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流鼻血
“小姐!”红药惊叫一声,慌忙跑过去用身子拦在门口,“小姐,快把药吃了就好了!”
孟瑶呼呼喘息着,心口的疼痛和牵绊半分也没有散去。
她咬牙挤出一句话:&34;我要见司马鸿!&34;
红药和绿萝对此话毫不意外,似乎是司空见惯了。
绿萝拿着药丸来,红药强行抱住孟瑶的身子,急切吩咐绿萝;“快点把药丸喂给小姐!”
绿萝也不马虎,拿着药丸,在孟瑶张嘴大叫的时候,将药丸对着她的嗓子眼一扔。
骨碌碌一下,那药丸一下滚进了孟瑶的嗓子眼。
孟瑶呛了一下,有些找回理智。
绿萝赶忙将一大杯水递到孟瑶的手中,她抱着那一杯水,咕噜咕噜大口喝了进去。
也许是药效还没有发生,完了那种想要去见司马鸿的欲望又在脑海中炸开。
她一下扔了杯子,用力挣开红药的胳膊,打开门大步跑了出去。
红药和绿萝慌忙追出去,跟在孟瑶的身后大喊:“小姐,你清醒一些,小姐!”
孟瑶冲出了寝室门,在院子中忽然顿住了脚步,抬头往四下漆黑的暗夜中张望。
她好像感受到了一种皈依之感。
好像,司马鸿就在附近,可是她看不见他。
那样强烈的想要见他的欲望似乎也减轻了许多。
入腹的药丸开始一点点生效。
孟瑶缓缓蹲到地上,用手摸着胸口。
虫子还在蚀咬她的心,可是频率没有方才那么高了。
红药和绿萝跑出来,一左一右将她从地上给拉了起来。
“小姐,你好一些没有?”绿萝带着哭腔询问。
孟瑶抓紧两人的胳膊,艰难开口:“让我在这里待一会儿……”
“好,我去给小姐抬个凳子来。”
绿萝说着,飞快进屋去搬了个凳子出来,让孟瑶坐着。
心口的疼痛,渐渐缓解了更多。
可是她就是觉得在这里很安心,不想进屋去。
红药和绿萝也不觉得奇怪。
以前小姐发病的时候就是这样。
有时候忽然跑到一个地方,怎么都不愿意走。
她们却都不知道,此时院子中墙角的一个黑暗中,有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完全隐没在墙角下的月季花后面,距离三人并不远。
他双目紧紧地盯着孟瑶,黑暗中,他的眼睛中溢出浓烈的哀伤。
他想要靠近,可又不能。
可他知道,他们之间距离近一些,便能让两条蛊虫感应到彼此的距离,这样就能减轻两人心间的痛处。
她因为不爱自己而痛,自己因为太爱而痛。
……
到了后半夜,孟瑶脑海中那种想要见司马鸿的冲动没有了。
心口的疼痛也没有了。
红药用帕子帮她擦了擦汗,见她渐渐恢复了正常,连忙问:“小姐,还痛吗?”
孟瑶摇了摇头:“已经不疼了,就是困得厉害。”
绿萝连忙道:“那我们扶小姐回房去休息。”
孟瑶点点头,站起身后,腿还有些软。
回到房中,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她飞快地睡着了。
屋外面那角落中猫着的人影,崩溃一般靠到了墙上,看着屋中的灯熄灭,他控制不住地流下泪来。
“阿瑶,你又忘记了我更多。很快,你的世界里,就再也没有我了。”
他这样想着,踉跄着站起身来,抚着胸口,一跃跳上了墙头,很快溺入了夜色中,消失不见。
清晨,孟瑶顶着一双黑眼圈爬了起来。
绿萝悄悄对红药说:“你说这次,小姐会不会把司马鸿全忘掉?”
红药一边揉搓着帕子一边低声道:“还有两次,到时候也许就差不多了。”
孟瑶摸着已经完全没什么感觉的胸口,打了个哈欠,对门口嘀咕的两人道:“你俩聊什么呢?叽叽咕咕的。”
绿萝赶忙打哈哈:“小姐,我们在聊一会儿回孟家的事情。”
孟瑶反应过来,赶忙道:“是啊,马上要回家了,你们快些帮我洗漱。”
用过早膳,范羽泽将自己准备好的回门礼让下人搬到了马车上,与孟瑶一起坐上了马车中。
马车内,孟瑶低着头,看着包扎着纱布的脚背,觉得有些微痛。
范羽泽注意到她盯着脚背脸色不好,便轻声问:“阿瑶,脚疼吗?”
孟瑶点头:“疼,不过不严重,可以忍受。”
范羽泽想了想,转身从包袱中翻找出金疮药拿在手中,“我帮你重新包扎。”
孟瑶都来不及拒绝,他已经躬下身去,抓住她的脚踝将她的鞋子脱了。
孟瑶满心厌恶。
他这种装样子,还真是临时抱佛脚啊。
昨天前天也不见他关心一下。
真是虚伪至极!
范羽泽却并不知道孟瑶心中所想,将孟瑶的脚拿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纱布一圈一圈解开,一只白润小巧的玉足便露了出来。
范羽泽的手顿了一下,看着那玉足,忽然觉得心口痒痒的。
孟瑶眼睛冷冷盯着他,看着他喉结忽然滚了一下。
孟瑶捏紧了拳头。
这个臭男人,看着自己的脚都能起那心思吗?
范羽泽终于还是压下了下作的心思,帮孟瑶的伤口上洒了药粉,重新包扎了起来,在绷带上打了个结,帮她将绣鞋给套上。
他抬头:“阿瑶,已经包好了,现在觉得好一些了吗?”
孟瑶抬着脚,故意将鞋底朝着范羽泽的脸,笑呵呵地看着他,说:“的确好多了。”
范羽泽看着那鞋底,往旁边躲了一下,生怕孟瑶一个不小心一脚踢过来。
然而不巧的是,马车忽然左右晃了一下。
孟瑶的身子一歪,鞋底果真朝着范羽泽的脸狠狠踢过去。
“哎呀!夫君!”孟瑶尖叫一声,赶忙收回脚,站起身将被自己踢倒在座位上的范羽泽给扶了起来。
范羽泽手捂着鼻子,不悦地盯着孟瑶,想要发火又不能,憋得他一脸的涨红。
孟瑶用力将他捂着鼻子的手给扯开,顿时瞪大了眼睛;“哎呀,怎么流鼻血了?快快擦擦!”
她扯起范羽泽的白色衣摆就往他的脸上胡乱抹了一通。
片刻后,范羽泽挣扎着一把推开孟瑶,恼怒斥问:“你干什么?!”
他低头一看,自己原本干净洁白的衣服上,现在全是他的鼻血。
他又摸了脸一把,发现脸上也糊满了自己的鼻血,而鼻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流。
孟瑶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看着范羽泽那狼狈的模样,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范羽泽的脸色更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