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同道中人
兰麟樾:你,故意的吧!
兰麟樾推开了鱼遇风:“管教师侄,是我们武当的事,还望鱼教主莫要插手。”
鱼遇风是摆明了要演给别人看,自己对兰麟樾的“宠爱”,听见这话自然也不会显出恼怒,反而赔笑道:“是,是!看在麟儿你的份上,本座自是不会再与她计较。”
就连兰麟樾此时拂开自己的手,他都乖乖地顺从了。
一旁的李明钥看在眼里,面色更沉。却听到兰麟樾对自己说:“明钥,你陪我到那边走走。”
兰麟樾又对鱼遇风说:“我想与我明钥师侄单独说几句。”
此刻的鱼遇风自然是千依百顺,微笑点头。
李明钥扶着兰麟樾走远了一些,在湖边站定,忍不住问:“师叔,你与这位鱼教主到底……?”
兰麟樾面向湖水,脸上一片清明,淡淡地反问了一句:“明钥,你信我?”
李明钥看着对方,没有犹豫就答道:“我自然是信你。”
兰麟樾闻言,微微一笑,转头面对李明钥,虽然看不见对方,但这样更显珍重。
兰麟樾缓缓道:“你放心,我只是答应了,要帮他做两件事情,事情一办完,我自会回去找你们。”
兰麟樾心中叹气:只是我眼前只怕是无法脱身!等我伤好了……
顿了一顿,兰麟樾没再说自己,却是问:“你的伤可好痊了?”
李明钥闻言,没有回答,却是把手撘到了对方的脉门上,微微侧头,片刻之后,面露优色,柔声问道:“师叔你伤得这么重么?”
他也发现了,对方这功力似乎还未恢复到六成。
兰麟樾:如果不是鱼遇风突然出现,原本只是摔断腿,根本没受内伤!明明是被他害得,却还要答应帮他去做事……哎!但告诉你,也没用啊。
兰麟樾转回头,面向湖水,淡淡道:“你放心,我与你们修炼的内功不同,我这腿现在差不多恢复了,就方便运功疗伤了,我的内力也很快可以恢复。”
兰麟樾想了想,又道:“那个阿鲁台,上次来武当,没有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必然不会就此收手,不过,鱼遇风说会将他引来找我,这样也好,鱼遇风此人……哎!”
说到这里兰麟樾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人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他!
然后又接着叮嘱道:“他与那阿鲁台,你们均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如能让他们互相为敌是最好。但这么多天,你们都收到那些谣言找了过来,我看那阿鲁台不一定会上当。你们还是尽快回武当,小心防备为好。”
李明钥看着兰麟樾的侧脸,心想:师叔比我还小几岁,武功便已接近当年师傅的实力了,思虑又能如此缜密,实在是我……
也难怪他对兰麟樾会奉若神明了。
这两人就这样站在这湖边,一个面向湖水,面若明玉,一个侧脸凝视,目光如水,均是一身白衣,迎风展动。
此刻李明钥扶这兰麟樾,衣衫的一角正好飘起,挡在了两人的双手,仿佛两人是紧握着双手,相互扶持,正如一双璧人。
鱼遇风在后面就这么看了一会,突然瞥见一旁李明镜的眼中仿佛有一丝妒意,那秦明钰眼中又似乎有些艳羡之情。
鱼遇风心下仿佛也不是滋味起来:怎么?麟儿你跟这师侄……
鱼遇风面色一变,顷刻冲了出去,身影直逼两人中间,一掌拍向李明钥。
李明钥自然向另一方闪避,兰麟樾以为他要对李明钥不利,以身相迎,却正好撞了对方的另一只手的手指,只觉得腰间一软,便给鱼遇风点了穴道。
鱼遇风乘势打横抱起兰麟樾,语声仍是温柔无比,道:“麟儿,你这伤不宜站太久,我们还是回去吧。”
兰麟樾:你!
鱼遇风居然也不再回马车,而是抱着对方施展开轻功,直接走了。
老邓刚租好船回来,不由摇了摇头,这教主善变的脾气,他早就领教过了。
小洛不由扁起嘴,想着:说好的游湖呢?
那三位武当弟子更是怔在了原地。
……
鱼遇风抱着兰麟樾,丢下小洛、老邓,还有那三个武当弟子,也没回客栈,而是直接出了信阳城。
从那南湾湖畔,竟仍是一路往东,脚下生风片刻未停。
兰麟樾心想:你!这是又发什么疯?
