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父与子
站在基尔的面前的老人就是德斯卡那王国第十三世，现任的国王。
老人对于基尔那充满挑衅的神情没有过多的恼怒，他缓缓走到被铁链束缚的基尔面前，用手抓住基尔的脖子。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缓缓地扯下了自己胸口的衣物。随着衣服被揭开，露出的景象让人毛骨悚然。只见那干瘪的皮肤下，隐藏着一道道狰狞扭曲的鳞片。这些鳞片仿佛遭受过时间的侵蚀和风化，显得破败不堪，但却依然在微微蠕动着，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气息。它们紧密地贴合在皮肤上，仿佛与生俱来一般，给人一种无法摆脱的感觉。
红龙的血在二人之中流淌着，作为德斯卡那王国之中最为浓厚的两人，血脉的力量在此刻互相呼应着，老人咧嘴笑道：“你逃不掉的，你是拥有我的血脉，你生下来的命运就是一定的，这是命运的选择。”
“成为仪式的祭品吗？”基尔的头越发的沉重，眼前的老人的在他眼里变成了重影，他知道，这是因为手腕在不断吸取他的血液导致的，他现在缺乏血液，已经变得动弹不得了。
“我还会逃走的，不管多少次”
“你是想逃到哪里去？伊利斯克？还是那学者的圣地阿姆丹学会，还有哪里？”
老人抓住基尔的脖子让他呼吸变得困难，随后用沙哑地声音继续说道：“不管你逃去哪里，我都会毁掉你藏身的地方，并把你再次抓回来。”
“那你为什么不杀死我。”基尔喘息地问道。
基尔已经不能操控他的身子，脖子被死死的掐住，让他的每一次喘息都变得十分的困难。
“因为时间没有到。”老人松开了他干枯的手，用另一只手温柔轻抚着基尔的脸，金色的瞳孔，那脖子下方浮动着一块块红龙鳞片，基尔这一切都来自于他的血脉，这算德斯卡那最纯正的证明。
基尔知道老人的温柔的对象不是他，而是他身上那纯粹的血液。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拥有着最为纯粹的红龙血脉，你为什么没有成为超凡者，基尔你可以告诉我吗！”
老人突然间像是被激怒的狮子一般，双眼圆睁，满脸怒容，再次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掐住了基尔的脖子。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般：“龙族带给我们家族一切，我们都继承了龙的血脉和力量，但同时也拥有着像龙一样的缺点。你的大哥贪慕着权力，渴望掌控一切；你的二哥对金钱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视财如命。可你呢？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随着老人的质问，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基尔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呼吸也越发困难起来。然而，尽管处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基尔的眼神却始终坚定而冷静，没有丝毫的畏惧或退缩。
说完，老人松开手，基尔开始大口喘息着，眼神漠然地看着眼前近乎癫狂的老国王，此刻基尔的眼中透露着无比的冰冷，眼前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到无比的真实。
老人弯着腰驼着背，以一种虚弱的姿态站在那里，但牢笼内突然诡异的出现了一排书架，他伸出颤抖的手，从上面拿起一本本厚重的书籍，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它们狠狠地砸向基尔。
每一次扔出手中的书，老人都会发出一声怒吼，仿佛要把内心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发泄出来。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充满了绝望和哀伤。
“你明明拥有最纯净、最强大的龙血，却偏偏喜欢沉迷于书本之中，当个无用的学者！你的天赋正在被你白白浪费掉！你这个出身低微的侍女所生的杂种，根本不配做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注定会成为一名伟大的超凡者，这是毫无疑问的！可你呢？你虽然流淌着如此纯正的血液，却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普通人！你简直就是在挥霍我们德斯卡那家族宝贵的血脉！你让整个家族蒙羞，让别人误以为我们家族的血脉中竟然还有人无法成为超凡者！”老人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无情地刺向基尔的心脏。
老人低垂着头，坐在了基尔对面的那简陋的木椅上用冰冷的语气说道：“你让德斯卡那这个帝王的位置变成了浮空之物，这样我们手下的人会怎么想？他们一定会产生国王这个位置或许我也能坐一坐，这种可笑的想法的出现？”
老人再次起身，用干枯的手在空气中数着。
“让我好好数数，自你八岁那年觉醒失败没有成为超凡者之后，猜猜我杀死了知情的人？十个？百个？不，不，不！”
