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章 第93章
祭拜完后，几人这才仔细观察起海女娘娘的石像。
石像大约三米高，人身鱼尾，虽算不算精致，可还是能让人一眼感受到海女悲悯人间的生态。
无云看着石像手中的圆球，好奇问道：“阿珠姑娘，海女娘娘手里的是什么呢？”
阿珠看了眼解释道：“那是刻的鲛珠。”
已经见过鲛珠的四人默不作声。
“原来鲛珠这般大，传说是鲛人的眼泪化成，没想到这么大一颗。”
无雨的话逗笑了阿珠，她耐心解释着，“不是真的鲛珠，我们也没有见过，只是根据传说雕刻的。”
无雨这才发觉自己闹了个笑话，尴尬挠了挠头。
“不过我总感觉这石像的模样有些眼熟，但又说不上来。”无云左右瞧了瞧，最终还是没有想起来哪里眼熟。
拓拔明月出声问道：“阿珠姑娘可知这石像是依照鲛人所刻吗？”
阿珠点点头又摇摇头，“是根据我奶奶的描述刻的，她一直说自己亲眼见过，镇里人便依照她描述的，刻了海女娘娘的石像，在这之前，这里只供奉着一块石碑。”
原来如此，关于她们祖孙的事情，昨日沈知恒也有讲过，这会儿也没有过于惊讶。
白霆这时突然出声：“听阿恒说，阿珠姑娘每日都会跟随出海，不知是跟的哪艘渔船呢？”
“是老鱼叔家的渔船，他家的最大，老鱼叔人好愿意带我这个小女娃。”
白霆眼睛一亮，和夜寒对视一眼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几人这次来到这边，其实也想去海上体验一下，毕竟一直在山里待着从来没见过大海，大家也都不想留遗憾。”
阿珠听着他的话觉得有道理，“你们是想让我帮你们说服老鱼叔带你们出海，对吗？”
几人点点头，似乎怕她不同意赶忙解释着：“我们绝不添乱，只跟着去看看。”
阿珠思考了一会儿便欣然答应，几人高兴的一起下了山。
只是临走之前白霆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石像，无云说的似曾相识，他好像也有感觉。
几人约好明天一早，赶在出海前去找老鱼。
将阿珠送回小屋，几人便也回了客栈。
客栈内，几人上楼时，无云和无雨在后面小声讨论着。
“你真的不觉得那石像眼熟吗？”
“没有，你是不是以前看过什么画册书籍？觉得这人身鱼尾眼熟。”无雨将她的熟悉归于书册。
无云有些松动，“是吗？但是我好像没有印象自己有看过，难道真的是我以前无意间看到的？”
“嗯嗯，别想了，回房间吧。”
白霆将两人之间的对话听了进去，回到房间后便拿出纸笔将石像的脸画了下来。
只是在画到神态时，却久久不能落笔，那副神圣的表情，他不知如何下手，最终也只勾勒出了个大概。
将纸笔放在旁边后也不再思考这个问题。
老鱼那边，希望能有所突破。
——
“老鱼叔！”阿珠提着篮子走近。
老鱼此刻正在检查船只，明天是大渔期，镇上一大半的人都要出海，他这艘最大的船也要用上。
听到阿珠的声音，老鱼停下手上的动作擦了擦脸上的汗。
“阿珠小女娃咋来了，你奶奶今天怎么样了。”
阿珠将篮子放在一旁的石墩子上，将饭菜拿了出来。
“奶奶身体没事，这不，让我来给你送饭来了。”阿珠将筷子放好，“老鱼叔先吃饭，我来帮您弄一会儿。”
“哎，谢谢，再弄一会儿就完事了。”老鱼走到石墩前，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阿珠一边检查着绳子一边试探开口，“老鱼叔，我有几个朋友想出海体验一下您看要不带上他们吧。”
老鱼扒饭的手顿了顿没有说话，又继续吃着饭。
“老鱼叔，他们和从前那些人不一样，他们真的只是来体验的，不是来找海女娘娘麻烦的。”
老鱼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有一丝心软。
老鱼从前带着大家出海，但是十几年前，一次遇到了恶劣天气导致中途找不到回来的方向。
三只船，唯独他这只船久久没能回来，当时他的妻子已经快要生产，得知消息后直接当场晕倒。
妻子被人救回家中，但也因此受了刺激孩子早产。
他们那只船原本差点被浪打翻，但是风雨之中他仿佛看到了几道身影。
那些身影在海中挡着海浪，似乎在帮他们稳住船身。
甲板上只有他看到了，并且在雨过天晴后，众人疲惫睡去，等再睁眼，船只已经回到了熟悉的海域。
众人又惊又喜，齐心协力将船驶回港口。
但他们回来已经是第三天，此时他的妻子已经因难产奄奄一息，孩子因为难产生了一夜才生下来，却因为长时间缺氧已经断了气。
他的妻子吊着一口气等消息，硬生生坚持到他回家，两人却也仅仅只见到了最后一面。
从那以后老鱼就变得脾气暴躁，将一切都寄托在了救了他的海女娘娘身上。
“如果不是海女娘娘，恐怕我连妻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将碗筷收拾好放回篮子里，又开口说道：“当初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你还是个婴儿。”
“那些人花钱打造船只，偷偷查了我们的路线，趁着我们没出海的那天行动，对海女娘娘痛下杀手。”
“自那以后，我们便再也没有受过海女娘娘的庇佑，是海女娘娘对我们失望了。”
老鱼望着远处的海出神。
这些故事阿珠从前也听人说起过，可是没亲身经历过，又怎么能体会他的感受。
可是，老鱼叔从小对她就帮助许多，别家不愿意带她出去，老鱼叔主动带她，还给她分鱼。
“老鱼叔，我……”
“算了，女娃，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你去给他们说，明天早上来，我老鱼同意带他们去。”
老鱼从她手上接过绳子，拍了拍阿珠的头。
听接生的说，当初他妻子就是为他生的是女儿，每次看到阿珠都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孩子。
阿珠也明白，她无父无母只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奶奶相依为命，她早就把老鱼叔当成自己的父亲。
“老鱼叔，谢谢您，倘若您是我父亲就好了。”阿珠眼眶湿润。
老鱼也眼眶泛红，开口声音也带了些颤抖：“傻丫头，我早就把你当亲女儿看待了，你要愿意，我就是你亲爹！”
阿珠再也坚持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一下抱住老鱼大声哭了出来，“爹！”
“诶！”老鱼拍着她的背高兴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