是每个月你自己却要忍受那样的噬心之痛，我吃了解蛊丹都那般痛，你不吃我都不敢想象你有多痛。”
司马鸿从孟瑶的眼睛中看到了心疼。
他的心又咚咚咚地乱跳起来，又问了一句：“阿瑶，你……你是心疼我吗？”
孟瑶对上他小心翼翼的眼神，忍不住笑了，她点头：“对，我不希望咱们之中任何人再受这样的罪。我想，有没有其他的办法，不用放血伤身炼药，就能解掉我们之间的连心蛊。”
司马鸿面上喜忧掺半，喜过之后他便露出沉重的神情，摇头道：“没有其他办法。只有放血，可是我不会解掉连心蛊的，阿瑶。”
孟瑶眉头动了动，明明知道原因，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为什么？”
司马鸿视线看向孟瑶放在小几上的白嫩小巧的手，又看着她那张让他神魂颠倒的脸，他怎么可能忍心让她放血？
过去一年时间，他每个月都要放一碗血出来，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即便刻意调理，放血的频率太快，根本补不回来。
他不会让自己造的孽让阿瑶来承担更多的痛苦。
他大着胆子将手伸过去碰了一下孟瑶的手背，却不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只让自己的手与她的靠得近一些。
这也足够让他心虚。
他梗着脖子掩饰自己的小动作，道：“阿瑶，其实，只要你能够……能够对我产生一丁点情感，我们之间的连心蛊，便不解也行。”
孟瑶发现他的小动作，却没有戳穿他，而是无奈道：“感情是不能强迫的。也不是说我想要喜欢你就能够喜欢上你的。”
孟瑶觉得，司马鸿这个人，也是不差的，但是她现在和他接触也没几次，她暂时无感。
司马鸿扭头看向孟瑶，问：“那你愿不愿意试着去——”
“司马鸿，我还没说我要和离呢。”孟瑶无情打断他。
司马鸿一下噎住了，眼中产生的一丁点光又黯淡了下去。
不过片刻之后，他调整好了情绪。
至少，现在的阿瑶，真的不恨他了。
她还心疼自己，这已经让他足够开心了。
他笑着转移话题：“阿瑶，只有一次药了，最后一次，你千万不要忘记吃下去，否则之前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孟瑶眉心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是说，若是最后一次解蛊丹我没有吃下去，那我身上的蛊就解不了？”
司马鸿严肃地点头：“对。”
孟瑶一听立刻紧张起来。
她连忙掀开帘帐跳下床去，跑到柜子边将藏在下面的解蛊丹给翻出来看了一眼，发现还完好无损，孟瑶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又将之藏了回去，回到床上，对司马鸿道：“我明天让红药他们找把锁把它藏起来。”
司马鸿点点头。
孟瑶看着司马鸿那苍白的脸，拧眉道：“不行，你身上的蛊也必须解掉，若是实在没有其他方法，我也可以放血的。不过是放一年，你都坚持过来了，我也能——”
“不要！你不能放自己的血！”司马鸿激动地一把捏住了孟瑶的手腕，好像害怕现在孟瑶就要割自己的手腕放血似的。
孟瑶看着他那担忧的神情，心有些软软的。
她真是不能理解原主啊。司马鸿到底哪里比不上范羽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