却也不愿开口与对方说话,自己问了对方也不会好好回答。
直到日上三杆,鱼遇风终于停下来,也把兰麟樾放了下来。
兰麟樾已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只闻到周围春日的青草香气,四周安静无人,料想自己应该还是在信阳城的郊外。
兰麟樾觉得自己的穴道应该快解开了,但也只是应该,现在还是需要鱼遇风扶住自己才站得住,而对方好像没有要给自己解开穴道的意思。
兰麟樾双脚刚刚落地,感觉背后似乎有了依靠,好像是鱼遇风让自己靠到了一棵树上。
只是鱼遇风的身体也跟着靠了上来,压到了自己身上。唇上也传来温度和压力,竟是鱼遇风吻了上来。
兰麟樾:!
动弹不得,只能紧闭双唇。
鱼遇风似蜻蜓点水般轻轻一吻,便退开半寸,却仍几乎是紧贴着对方的脸,柔情似水道:“麟儿你,以后离你那个什么明钥师侄远点,本座看他对你心怀不轨。”
唇是退开了半寸,鱼遇风这身体仍紧紧贴着对方。
兰麟樾听到这话,不由心想:什么叫我那师侄对我心怀不轨,你这才是心怀不轨吧?真是清者自清,淫者思淫。
想到这句,兰麟樾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
鱼遇风见对方摇头,挑了挑眉:这是不答应离你那师侄远一些了?好好跟你说话,你是不听?
鱼遇风,一手捏住兰麟樾的下巴,重重吻入,风卷残云……
身体更是死死压住了对方。
兰麟樾:有人来了?……你!!!
兰麟樾大惊失色,不仅因为对方的入侵。
还因为在鱼遇风吻入之前,她就听到有两个陌生的脚步声正在靠近,这两人应该武功都不弱,虽然比鱼遇风应该差很多,但与现在的自己却相差不太,本来就心下一惊。
此时鱼遇风居然还……
兰麟樾听到有人来了,鱼遇风自然不可能听不到,他只是毫不在意,只等自己尽兴了,对方几乎喘不上气,才撤了出来。
那两个脚步声停那里,似乎在欣赏眼前这大好的“春色”。
鱼遇风松了口,兰麟樾忍不住低头喘气,慢慢调匀自己的呼吸。
鱼遇风回味起刚才对方毫无经验的感觉,满意地一笑,才站直了身体,转头去面对来人。
兰麟樾低着头,听到一个声音,年轻而明快,叫了声:“师尊!”鱼遇风还“嗯”了一声。
兰麟樾想起:小洛说过,鱼遇风有个姓段的弟子,昨天还去过客栈,那很有可能就是这个人。
另一个声音较为沙哑,叫了声:“鱼教主!”
兰麟樾也听不出对方的年龄,却听到鱼遇风冷冷地说了一声:“来啦?”
兰麟樾:你在此地约了人?你为什么还要带着我过来赴约,刚刚还……?
你这是又干嘛……嗯?给我把穴道解开了?
鱼遇风没再理那两人,轻轻吻过兰麟樾嘴角残留的痕迹,扶着兰麟樾调整了一下位置,看着像是为了让她可以靠着更舒服,手中却是暗中给兰麟樾解开了穴道。
他可不愿意让别人看出来自己刚刚是强吻的对方。
对面两个人看着鱼遇风这么温柔的举动,满眼的不可思议。
来的两个人,年少俊朗的那一个,正是鱼遇风现在唯一的入室弟子,段玉楼。
鱼遇风挑徒弟,自然外貌和资质都不会差。
段玉楼是听小洛说过,师傅新近得了一位断了腿,又瞎了眼的娘子,宝贝得很,天天好像捧在手心一样。
应该就是这位站着也要人扶,眼睛上又蒙着白巾的娘子了。
果然,师傅这都要带在身边吗?可是今天师傅约的这个人……
另外一个看着就不怎么养眼了,弯着腰,驮着背,年纪看着不太却一脸沧桑与满眼狡狯。
鱼遇风把兰麟樾“安顿”好,才不屑地看了那个驼背一眼,冷冷道:“在本座面前,你还装什么装?”
那人嘿嘿一笑,慢慢直起了腰,伸直了背,往脸上一抹,居然露出一张异常俊美的脸,只是这俊美略显妖异,竟似有异域血统。
他那双妖异的眼睛,也一直盯着鱼遇风身旁的兰麟樾,心想着:鱼遇风身边的这位,这一眼看着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若是个女子就太一般了,但若是个男子倒比那些小伶官还要美貌些,尤其这蒙着眼睛,可是让人遐想连篇呢。
听说鱼遇风这人不怎么近女色,难道,果真是好这口?
嘴上笑道:“没想到鱼教主竟也是这样怜香惜玉之人!”这说话不但轻浮,这语声更显妖异。
兰麟樾听得背脊发麻,眉头仿佛打了个结。
鱼遇风见状,居然给兰麟樾介绍起对方来:“麟儿,这位是我南派圣教的熊烨,熊长老,不知道麟儿你,可曾听说过?”
兰麟樾摇了摇头:我久不下山,哪里知道这些江湖中的人物?
