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检查身子
范羽泽回到侯府的时候，孟瑶正在睡觉。
昨晚闹腾了大半夜，大早上还去请了个安，这会儿自然是要睡个回笼觉来补一补。
绿萝和红药坐在门口做针线。
两人一边忙碌一边低声交谈着。
“太太果真有那种意思？”
红药与绿萝说了一遍早上邹氏说的话，绿萝便有些激动。
红药连忙嘘了一声，扭头看了看屋里，低声道：“你小心别让小姐听到了。”
绿萝愤愤然道：“太太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想让我们两人伺候姑爷，做梦去吧。
“我宁愿跟着小姐一辈子做老姑娘，或者是去庙里做了姑子，也绝对不可能背叛小姐。”
红药应和：“我和你一样的想法，只是我有些想不通，自从小姐嫁进了侯府，小姐似乎变得比以前好相与多了。”
绿萝深有同感，正待继续说下去，院门口传来脚步声。
仰头只见范羽泽大步走了进来，左边脸颊有一片红，好像是被什么烫伤了。
而他身后跟着一个眼神倨傲的老嬷嬷和一个相貌周正的大丫鬟进来了。
绿萝和红药连忙站起身来，将手中针线放进了笸箩里面。
“姑爷来了。”
范羽泽走到门口，望了望紧闭着的房门，问道：“夫人在屋里做什么？”
红药笑道：“小姐方才才睡下了。”
“睡下了？这是身子不适吗？”范羽泽蹙眉，露出个关切的神情，“正好，让徐嬷嬷瞧瞧。”
绿萝不禁疑惑：“徐嬷嬷？她是大夫吗？我家小姐也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就算不舒服，也应当请大夫来看，请个嬷嬷来，这是什么意思？
徐嬷嬷眼神漠然地扫了两个丫鬟一眼，冷冷解释：“范家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新媳过门后第一日，要派嬷嬷检查一下新媳的身子，若于传宗接代有碍，老妇我会第一时间采取措施治疗。”
红药和绿萝一头雾水。
真是奇了怪了，范家竟然有这种奇怪的规矩。
检查不孕不育，不应当是大夫的职责吗？
况且，就算是检查，也应当是婚前检查吧。
而今才新婚第一天，便来这一出，实在是对自家小姐的不敬。
绿萝越想越觉得自家小姐受了委屈，张嘴就想生气。
红药连忙拦住她，对她摇了摇头。
范羽泽上前推开了房间门，对着徐嬷嬷一副恭敬的模样。
范羽泽身边那大丫鬟，名为蓝采，是范羽泽的通房丫鬟。
她站在了门口，嘴角含笑地看着红药绿萝两人，只是，这笑，看着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屋中，孟瑶听到开门声就醒过来了。
她一脸困倦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扭头有些茫然地看向走进来的范羽泽和他身边的徐嬷嬷。
范羽泽微笑：“阿瑶，吵醒你了？”
孟瑶揉了揉眼睛：“夫君，你脸怎么了？她又是谁？”
范羽泽神情僵了一下，伸手挡在左边脸颊前：“方才不小心被茶水烫到了，无碍。”
他坐到孟瑶身边，看着她白净的脸蛋：“这位是徐嬷嬷，我请她来帮你看看身子。”
于是他将方才徐嬷嬷骗鬼的话重新说了一次。
孟瑶听罢，和红药她们的怀疑是一样的。
她暂时没有弄明白这狗男人的意图，却见他站起了身，恭敬对徐嬷嬷道：“劳烦嬷嬷了。”
说着转身出了门，将门给关了起来。
孟瑶看着站在床边冷眼瞧着她的老妈子，一脸莫名其妙。
徐嬷嬷却漠然开口：“夫人，老身是为了你的身子着想，请配合老身说的做。”
孟瑶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随即笑问：“嬷嬷要我做什么？”
徐嬷嬷往窗户边上走过去，将窗户打开了，明亮的光线顿时射了进来。
她道：“夫人请过来这里，老身借着光线帮你看看面相。”
孟瑶：“嬷嬷还会看面相？”
她下了床穿上鞋子，一脸狐疑。
不过仔细想了想，中医讲究望闻问切，看面相似乎的确能够看出一些东西来。
不过她想不通，看面相就能看出女子是否能生育？
虽然心中颇多疑惑，她还是走到了窗户边上。
徐嬷嬷将她身子掰了掰，让光线更多地落在她的脸上。
女子粉白的肌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嫩白如同牛乳。
徐嬷嬷却专门盯着孟瑶的眉毛看了半晌，随后嘴角一勾，满意一笑。
孟瑶感觉眉心都让这老太看痒了，连忙伸手摸了摸眉毛，问道：“莫非能不能生育，和眉毛有关？”
徐嬷嬷淡淡道：“这个你不必多问，等老身为你检查好了，便会告诉你答案。”
孟瑶蹙眉，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徐嬷嬷忽然对着门口吩咐：“端一碗清水，取一颗针进来。”
片刻后，红药端了一碗水进来放在桌上，并将绣花针递给了徐嬷嬷，又转身出去了。
徐嬷嬷将孟瑶拉到了桌子边上，拉住她的手，在孟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在她的手指头上戳了一下，用力挤出一滴血落入碗中。
孟瑶指尖刺痛，飞快抽回手，望着面前老妇，怒声质问：“你干什么？”
徐嬷嬷冷冷扫她一眼：“夫人不必多问。”
言落将绣花针扔到桌上，端起碗到走到窗户边，就着光线看了好一会儿，随后又是满意地一笑。
孟瑶将手指头放在嘴里咂了咂，看着徐嬷嬷将碗放下来，转身就出去。
她连忙问：“你还没有告知我结果呢。”
徐嬷嬷打开门，头也不回，大声道：“夫人身子无碍。”
声音渐渐远去。
红药和绿萝赶忙走了进来，看着桌上的碗和里面的血迹，双双蹙眉。
绿萝又朝门外看了一眼，见范羽泽竟然亲自送着徐嬷嬷出去了。
而他身边那个大丫鬟，又扭头甚是不客气地朝绿萝看了一眼。
绿萝立刻就火了，指着院门口，气恼道：“小姐，姑爷身边那个大丫鬟，应当是姑爷从前的通房蓝采。
“早上小姐不是说，太太提了将她升为姨娘的事情吗，这才哪到哪，她便跑来显摆了？
“小姐，这样没规矩的丫鬟，你千万要掌她的嘴！”
孟瑶被绿萝那副愤愤不平的模样逗笑了，她无奈道：“想要掌嘴，也得等她犯个错不是？总不能看人家不顺眼，便随意赏人家嘴巴子吧？”
绿萝撇撇嘴：“奴婢就是看不惯她那样。”
红药瞪了绿萝一眼：“行了，小姐都没说什么，无端提这个惹人厌烦。”
小姐才嫁过来，没想到才第一天呢，这小小的通房就敢这样，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
不过红药一向沉得住气，见孟瑶没什么反应，便也不说什么。
孟瑶则看着桌上的碗，将方才那徐嬷嬷盯看她眉毛和放她血的事情和两个丫鬟说了。
绿萝同样一脸不解：“就这样就能看出小姐能否生育？未免太儿戏了吧？”
红药拧眉看着碗中那一滴血，忽然想起什么来，连忙道：“小姐，我知道那徐嬷嬷是想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