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厅议
被人指着鼻子说成菜鸡,药有钱觉得有些尴尬,底气不足道:“你看到我被那小胖子欺负了?哼哼,我只是不想还手罢了。”
小黑子没有拆穿药有钱的话,继续说道:“其实王象哥并不坏,你别往心里去,他只是最烦别人指挥自己,对自己吆来喝去了,他心眼很小,也爱记仇,但他没有什么坏心思的。”
小黑子这么小的年纪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又是开导又是分析的,药有钱不由得高看了小黑子一眼。这小黑不乏机智,要溜的时候可以带上当个跟班,救不了百人,还救不了一人么?也算自己积德行善,给寨子留个火种。
小黑子见药有钱没说话,眼睛眨了眨,急道:“你不会真的要跑吧?虽然你好像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三当家打你就和打小鸡一样,就算你连象哥也打不过,但是寨子里好歹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啊。”
这话有些扎心,扎得药有钱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他妹的,但凡当年师父那老家伙教自己一招半式的,自己也不至于被小胖子掐脖子,也不至于被这个小黑子嘲讽啊。
药有钱甩开了小黑子,恼羞成怒道:“看不起我就别烦我,我忙着呢。”
小黑子脸色变得黯然,一张小脸显得更黑了,语气变得忧伤:“四当家的,我的小伙伴们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我经历过,他们不懂的东西,我懂。”
药有钱不耐烦道:“你懂个锤子!”
小黑子没有生气,表情变得悲凉,“我父母就是死于土匪手中,那年我六岁,躲在尸体下才活了下来,我没读过多少书,表达不出自己失去父母后的难受和痛苦,我只知道一个小孩子父母惨死后,生活真的很苦很苦啊。”
“没有亲人,没有依靠,没有人嘘寒问暖,没有人真的在乎,心里空空的,酸酸的。”
药有钱看着小黑子瘦小的身子,又看着那脏兮兮小黑脸上的那双噙着泪但又倔强地不肯哭泣的眼睛,心里一软,内心跟着叹道:当然辛苦了。
药有钱也感到一丝悲伤,小黑子好歹见过父母,可他自己连父母都没见过啊。
药有钱不自觉伸手摸了摸小黑子脑袋,坚定道:“放心,我是不会跑的,寨在人在!”
小黑子有些不信,只见药有钱一脸神圣庄严地说道:“寨亡人亡,我与寨子共存亡!”
听到这话,小黑子的心里暖洋洋的,开心地点了点头,放开药有钱,一溜烟跑了开去。
药有钱一边往聚义厅走,一边小声嘀咕道:“我说的寨子可不是猛虎寨。”
进了聚义厅,药有钱只觉得有一双眼睛狠狠地剜着自己,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无视了脸憋得通红、怒视自己的小王象,药有钱径直走向了第四把交椅,轻轻坐了下来,心中优越感十足:小样?我再怎么着也是四当家,我能坐着,而一些小卡拉米只能干巴巴站着,人呐,生而不同,我就高高在上怎么啦?
大当家清了清嗓子,打断了药有钱的思绪,“既然人都到齐了,我说几句奥,昨天四当家安排地很周密,计划也很详细,分工合理,目标明确,大家要继续认真落实,坚决执行,千万不可懈怠。大虎,你也说上几句。”
药有钱感觉十分受用。
却听大虎瓮声瓮气道:“既然大当家让我说几句,那我就说几句,有些人奥,别真把自己当棵葱了,这么多人等着呢,有的人就偏偏磨磨唧唧磨磨蹭蹭,搁我以前的脾气,我真想一巴掌呼过去,把他打飞粘到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药有钱:“???”
王象听到这话,开心地蹦了起来,一窜老高。
大当家脸色却有些不好看,眼见大虎还想再说几句,大当家怒道:“住口!”
大虎赶忙收嘴,闷闷不乐,像个苦冬瓜。
小胖子王象不乐意了,激动地跳了起来,大声喊道:“凭啥不让大虎哥说,大当家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你觉得药有钱这货靠谱么?本事不大架子不小,对人呼来喝去,指指点点。”
大当家好像对王象有些包容,也似乎习惯了王象的反复无常,只能转过头给药有钱使了个眼色,药有钱大致读懂了大当家那双老眼里传达的意思:有钱,多担待点,王象这孩子脑子也不大好使。
既然大当家都这么暗示了,药有钱本来也不打算和王象计较什么的,和一个昨天装孙子今天装大爷的傻子计较什么啊,反正自己也打算形势不对就随时开溜的,和他吵吵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