那个熊烨见兰麟樾一脸认真地摇头,立刻不悦道:“鱼教主,这是故意在取笑我么?”
原来这个人在江湖上还是有点名气的,只是魔教中人,这名声自然不会好,而这人更是臭名昭著,他以采花出名,还是男女通吃的那种。
鱼遇风冷冷睨了对方一眼:“要谈合作,令狐孤峰怎么不自己来,派你来有什么用?”
鱼遇风又对身边的兰麟樾柔声道:“这位熊长老自负美貌,也十分喜欢美人,与麟儿你,倒是同道中人呢!”
兰麟樾:什么叫自负美貌?十分喜欢美人?怎么又变成了我的同道中人了?
谁知那熊烨一听,这里居然有同道中人,竟准备与兰麟樾攀谈起来:“这位郎君相貌风流,若是同道中人,不知怎么称呼?”
原来,兰麟樾此次出门一直是男装打扮,她的五官本来偏中性,若是女子,姿色不算上等,但若是个男子,倒称上是个~美男子。
这个熊长老,一听说对方是自己的同道中人,马上把对方当作了男子:“我至今已采了五十七个女子的原阴,还有二十二个男子的原阳,不知……”
他边说,兰麟樾的眉头边越皱越紧,面色也越来越沉,没等他说完。
兰麟樾心道:竟然有你这样的人!你,这样的人,该死!
兰麟樾伸手竟然摘下了自己眼睛上的布条,用左手一圈一圈将它紧紧缠到了自己的右手手掌上,最后凑到嘴边,用牙咬住,配合左手打了个死结。
看到对方这样的举动,熊烨自然也没有把话说下去,而是呆呆地就这样看着对方,不知对方为何意。
只听兰麟樾向着鱼遇风,正色开口道:“鱼教主,可否借件兵器一用?”
鱼遇风饶有兴趣地看着兰麟樾,笑着问道:“麟儿,你?莫非是想杀他?”
(你这脾气,我喜欢!)
兰麟樾脸上露出肃杀之气:“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杀吗?”
听到这话,熊烨立刻向后跃起,退开五尺之余,面露警惕与杀机,问道:“鱼教主,你这是何意?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
鱼遇风完全不去理他,甚至头也没转一下,还是只面对着兰麟樾,声音依然温柔似水道:“既然是麟儿想做的事……”
仿佛对方想做的事仅仅是游个湖啥的。
鱼遇风说着向自己的徒弟使了个眼色,心道:我正好看看,你究竟恢复得如何了。
段玉楼即刻会意,走到兰麟樾身侧,将自己的佩剑双手捧到兰麟樾面前。
心中却想着:熊烨这人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师傅的这位娘子难道还真的是武当楼凤榠的师妹吗?看师傅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难道这位看似娇弱的娘子,武功竟然还在自己之上吗?
兰麟樾闻声,摸到了段玉楼的剑鞘,发现是一把剑,稍微迟疑了一下:剑?也行!
兰麟樾,微微睁眼,一只足尖点在身后的树干上一点,人便已向前跃出。
段玉楼只觉眼前白影掠过,这位娘子的身手竟这样快?
兰麟樾一跃而出,欺身向前,一手将剑鞘掷出,抛向熊烨身后,另一手挺剑刺出,剑尖直逼对方咽喉,故意带偏右了三分。
身形之快,对方始料不及。
熊烨当然不会去在意那把剑鞘,更不会容许兰麟樾的剑锋贴身,看到对方剑尖方向偏自己右侧,他身形微微侧转,直觉地往左方闪去,避开了三寸的同时,左手往对方腰间软肋拍出一掌。
兰麟樾却好像早就料到了对方这招,本来留了三分,就是要让对方往另一个方向闪避的。
兰麟樾脚下一点,冲刺之势丝毫未减,身形便到了对方右侧,腰间微微一扭便避开了对方的那一掌,同时手腕一翻,将手中的剑打横,用另一只手在持剑的手上一推,横向刺出,一刹那,剑身便贴到对方的侧颈的肌肤。
熊烨不由得身形一滞,兰陵樾的剑却并未停留。
兰麟樾的身形掠过熊烨的同时,翻转剑身,改为反手持剑,剑锋竟将对方的脖颈从左到后中划过,留下一道白痕,片刻之后,血才从痕间此溢出,足见剑锋之快。
而此时兰陵樾的身形已随着冲势慢慢减缓,飘飘然地停落在了熊烨身后九尺之地,旁边半尺正是刚刚剑鞘落地之处,而那把剑鞘正直直地插在地里。
兰麟樾站定挽了个剑花,持剑负在背后,没有再回头。
而熊烨的身体僵持了半刻,轰然仰天倒地,一脸的惊愕,竟是死不瞑目。
兰麟樾听到那熊烨倒地的声音,方才拔出身旁的剑鞘,收剑入鞘之时手上却多了一个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