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不值得
站在他旁边的寒韵,小手覆盖住他的大手,紧紧握住。
无声地给他安慰和力量。
刁野扭头冲她浅浅勾唇,用嘴型说了三字,“我没事。”
来之前,他给派出所所长通过电话。
对方说,刁福鸣去派出所保释刁匡时,是这样解释的。
“这事是个误会,是我让小匡去劝刁野回家。
结果我这大儿子,他会错了意,以为我是想让刁野关店,所以才搞了这出闹剧。
都是我的错,没有跟小匡阐述清楚诉求,让他理解成了错误的信息。
这就是个简单的家庭纠纷,不存在什么诬陷嫁祸的戏码。
我这两个儿子都才刚成年,还是孩子,他们没有那么多小心机和花花肠子的。
我们家庭矛盾,关起门来沟通解决就好。
回头我也会好好教育他们,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抱歉。”
听完何所长一席话,当时他还挺生气。
明明差点出了命案。
却被刁福鸣以“家庭矛盾,没有沟通好为由”就这么搪塞过去了。
刁福鸣表面上用鞭子抽打了刁匡,其实他心里还是在意他的。
从他在外面处处为刁匡说话这点,就能看出来。
知道他偏心,却没想到他是非不分到如此地步。
或许就算刁匡杀人了,他也会找个人出来帮他顶罪。
上次原视频曝光,刁福鸣也是这样帮着刁匡。
还好他已经离开这个家了。
现在无论他们怎样做,都伤不到他分毫。
他的心也不会再痛。
因为不值得。
与他想法完全不同的寒韵,昂着下巴,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眨了眨。
就这么瞧了他好一会,眼眶微微湿润。
看着他那抹笑,寒韵却心疼极了。
被自己的妈妈如此嫌弃应该很难受吧。
要不是大胖几人在,她都恨不得去抱抱他,亲亲他。
她从小捧在手心里的人,却被这家人如此嫌恶。
她不禁怀疑起来。
那三年里,阿野在这个家里到底过的什么日子?
他们也是这般,万分厌弃对他的吗?
她应该早一点来劝阿野。
劝他离开这个没有一丝温情、又充满算计的家。
不,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只希望阿野从来没有回过这个家。
正想着,大胖挤过来递上一张字条。
刁野接过纸条,瞄了眼:
老大,刁家走廊和刁匡房间里的摄像头已经处理。
寒韵也凑过来看到了。
刚好客厅里的几人散了,各自回了房间。
刁野冲大家比了个行动的手势。
大胖小崔几人,皆是点点头。
刁匡刚回到房间,脱了衣服,对着镜子在上药。
一道道红红的鞭痕,狰狞地爬在他洁白的皮肤上,看得他眼睛红了。
今晚大家心情都不好,所以也没人顾及他的伤。
这盒药膏,还是那晚他被刁野踢伤后,回来时,自己去药店买的。
他指尖挖了一坨药膏,手指颤抖地涂抹在伤口上。
疼得他轻轻“嘶”了一声,忍不住对着镜子咒骂起来:
“刁野,今晚这伤我记下了,老子迟早在你身上成倍讨回来。”
“不用迟早,有本事现在就来找我讨。”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镜子里。
惊得刁匡手上的药膏盒,都掉到了地上。
大概料到他会叫出声来,刁野第一时间便捂住了他的嘴巴。
一个反手将他牢牢按在椅子上坐好。
大胖、寒韵几人也走了进来。
刁匡眸中满是惊恐。
奈何他嘴巴被捂住了,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来。
大胖嘶下一节胶布,“老大,手拿开,我给他贴上。”
刁野松开刁匡的嘴。
几乎是嘴巴一得空,刁匡就惊呼出声:“救命!啊……唔……”
大胖用胶布封上他嘴,一巴掌拍在他脑壳上:
“半夜三更的,叫魂呢,现在闭嘴了吧。”
二楼书房的刁福鸣蹙眉,他刚刚好像听到小匡在喊救命吗?
他走过去,拉开书房门,朝二楼看下去。
发现客厅里安安静静的,什么也没有。
他摇了摇头,又回了书房合上门,还落了锁。
他坐在笔记本电脑前,移动鼠标,点开了那个名为《甜宝儿》的文件夹。
当初电脑里面的删了,他保险箱的u盘里还备了一份。
只是没有任何人知道而已。
文件夹一点开,就出现一个一身米黄色连衣裙,长发飘飘的女人。
女人皮肤雪白,身材凹凸有致,相当火辣。
她站在一架绿油油的葡萄架子下。
葡萄还是青色的,没成熟。
女人唇红齿白,笑弯了一双眉眼。
漆黑的瞳仁澄澈似水,跟刁野有几分相似。
刁福鸣泪光盈盈,手指一点点抚上女人的脸颊。
一颗晶莹的泪珠,划过他满是沧桑的脸庞。
他笑了,喃喃出声:“绵绵,你也认为三年前我把刁野接回来,错了吗?”
一楼。
刚洗完澡的刁加妮,只围了一根浴巾,正在吹头发。
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大,也没听到这边的动静。
至于刁柳馨,心情不好就喜欢戴上耳机听歌。
她听的是一首周杰伦《青花瓷》的dj版。
声音开得很大,连打雷都听不到。
刁妈妈倒是走出来查看了。
他直走到刁匡的房间门口,扭动门把。
刁野眼疾手快地扑过去,握住了门把。
扭不动门把手,刁妈妈又开始敲门,“小匡,刚刚是你在叫吗?”
“开开门,让妈妈看看你的伤。”
里面毫无反应,刁妈妈叹气又摇头:
“小匡啊,你也别怪你爸爸打你了,这事确实是你做得欠考虑了。”
“早点睡吧,皮外伤几天就好了。”
听到脚步声远去,椅子上的刁匡挣扎得厉害。
要不是大胖死死将他按住,他铁定会朝门口扑去。
刁野耳朵就贴在门上听。
听着刁妈妈进了自己房间,关了门,他才折回来,伸出手,“绳子。”
小崔赶忙递上一圈粗长的绳子,“老大,给。”
拿过绳子,刁野三两下将刁匡绑起来。
刁匡使劲挣扎。
避免多生事端,刁野一个手刀将他劈晕。
等刁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水泥地板上,身上的衣服裤子湿透了。
湿哒哒的布料,贴在伤口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还有些疼。
他嘴上的胶布却被撕开了。
一盏老式日光灯一闪一闪的,布满了灰尘,还结了蜘蛛网。
灯光很暗。
像极了一个废弃的房子。
刁野坐在他对面,正在冲他笑,眼神却很冷:
“既然醒了,就该来算算你我的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