老人用那如干柴般干枯冰冷的手指，直直地指向基尔的眉心说道：“我把他们都杀了，因为什么？因为他们眼里有了渴望，他们都有了挑战的想法，就是因为你的存在，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而只要你一直存在，有这些想法的人会越来越多，龙血的存在，拥有力量的时候就是一把锋利的宝剑，而失去力量，我们都会变成别人眼里的猎物。”
老人围绕在基尔身旁，不断用沙哑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诉说着。
“所以，你想让我消失？”
“不，比消失更好的方式。”老人摇了摇头，“那就是让你成为我们德斯卡那家族的一部分，你虽然不能成为我最好的后代，不过你可以成为我最好的祭品。”
说完，老人拍打了个响指，在老人背后，缓缓走出两个同样衣着华丽的男人，他们面容冷峻气质沉稳，面容与基尔如出一辙。
瓦丁，切斯特，他们就是基尔的大哥和二哥，德斯卡那王国的大王子和二王子。
“憧憬这个血脉力量吗。”
老人伸出干枯的手掌按压在他两个儿子的肩膀上宠溺地问道。
“当然真是让人羡慕，父亲大人。”
“真是完美啊。”
他们原本俊美的脸此刻也变得扭曲，像被揉皱的纸一样，他们站在那里，眼神中充满了贪婪，仿佛饿狼看到了肥美的羔羊，眼神中没有看待看向自己弟弟的情绪，只有看待一件精美的物品时才会有的占有欲。
二人都在在等待着最终仪式的到来，用基尔身上那纯粹的龙血来补给他们那天生不够完美的血脉，这样，他们也能长出如基尔身体一样的鳞片，而已经是超凡者的他们，会变得更快强大。
“吞噬掉他，洗净你们身上那低贱的人族血脉你们将变得更加完美，”
老人癫狂来到基尔面前，基尔能够闻到他身上传来腐朽气味，老人用那个干枯的手指在基尔的额头用指甲划出一道伤口，炙热滚烫的血液滴落下来迅速变为雾气，他手指比划的速度越来越快，基尔的脸也因为疼痛而越发地扭曲，过了一会基尔的额头被刻画出一道五芒星的图案。
血液的滴落让空气中布满了基尔鲜血的味道，这更让两位王子们眼神中的贪婪变得更加的热切，纯粹的龙血让他们也相应地沸腾起来。
最终，随着图案的最后一笔落下，老人力竭跌倒在地上，他用手朝着基尔前一挥，沙哑低沉的命令道：“可以开始仪式了，享受这个完美的盛宴吧。”
就在此时，站在后方的那两名基尔的兄长终于无法再忍受下去了。他们的双眼变得猩红，仿佛被一股无名的欲望所点燃。下一刻，他们如饿狼般猛地向前扑去，直直冲向基尔。
基尔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已经被自己的两位兄长扑倒在地。他们张开嘴巴，露出尖锐的牙齿，疯狂地撕咬着基尔的身体。每一口都带着无尽的恨意和凶残，他们用力地扯下基尔身上的一片片鳞片，那些鳞片如同破碎的花瓣一般散落一地。
鲜血从基尔的伤口处涌出，瞬间将他们的牙齿染成了红色。然而，他们并没有停止，反而更加贪婪地吞噬着这些鲜血。与此同时，他们也将束缚着基尔的铁链和他身上的血肉一同咽下，仿佛这一切都是这场仪式中的一部分，是他们进化的关键步骤。
两人此刻给基尔的感觉就如同两只野兽。
撕咬与痛苦并没有影响到基尔，他只是冷漠地抬起头，凝视看向那漆黑的天花板，轻声问道：“窥探篡改别人的记忆，这很有趣吗？”
基尔淡淡的说道。
“咯咯咯，看来你早就看出来这是一个幻境了，真是厉害啊。”
清脆的笑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笑声，基尔四周的事物开始消散，癫狂的老人，嗜血野兽般的两位哥哥。
基尔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从被绑到锁链那刻起，他就明白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因为他早已从那个厌恶的王宫逃了出来！
四周环境又开组合，变幻，最终漆黑的囚笼场景变幻成一个温馨的房间，明亮的光线照射进来，让基尔不由地眯了眯眼睛，眼球宽阔的四周遍布着一排排书架，而架子上堆满了一本本书。
“这又是什么把戏？又是幻想吗？可是我记忆没有到过这个地方。”
基尔内心戒备，四周环绕着一座又一座高高的书架。
基尔慢慢地将目光投向道路的尽头，在那里，有一道身影静静地伫立着。他的眼神逐渐变得专注起来，仿佛要透过遥远的距离看清那个身影的每一个细节。
终于，他看到了——那是一个美丽的少女。她拥有一头翠绿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双肩上，轻轻拂过她白皙的肌肤。她的皮肤娇嫩欲滴，宛如羊脂白玉一般，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她身着一件朴素的布料衣服，但这并没有掩盖住她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气息。
她的脸是那么的精致完美，而那张脸却让基尔感觉到一愣。
这不就是刚刚从守卫手中滚落在上的脑袋，为什么那张少女的面容此刻变得宁静和惬意，
为什么会在这里？基尔感觉到不可思议。
“你是谁？把我带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
“契约。”
少女如葱般的食指竖在那如樱桃般红润的嘴唇上，如琥珀般的瞳孔中蕴含着一股让人沉浸的魔力，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让人不由自主地沉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