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同病相怜
苏林将2颗外表泛着灰白光泽的丹药从炼丹炉中取出，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第一时间交到了雇主手中。
炼制过程中，她对该丹药的药性有了一定了解，知道这丹药虽然不含灵力，其独特的香味只有在炼制出炉的一刻钟内最浓郁。
也不知这丹药，雇主要如何使用。
只见她接过丹药，垂眸沉思，竟然一时间没有动作。
随着一声轻叹，再抬头时，她的脸上只剩一片平静与决绝。
2颗丹药，一颗毫不犹豫吞入腹中，一颗伴随着手腕挥动，落入湖中。
按理说这小小的丹药，在这么大一片湖中根本不会影响到什么，偏偏这小小丹药刚入湖中，便掀起一片巨浪。
湖底什么东西似乎被惊醒，正在朝着水面赶来。
水面颜色变得更加深沉，首先是一群鱼儿不堪其扰，惊恐得跃出水面，一时间水面之上浪花与搅动的水花混在一起，泡沫使得水面更加浑浊。
苏林躲在落石之后，观望着这一切。她想的果然没错，这水底之下确实隐藏着某种巨兽。
雇主是为了把它引出来才需要制作新鲜的丹药。
但她为什么要吃一颗呢？
还没等苏林想明白，抚仙湖中心的浪花由失控状态变得规律，那朵浪朝着站在水边的田珂而来，精准的没有一丝错误。
田珂静静站在水边，对这一场面无动于衷。
“你终于来看我了。”随着水幕的退下，其中隐藏着的东西终于暴露真身，跟苏林想得不一样，那东西的体型与人类差不多。
仔细一看，它上半身是人类男子的模样，一张脸可称得上英俊，头顶如墨的长发披在肩上。赤裸着上身。下半身似乎长满了鳞片？
“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谁。”田珂冷冷地说道。
苏林此刻无比感谢自己筑基后变得耳聪目明的五感，即使相隔百米，也能将湖边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什么，”半人半鱼生物一愣，随后勃然大怒，“你不是阿凝，你是谁，为什么会有清凝香！”
田珂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笑道：“这清凝香的配方，还是你亲手教我的。”
“你是，阿凝的小徒弟。” 人鱼男子说出这句话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脸色一凝，问道：“你长那么大啦，阿凝现在何处？”
“师傅已经死了。”田珂冷冷地说出这句话，脸上似乎带有复仇的快意。
“你说什么？不可能。你是骗我的。她是不是躲在远处让你这么说的？她还是不肯原谅我。对不对？”说完这些人鱼男子朝着苏宁所在的巨石后望来。但他很快就发现巨石后躲着的并不是他的阿凝。
看着眼前的男子不肯接受师父已经去世的真相。田珂继续给予最后一击。“是我亲手埋葬的师傅，她的墓立在山顶。是她亲口对我说，此生此世，来生来世，不愿与湖泊相邻。”
“不可能，这不可能。”人鱼男子似乎被这句话刺激到了，反反复复只会说这两句。
随着他的情绪波动，抚仙湖上再次涌起惊涛骇浪。而田珂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人都死了，你在这装深情给谁看？”
“不是这样的，我与阿凝是真心相爱的。”
“相爱不是你伤害她的借口。”
人鱼男子终于从悲痛的情绪中恢复。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不停地祈求田珂：“告诉我她的墓在哪里，我要去看她。她最怕寂寞了，我不能让她一个人。”
没想到田珂爽快的答应了。“好啊，只要你把你的内丹给我，我就告诉你师傅的墓在哪。”
人鱼男子听完这话没有犹豫，下一瞬他的手指从身体深处逼出了一颗水色内丹，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脸上满是痛苦，可他的手却一直没有停。
田珂拿到内丹并没有表现出欣喜。她把内丹拿在指尖反复摩挲，似乎在鉴定内丹的真假。
“现在可以告诉我，阿凝的墓在哪儿了吧？”
田珂收起内丹，说道：“师傅都说了，她不想与你再相见。若你一定要知道，就亲自去问她吧。”
失去了内丹的妖兽如同案板上的鱼，即使田珂只有练气七层的修为。在她全力一击之下，人鱼男子没有丝毫还手能力。
