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局
梁元被那几个狱卒吵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出来，他并没有心情去闹，更没有心情放狠话，沈千秋回来的时候，二人刚好相遇。
除了经典的眼神交会，再无其他。
只不过一者是平静的蔑视，一者是被激起的愤怒。
自打被袁崇焕收为义子，梁元从未受过如此折辱，袁崇焕的地位崇高，在大秦可以说是仅次于女帝。
当然，没有人会满足，权力所带来的不只是金钱不只是欲望上的满足，权力所带来的最重要的永远都是别人对你的目光。
当你站在高处，其余人只能仰望。
一束束目光中的尊敬，恐惧，向往，那才是权力所带来的真正的宝藏。
袁崇焕有着极为经典的出身，比之话本上的更为经典，寒门出身，甚至算不上寒门，青梅竹马为了财富抛弃他，父母早逝，除却一个年幼的弟弟之外再无其他。
可他确实也像话本中那样，高中状元，当然，高中状元并不可怕，他的心里依旧像其他大部分读书人一样装着一份希冀。
可怕的是权力本身，他的弟弟死在了权力手中，于是权力也改变了他，一个状元郎，无依无靠，官场可不会以为你有天赋就怜惜你。
于是，他不再是那个读书人，他蜕变了，他真正的成为一个‘人’，一个将自己的天赋应用于现实的人。
升官发财，不是他的梦想，他的梦想是爬上去，不断的往上爬，成为权力，而不是掌控权力。
袁府占地面积庞大，气势却质朴，这是袁崇焕要求的，绝不张扬，气势内敛，于是梁元也不会从时常紧闭的大门进入，后面有专门进入的小门。
来到书房，他并没有见到袁崇焕，而是见到了曾经在外城茶楼给他出谋划策的折扇少年，也就是他的二哥——蒋怀才。
“二哥，义父呢？”
蒋怀才看着满脸疲惫的梁元，收起折扇，笑着说道：“你觉得义父想见到你这副鬼样子吗？”
“这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锦衣卫，我迟早杀了他，但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义父。”梁元恶狠狠的仿佛要将沈千秋嚼碎。
“先不要想那个锦衣卫了，义父说了，不要动他。”蒋怀才张开折扇扇了扇。
“为什么？锦衣卫不是不重要吗？”
“锦衣卫在这之前确实不重要，义父已经将他们分化的差不多了，势力远不如以前，这还动不得吗，大不了用老办法罢了，没人有证据的。”梁元看着蒋怀才说道。
“你能不能动脑子想想啊，是因为锦衣卫吗？沈千秋一个没有背景的小小锦衣卫为什么敢大张旗鼓的搞你？”蒋怀才语气有些许无奈。
“你的意思是，沈千秋所做都是女帝授意？”
“并不全是，女帝可没心情管你这么个小人物，沈千秋只不过是个棋子，亦或是一把刀，而你刚好因为那些个破事撞到了刀上。”
“破事？你的意思是，女帝并不知道妖界的事？这次只不过是巧合？”梁元眼中有了些神色。
“我们与妖界的联系是完全保密而且每次都是单向，只要你没背叛，女帝就不可能知道这一切，就算是有点风声，他们也没有任何证据。”
“我当然不可能背叛义父，这点无需多言。”
当然，人算不如天算，自诩为白扇谋士的蒋怀才无论如何想不到，沈千秋居然能跟璃月扯上关系，甚至还是上下级关系。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要去继续联系璃月吗？”
“义父的意思是，先不要联系璃月，暂时将妖界的事情放在一边，不管女帝知不知道那一切，谨慎为上，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翻脸。”
“那我就什么都不干吗？”梁元一脸疑惑。
“你平常难不成就他娘什么都不干吗？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啊，不管是收集情报，还是去青楼喝酒，总之这段时间尽量消停一点。”
蒋怀才看着梁元，一直平静的语气终于被梁元懵逼的愚蠢带出些许波动。
“好好，我知道了，你急什么啊。”
梁元挥挥手打了个哈欠，走了。
蒋怀才则是在梁元走后，手拿折扇向着书房深处走去，不一会儿里面传出来几句对话的声音。
“义父，梁元虽傻，但想来不会背叛我们的。”
“嗯，盯着他不容许有纰漏。”
回应蒋怀才的是一道苍老的声音，语气缓慢，气息平稳，只是声音不大，不离近来根本听不清。
召集完镇抚司目前所有的人，沈千秋觉得首要的一件事便是扩充锦衣卫。
之前只是外城的一个总旗，人数这些便足矣，况且当时锦衣卫在京城已经被边缘化了，职能也大大下降。
如今女帝的口谕已经表明态度，沈千秋作为女帝亲封的千户，统领京城锦衣卫，这支力量将成为官场深潭中的一把新刀。
所以，将锦衣卫完善各项职能，扩充人数，也变成首要任务。
“锦衣卫将会划分成三个小部门，分别是：负责日常处理案件的基础部队其人数最多，负责巡察缉捕勘探险要的带刀披甲部队其只招收作战勇猛的，负责分散各处打探情报的探子部队其只招收机灵的。”
沈千秋对着王并，李平，钱忠三人说着。
“王并，你做事谨慎周全，由你去招收以及统领基础部队，钱忠，你稳重善武，负责招收以及统领带刀披甲的小队，到时我会和西云说好，跟着他训练，行，你二人先下去准备吧。”
二人看了看李平，没说什么，拱手应声退下了。
随后，沈千秋看向李平，微微笑道：“李平，我知道就你小子藏得最深，这无所谓，我要你组建一支专门用来探听各处情报的小队，用什么人，怎么用人，都随你，只要你能管住，不让他们乱来就行。”
李平那平日里只会玩乐的眼中，此刻出了些许神色，就像是读书人要参加科举一般，郑重许多。
嘴角带喜，他知道这番话是沈千秋看重他，只是刚要答应，就被沈千秋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