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过年的猪
点上灯烛，沈千秋将纸条点燃，在火光中烧成灰烬。
璃月为什么邀请我？
今天与她并无接触，也并无半点关系，难不成是他太帅了？一见钟情？
开玩笑，当然不可能了，我今日在洛云楼升任锦衣卫千户，统领京城锦衣卫，这纸条代表着洛云楼的示好？
可他现在虽然权力不小，但也只是个正五品，在京城大官体系来看，也算不得太大，将一个造势如此之大的花魁送上，代价是不是有点多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沈千秋想多了，洛云楼此举或许只是想要让璃月来帮助二者建立良好的关系。
摇了摇头，现在想太多也没什么用，不如先去折磨折磨梁元来的实在。
牢房里梁元并没有像卢云升那般哭爹喊娘，刑具整齐的摆在面前，他也毫无惧色，脸上平静无波，好似料定了他自己一定会出去。
“梁元，重伤户部侍郎之子卢云升，你可认罪。”沈千秋拿起文书踱步于梁元面前，问道。
梁元看着沈千秋，嘴角竟扯起笑容，几分自嘲，嗤笑道：“哼，沈千秋，既然你能把杨挺叫过去，想来你也是知道几分，如今形势，不要得意，我很快就会出去。”
沈千秋单挑眉，梁元这股子充满威胁意味的话，如果被威胁的人清楚袁崇焕，这番话下来，能被吓个半死。
但，官场之上，一但站队，挑起事端，就是一个不死不休。
更何况女帝和袁崇焕之间的形势是不可能和善解决的。
“文书，将嫌犯梁元所供之词尽数记下哎，一个字都不能拉下明白吗？”沈千秋回头对着身后桌子上正在记载的文书说道。
文书立刻点点头，将刚才的话都记下来。
梁元见沈千秋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神阴厉。
“沈千秋，希望到时候你依旧可以这副样子。”
“快，记下来，这厮威胁朝廷五品要员。”沈千秋立刻侧身右手指着梁元一脸浮夸害怕的说道。
梁元现在却只觉得恶心，居然让这么个不要脸的小子拿住了。
不过倒是也该跟二哥和义父商量一下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小子是女帝一派的新人，女帝口谕，杨挺撑场面，这一切偏偏发生在今晚。
另一界的事情极有可能已经被女帝知道了，虽然主动权依旧在他们手里，但异族合作，看中的终归还是利益，看来出去后得加快进度了。
看着梁元从平静到恶心，沈千秋的心里舒爽了几分，对他上刑目前来说还是不太现实，卢云升没有死，只是重伤，而且这大傻子说实话地位不太重。
不出意外，明日下午梁元就会被放出去，不能上刑，今晚上也不能让他过好了，从牢房出来，沈千秋叫来几个狱卒。
“你们几个出去买点酒菜再准备点牌九麻将什么的，就在这个牢房临边玩，玩一晚上，费用我包，明白吗？”
几个狱卒显然没料到这种一辈子望到头的职位，居然还能混上公费吃喝玩乐这一项，懵在当地，那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是，是是。”几个狱卒立刻咧着嘴跑去买酒菜。
沈千秋走之前看了一眼正在闭目调息的梁元，哼哼，就这一晚上，我也不可能让你过舒服了。
回到屋里，沈楚一如既往的没睡等着沈千秋回来，站在门口替他将外衣脱下，再用湿毛巾给他擦拭了一下脸庞。
沈千秋这几天下来也已经习惯了沈楚这样做，最开始制止了好几次，劝说她不必这样，他二人并不是主仆关系，但是沈楚依旧坚持这样，并且用出了那招大杀器，于是最后也只得顺着她了。
“大人今日在洛云楼的行动还顺利吗？”沈楚边帮沈千秋捏肩边柔声问道。
“还算顺利，圣上将我升至锦衣卫千户，想来也是赞许我这次的主张的。”沈千秋感受着沈楚轻柔的力道，惬意的说道。
果然，无论如何工作完还是要有一个如此善解人心，温柔的人照顾才舒服啊。
“那大人也见到新来的西域花魁了吗？”
“嗯，见到了。”
“大人觉得怎么样呢？”
“怎么样？”沈千秋没料到这个问题，稍加思索了一番，回忆着那抹紫色，回忆着那支十分惊艳的舞蹈，当然还有那散发着不一样颜色的瞳孔。
“面上覆着轻纱，我到是没看清长什么样子，但是那支舞想来是跳的极好的。”
“哦？大人还懂舞蹈吗？”沈楚轻柔的语气有了些变化。
“我不懂，算起来今日还是第一次观赏舞蹈，我是看其他人那激烈的反应，再加上我也感觉那支舞好像与寻常不一样，所以才说那舞极好的。”沈千秋笑着说道。
“与寻常不一样？是因为西域的风格吗？”
“嗯~倒也不是，西域的衣服确实很凸显璃月的身材，但主要还是舞蹈本身，当时感觉好像不是人跳的，而是一种意像，一种自然本身的东西，让人只能看到那支舞所想要表达的东西，而看不到人。”
沈千秋尽力将当时眼中所视与心中所想表达出来。
别人可能会因为话中的模糊无法理解，但曾经学习过舞蹈的沈楚知道，这是一种境界，一种舞蹈的境界，若是没有极高的天赋，是不可能达到的。
但，她现在不想关注这些，从洛云楼出来后，她早就不在乎这些了，她只在乎为什么，沈千秋在连脸都没看清的情况下，怎么会如此自然的说出璃月的名字。
“大人虽不了解舞蹈，但想来天分还是很高，能如此描述出璃月的舞技，让楚楚竟也有些身临其境呢。”
“哈哈，楚楚你就不要夸我了，我哪有什么天分，不过是见什么说什么，哎？不过你是怎么知道那花魁是叫璃月的啊？”沈千秋傻笑的问道。
沈楚闻言面上依旧是微笑，只不过那双清潭此刻竟也像沈千秋一般眯了起来，手上力道不自觉加大了些。
“大人，楚楚也想问您呢？大人不是有行动吗？怎么还有时间去看舞，怎么会知晓花魁的名号呢？我记得洛云楼造势开始只会用称号的，基本不会有人提前知道，更别说大人您今夜这么忙了。”
感受着肩膀上突然变化的力道，沈千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是作为一个纯情处男的他，并不清楚这种预感从何而来。
当然，过会他就知道了。
自从那次初吻之后，本应在床上相安无事的两人，发生了点变化，睡之前还是各睡各的，就是睡着睡着不知是床太小了还是怎么着，俩人就搂在一起了。
沈千秋当然是害羞，只不过几天过去后，既然沈楚没有抗议，他觉得怀里有个香香软软的还是舒服至极的，虽然有时候憋的慌，但是睡醒后浑身都是香香的。
但，今晚上不一样。
本想继续不作声搂着沈楚睡的，却发现今夜的沈楚一改往日柔弱的形象，简直比当初在村子里要杀的年猪还难抓。
无奈，他只好回归从前自己一个人睡了。
虽然，已经自己一个人睡了十几年了，本应没什么，可人嘛，一旦见过光明谁又会想继续守着黑暗。
于是，沈千秋再一次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