下一瞬，鲜血染红了抚仙湖。男子眼中满是不甘，他质问道：“为什么？”
“替师傅报仇。”
听到这个完全出乎他意料的回答，人鱼男子至死也不明白究竟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田珂盯着人鱼的尸体，在确认他已死后，用火球将他的尸体化为灰烬。
抚仙湖再次恢复了平静，就连那一抹鲜血，也已经被湖水稀释，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了。
苏琳只觉得自己看了一场大戏，按照他的推断。这位人鱼似乎与田珂的师傅有过一段情，但田科的师傅已经与其决裂。知什么原因他还等在这里，且不清楚田珂师傅的近况，连已经去世多年都不清楚。
而田珂显然是为了师傅斩杀人鱼，这其中就不知道有何隐情。
田科的脸上还有一抹鲜血。她走到岸边似乎才想起苏林还在这里。“接下来还要麻烦你，将这颗内丹炼化成丹药。”
苏林神色复杂，他没有伸手接过内丹。“你就不怕我把这颗内丹抢走吗？”她动作夸张的看了看周围，“抢走内丹，然后杀了你，谁都不会发现。”
“你不会。”与刚才面对人鱼男子时紧绷的表情不同，现在的田珂神色放松“若你想要抢走，就不会这么说了。”
“况且。”她补充道：“我与师傅不同。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
她想起往事，神色黯然。
“唉，这个委托我可真是亏啦。居然还要炼化内丹。”
“炼化以后你拿走一半作为报酬吧。要请你将此事保密。”
“一半就不必了。我只要1/3。不过相对的我想听听这件事的完整过程。”比起增加修为的灵丹苏林对这件事幕后的隐情更感兴趣。
“你可真是个怪人。别人的事情就这么有趣吗？”她嘴上这么说，但没有拒绝。能用一段往事作为报酬，对她来说十分划算。
炼化内丹的过程并不复杂，需要的更多是耐心。而苏林最不缺的就是意志力与耐心了。
其他种族修炼的方法与人族不同。但万变不离其宗，归根到底都与灵气有关。将其内丹炼化仅保留灵气的部分，那么人族可以直接使用。
所以苏林即使没有经验也能做到。
真正炼化过程中苏林发现，这颗内丹中蕴含的灵力并没有预计的多。其主人似乎曾经受到过重创导致修为大降，且一直没有恢复。
人族只有在突破筑基期后才会在丹田凝结出自己的金丹。苏林听说过有的种族生来就有内丹，也不知那人鱼的修为在人族中类比是什么境界？
重复着枯燥的炼制过程，时间过得飞快。在这个过程中，田珂一直默默守在她的旁边，凝神打坐。
她们十分幸运，这个过程中没有任何修仙者来打扰。
当苏林终于将内丹中最后一丝灵气炼化，她睁开双眼，这才觉得头晕目眩----这是灵力枯竭的征兆。
幸好她筑基以后已经辟谷了，否则炼制过程中还得抽空吃饭，喝水。
二人再次回到山顶的茅屋。苏林想到湖边那番对话留了个心眼，发现果然在山崖旁边，有一座不起眼的石碑。
她的眼神太过明显，田珂马上就注意到了。
“那是我师傅的墓碑。”她解释道：“师傅她是心力交瘁而死的。”
随后在小小的茅屋中，苏林捧着一杯灵茶，一边休息恢复灵力，一边听田珂讲起她师傅的往事。
她的师傅并不是散修，不同于她，师傅天资优秀，是变异双灵根。这样的天资顺理成章加入了碧水宗。
师傅的师傅待人严厉，即使师傅在修炼上有所成就，也不曾得到一句夸奖，久而久之，师傅觉得碧水宗压抑，修炼让她痛苦。
她想要自由的氛围，师兄师姐之间有爱的气氛，还有师傅的一句夸赞。这一切通通没有。
仔细想来，师傅的师兄师姐，待她并不算差，只是忽略了她是一名修仙者的同时，还是一位正在成长的少女。
少女心事无人知晓，只能半夜偷偷溜出山门，从这小小的违规中寻找一丝虚假的自由。
就是一次偷偷下山时，她偶然救了一位人鱼男子。
具体的情况田珂也不知道，因为师傅从未提起。田珂只能从只言片语中还原，师傅与人鱼陷入爱河后，受到师门反对，而她的师傅决定与人鱼私奔。
师傅不仅放弃了自己大好的修仙前途，还背负了背叛师门的罪责，受到碧水宗的追捕。
如果事情仅仅到这里，不管师傅有没有被抓回去，都比真实的结局好上千倍万倍。
在一次逃脱过程中，前来劝服的师傅的师兄师姐遇到了前来寻找人鱼的族人，误会之下双方缠斗，鱼人的族人实力奇高，竟将碧水宗弟子全部灭口。
等师傅赶到时，现场已是一片血海。无一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