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张婶
黄浩从一条泥路走进巷子中，周围都是低矮的木屋，有不少垃圾堆积在拐角处，发出阵阵恶臭。
巷子前面是一条街道，能看到有不少行人走动，偶尔传来小孩追逐喊叫的声音。
从巷子走进街道，再往前走数十米，有一个小型集市。
集市距离码头并不远，黄浩向前看去，有不少同行已经在此处歇脚。
最近码头给人的活计不多，尤其正午的活最少，有一部分人干脆就在集市上闲逛。
黄浩在码头才干了一年的活，在这个行当里也只能算个新人，和这些人也只有几面之缘。
“ 烧饼，刚出炉的烧饼。”一个小贩推着车，边走边喊道。
此时晌午，集市上行人并不多，不过也有几个小贩在这里叫卖。
“大哥，给我拿三个烧饼。”
黄浩走上前去，从口袋里掏出钱来，他算是这个小贩的常客。
这饼用料足，有一张脸那么大，厚度适中，一般人吃一个就顶饱。
而且里面有夹着糖心，味道也不算差。
“小兄弟，你又来了。三张饼，一共十八钱。”
摊贩看着黄浩，面露笑容说道。
黄浩听到这个价格，手顿了顿。
“怎么又涨价了？前几日还卖四钱一个。”
小贩苦笑，叹一口气说：“这面粉涨了好几钱，要是不涨价，根本就没有赚头。”
“那行，给我包起来吧。”
黄浩没有和小贩计较，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倒不是一张饼卖六钱，是这粮食涨价不是什么好兆头。
前些年，江城百姓的日子还不算好。
当时有不少从南方逃亡来的流民混进城中，给江城整个治安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黄浩那时年岁还不大，差一点被人掳走，好在老头子及时发现。
如今整个江城治安稳定，新城主大修土木，改善旧时的码头，提供了不少工位。
黄浩在穿越过来后，跟着王叔等人，在码头工作混一口饭吃。
但是如今也只有江城百姓，日子稍微过得好一点。
在江城四周的城市，时常发生百姓暴动，烧杀抢掠的事情。
江城能支撑多久，也是一个未知数。
“小浩，你在这里干什么？”
黄浩还没拿起烧饼吃起来，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转头望去，是一个头戴灰色头巾，面容慈祥的中年女子。
她是隔壁的张婶，在黄浩小时候给过不少帮扶。
“张婶。我买了一只鸡，给老头子补补身子。”
黄浩将饼放在布衣里，提起自己刚从集市上买的活鸡。
张婶笑了笑，有些欣慰地说：“好小子，还知道孝顺。小时候病殃殃的，现在长得这么壮实。”
黄浩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每次遇到张婶，她都要夸上两句。
“我家那小子要是也像你这样就好了。” 张婶面色一变，想到了自家儿子，有些不争气的说。
“天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混在一起。事也不做，家也不回……”
黄浩一愣，想起来一些。张婶这个儿子叫徐坤，好像加入了一个叫“天义盟”的帮派。
他对徐坤不怎么熟悉，只是点头之交，倒是对那个天义盟印象比较深。
天义盟是新起来不久的帮派，前段时间想要垄断码头的生意，被天元商会的人阻止下来。
黄浩当时并不在现场，只知道当时死了几个人，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对了，我上次给你说的杨麻子家的丫头，你什么时候去瞅瞅？”
杨麻子长得丑，他女儿却生得水灵。
之前有不少人上门提亲，都被人家女儿给拒了。听说她看上了林家的公子哥，要给人家当小妾。
黄浩也知道这件事情，可不愿触这个霉头。
“ 张婶，最近手头上的事情忙不过来，没那个时间。”黄浩委婉拒绝道。
“你这小子，怎么就说不明白呢？”
张婶摇了摇头，不再和黄浩多说什么，提起手中的菜篮子往前走去。
黄浩看张婶离去，松了一口气，这些长辈最难应付，还是自家老头子好相处一些。
走了半里路，黄浩来到自家门口，门紧闭着，但是没有上锁。
往常这个时候，老头子没活干的话，总是会拿一把木椅到门口躺着晒太阳。
今个倒是不知道跑哪去了。
在黄浩印象中，还不知道老头子叫什么名字。
别人都叫他为老头子，前身也跟着称呼。
老头子以前整天没个正形，喜好喝酒，时不时就能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戒酒，开始东跑西跑，手里总是能握着一些铜钱回来。
也不知道这些钱从哪里来的。
黄浩不是没偷偷跟踪过这老头子，奇怪的是总是能在岔路口将人跟丢。
后来索性就放任其不管，老头子有本事在身，对谁都有利。
大家心知肚明，谁也没点破谁。
黄浩推开房间，将东西放下。
感觉喉咙有些干涩，从水缸中舀出一壶水喝了起来。
整个房间，陈设不多。
两张竹床，和一套桌椅，墙角还摆放着一些农具。
从窗户向外看去，后院还种着不少蔬菜，不过这是隔壁张婶家的地。
黄浩隐隐有些担心。
在江城，内城最为安全，那里是江城的核心区域，有城主府下属的执法队维持城内秩序。
天元商会就在内城的中心位置。
而黄浩和老头子所在的地方，是江城的外城。
这里不属于城主府直接管辖之处，导致帮派众多，时不时会发生械斗，波及平民。
这些帮派划分地盘，占据商位，收取百姓的保护费和管理费。
也有不少无所事事的流氓地痞，三两成群，在外城闲逛。
白天他们不敢轻易下手，可到了晚上就不一样了，有不少人在晚上被人掳走或者杀害。
没有直接的证据，也无法治这些人的罪，但外城的百姓心知肚明。
黄浩这时没什么办法，做了一上午的活，身体没来由地觉得一阵乏力。
以往可是做一天活，才会觉得有一些疲惫。
现在只想好好在椅子上躺一躺。
老头子比他有本事，自己也是白瞎担心。
黄浩想到这，困意席卷，在木椅上沉沉的睡了起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黄浩隐约听到门外有人说话的声音，夹杂着一些不知名的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