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浮出水面

    夜渐黑，京城内各处都开始掌灯，杨府内设有一栋五层小楼，这是杨挺当年送给杨梅的二十岁礼物，因为当时杨梅迷上了观星之术，因为观星术不能被他人打扰，于是这小楼也成了杨梅的独有地方。

    可今夜，杨挺却和杨梅一起站在五楼上，眺望大半个京城的夜色。

    夜色中，八卦形制的街道上，人流涌动皆有灯笼，杨梅手中一个单筒的黄铜望远镜，将其中看的一清二楚，而杨挺则是以宗师修为无需工具，也看着远方。

    内外城本就是因为袁崇焕和皇权的抗衡导致管理疏松，其中的灯火光亮也较之别处更少，更稀疏，其中若有异样，一目了然。

    单筒目镜中，一支小队只有领头一个手提灯笼，脚力奇快的行走于内外城之间，到达之后，黑色人影又聚集在一起好似在下达命令，只片刻后，那群黑影便迅速借着夜色散于各处。

    目镜下，那双平时充满高傲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诧，转瞬即逝。

    继而目镜迅速转换位置，对准外城一个不起眼的位置，那地方人烟更加稀疏，四处没多少灯火，就只有一处较为大的场地，孤立在那儿，四角亮着比周边黑暗略显微弱的光亮。

    目镜下的眼睛没有再移动，只是紧紧的盯着那片地方，好似在等待着什么，眼神中竟带着些许紧张。

    片刻后，那缕缕紧张消失不见，随着一小队人的到来，转而变成惊讶，目镜中，那一小队人看起来要比刚刚那队壮硕许多，且皆是带刀出动，但速度却并不差太多，迅速的将那片孤立的地方包围起来。

    杨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声音微乎其微，但还是无法逃过杨挺的感知，这位曾经苦恼于女儿太过聪明强势的金吾卫统领，此刻竟没有半点安慰的意思，而是翻起丝丝笑意。

    但终归是自己的宝贝不是，还是得安慰一两句，虽然他早已猜到结局，“不要着急，你不是还有一个地方没有被发现吗？”

    杨梅闻言，也是神色中又重新充满高傲，说道：“没错，就算他能发觉到我是如何将黄金运出来的，他也绝不可能发现我是如何制造出如此大量的王水的，毕竟那么多人，皆是不知全貌，如何审问，他也是问不出来的，这棋我也并不算败。”

    杨挺看着自己女儿再度扬起的下巴，心想不如不安慰，又变成那样了，不过这样也好，自幼没遇见过什么敌手，此番到最后满盘皆输，全当是压一压她的傲气了。

    京都府这边，沈千秋不出意外先是等来了钱忠的消息。

    “大人，钱总旗来信，于外城发现排污通道的出口，并且在其中发现王水的残留痕迹，以及抓到一名负责看管出口的嫌疑人。”小卒汇报道。

    “让钱忠看好了，简单审问一下，问出的细节越多越好。”沈千秋听完吩咐道。

    一会儿的功夫，李平的人也来报信。

    “大人，李总旗来信，情报中说，内外城最近确实发生过变动，有几家人家的房子被买了下来，并且自此再也没人见过有人出入那几间房子，李总旗怀疑那就是储存和提炼黄金的地方。”小卒汇报道。

    “让李平盯死那个地方，一旦有异动，迅速上报。”沈千秋继续吩咐道。

    最后，是王并的人来信，只不过这次拖了良久。

    “大人，王总旗来信，查到了王水的提供者，但，事情有些棘手。”这次小卒并没有一口气全部汇报完。

    “说。”沈千秋眉头微皱，王并行事谨慎，不会轻易说棘手才是。

    “王总旗找到了王水的供应者，并且已经将其扣押，但是那个人也并没有见过买王水的人，并且这个供应者只是其中一环，买王水的人将王水制作的各部分分开，交给了不同的几伙人，每一伙都没有直接接触而是通过这个供应者进行分别联系。”小卒继续汇报道。

    沈千秋闻言，不由得心里感叹这个贼子心思之缜密，从偷取黄金的方法再到运送黄金的通道，再到王水的制造，每一环都不寻常且谨慎无比，若是按照普通的破案思路来，那还真算得上是一桩奇案。

    就连他也是因为璃月才能发现异常，从而联想到这一切。

    至于这些制造者，沈千秋稍加思索，说道：“告诉王并，将制造王水每一部分的头头带回来，特别是那个负责联系各部分的供应者，另外，让王并提前在路上吓吓他们。”

    “是。”小卒应声走了。

    分部分制造王水确实有好处，不但灵活，还不容易被查到，但是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联络问题，若是联络的不好，知情太少，那会导致各部分衔接不起来。

    而如果联络的太好，那这个负责联络的人就一定会知情不少，能够做好这种事情的人，绝不会太傻，所以他也一定会留下什么筹码来保住自己。

    而这个假设的筹码，就是沈千秋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