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心情很烦躁
叶麟翻出了范家的院墙,还是花费了一些力气的。
等到骑到马上的时候,他有些微喘。
夹了一下马腹,他牵着马缰绳,心不在焉地任凭马儿往前哒哒哒地缓缓走着。
思绪飞回了方才的场景。
他什么都不想,偏偏就想到孟瑶的嘴唇。
那种触感,又一下一下如同羽毛刮挠过他的掌心,带着一串微薄的电流。
他放下缰绳,抬起双手,盯着自己的掌心看。
夜空中一轮圆月爬了上来,月光如伞铺盖下来,清冷地洒在他的掌心。
掌心看不真切,可他恍惚间,又看到了一副场景。
孟瑶的嘴唇在他的掌心一下一下擦过。
那两瓣嘴唇,微凉,柔软,每在他的掌心拂过一次,就会带给他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心情莫名有些烦躁。
良久,他被这种怪异的感觉折磨够了,这才一下攥住了十指,拉着缰绳,打马飞快而行。
到襄王府的时候,后院一间屋子中还亮着灯,本应当睡觉的丫鬟,在夜色中急匆匆地穿行。
叶麟到了院门口,季风就飞快走过来禀报:“王爷,司马鸿情况十分危险!”
叶麟眉头跳了一下,跟着进了屋子。
司马鸿躺在榻上,这会屋中灯火如昼,他全身上下的情况一览无余。
脸颊嘴唇白得可怕,一副失血过多的模样。
胸口有伤,但是已经被包扎了起来,府医还在为他处理手腕上的伤。
叶麟让府医说明司马鸿的伤势。
府医躬身回答:“王爷,司马统领胸口中箭,只差一寸就伤及心脉,索幸运气好,堪堪偏了一些。
“但是他似乎过分劳累,原本就失血过多,没有补回来,受了伤后流了更多的血。
“方才臣为他诊治的时候,他身上似乎又有什么旧疾发作,发疯了一样想要起身往外冲,跟让人控制了意识一样。现在司马统领已经晕了过去,命悬一线。”
御医说完,就躬身等着叶麟的指使。
叶麟听到发疯往外冲这几个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转而问:“他嘴里是否喊了某人的名字?”
御医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是喊了个人名,像是‘阿瑶’之类的。”
方才司马鸿的伤太严重了,他喊出来的名字,几乎听不清。
所以御医不敢确定。
叶麟听到这两个字,心像是踩空了什么一样,面色也有一瞬间的变化。
季风赶忙低声询问:“王爷,是否有什么不妥?”
叶麟思索了片刻,吩咐季风:“吩咐下去,今晚的事情不许透露出半句出去,尤其是司马鸿提及的人名。有违者,割了舌头。”
季风太阳穴一跳,不敢过多揣测,而是出去传令了。
御医继续想办法救司马鸿的命,叶麟觉得心情更加烦躁了。
他让人烧了热水,他下了浴桶,没有像之前一样快速洗好身子,而是泡在水中胡思乱想。
阿瑶,阿瑶,不就是孟瑶吗?
孟瑶在痛苦之中,也喊着司马鸿的名字。
所以,孟瑶嫁给了范羽泽,又和司马鸿暗中有联系?
还是说自己想多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想这件事呢?
叶麟泡了许久,脑海中一直不受控制地出现孟瑶的脸。
直到水凉了,天边出现了鱼肚白,他才起了身,去拿浴袍架子上的衣服穿。
架子旁边有个小案几,上面摆着一个花瓶,花瓶中插着一束花。
他系好腰带,准备转身出去,脑子里却是灵光一闪。
他将小案几挪开后,躬身伸手去摸,就摸到了一个东西。
拿起来一瞧,正是上次那个滚落下去的荷包。
上面的浮萍已经干枯黏在上面,绣出来的铃兰花却依旧。
他回想起当时那股若有似无的幽香,便将荷包拿到鼻孔前嗅了一下。
很可惜,香味早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长时间没有见光后留下的难闻的霉味。
叶麟不由蹙了眉。
他将荷包捏在手中,沉着脸走了出去……
孟瑶起床之后,发现自己脑子中关于司马鸿的记忆更加浅了。
不过她记得红药和大哥说过的关于司马鸿的事情。
她只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对发生在这具身体上面的和司马鸿之间的种种,几乎无感。
但她还记得昨夜襄王说过的话,司马鸿受了伤,托他送药来。
说明司马鸿是伤得厉害,自己来不了了,所以才会托人来送。
孟瑶想了想,让红药再悄悄去辅国大将军府中打听一番司马鸿的情况。
红药走后,绿萝就去给孟瑶烧水。
昨晚上被折磨得痛苦不已,满身是汗,现在还黏糊糊的。
时辰还早,孟瑶去兔笼子中,将招财抱了出来,就蹲在那里抚弄它的圆圆的脑袋,又去小厨房拿了一根胡萝卜喂招财啃。
小兔子尖锐的门牙碰撞着萝卜的果肉,发出的咔嚓咔嚓声音清脆悦耳。
这兔子是襄王送的,孟瑶不由自主又想到了襄王。
他堂堂王爷,为什么会答应司马鸿给她送药来呢?
难道是司马鸿给了他什么好处?
孟瑶正想得出神,被一道声音打断了神思。
“小姐今天这么早啊。”
孟瑶抬头一瞧,看见是刘妈妈来上工了。
刘妈妈看起来有些憔悴,眼底下全是乌青,很明显是没有休息好。
孟瑶不由蹙眉问:“刘妈妈,你这是怎么了?”
刘妈妈笑得勉强,嘴角抽了一下,摇头道:“多谢二小姐关心,老奴只是没有休息好。”
孟瑶眯了眯眼,心中已然了然。
她将招财放回了笼子中,起身对刘妈妈道:“刘妈妈,我们可是一家人,都是从孟家来的,遇上什么事,你可跟我说,千万不要在这里受委屈啊。”
刘妈妈张了张唇,想了半天,最终将所有话都换做一声叹息。
孟瑶一脸诚挚,追问了两遍,刘妈妈还是什么都没说。
孟瑶淡淡道:“既然没什么事,我就放心了。不过刘妈妈,我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我在家的时候就是个不能受委屈的人,所以现在在范家也没人敢惹我。
“只是我不管范家的事情,才来没多久,院子里也没有自己的人,所以后院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刘妈妈在这碧云居,我也没有刁难过你,还同样把你当成自家人。但桃姨娘住得离这里远,她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刘妈妈尽可来找我,我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孟家的面子上,也会帮助小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