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打回去
话虽如此，不过在这个年纪，哪家的女儿不想要靓丽一些
安知夏从头上拔下两根步摇插在顾流兮的白玉发簪后头
“这样瞧着好看了许多，哎，不许摘”
“太沉了，不方便行动”
“这能沉到哪去，还能比你的紫缨枪还沉？不准摘”
“哦”
顾流兮还是觉得怪怪的，总是忍不住晃悠脑袋，步摇随着她的摇晃总是会不小心打到她，疼得她不敢出声
安知夏是又好笑又心疼，可哪个世家女不是自小便就接受礼仪体统，行走坐卧皆是普通人眼里的典范
头上坠步摇，一步一摇，轻姿随风舞
这步摇即是装饰，也是约束女子言行不可越矩不可无状
“你要真不喜欢，那就摘下来吧”
“没，喜欢呢！只是还没戴惯，习惯就好了，安姐姐送我的首饰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你啊！”
高大的灌木丛将两人的身姿遮挡严实，自然也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我还当是谁呢！这不是宋姑娘嘛！不好好待在家里避丑，这是来给太后碍眼的嘛！”
“就是！我们可被你害惨了，九灵姐姐刚刚议亲就被退亲，都是因为你”
宋惢蕊哪怕回家后面对众人的不解，面对母亲的冷漠也始终谨记父兄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更记得顾流兮曾说过‘与其哭哭啼啼不如堂堂正正走出去，她没做错’
可当下还是被几个堂姐堂妹伤透了心，明明以前还亲亲热热的围在自己跟前，明明以前还是姐妹情深，可如今她们却比刀子还要伤人。
当日的事情虽然已经被捂下可还是有风言风语传出，面对每一个人的询问，她抱着最大的善意，从内心渴望能被人安慰，哪怕一句
可当她说出来后，每个人都变了脸色，句句都是她为何不去死？
宋家待嫁的女儿那么多就因为她一个，各个都明珠染尘，她是怎么好意思的
叔叔伯伯们也去讨伐父亲，甚至让发让权家主之位，后来还是宋焰用铁血手腕让所有人把嘴闭上的
“怎么不说话了？现在装委屈给谁看？九灵姐不比你还委屈”
“九灵堂姐是因为二叔犯错革职，才被人退亲的，与我无关”
最先说话的是宋家三房宋嘉闻言鄙夷，从众姐妹里走出来，一巴掌打在宋惢蕊的脸上
“那二叔又为何会犯错？你父亲掌家可有为宋家做出什么贡献？你兄长倒是能干，可你知别人是如何说我们的嘛！
狠辣、残暴、冷酷，本就无人敢娶的我们，现在又出了你这么一遭，你觉得自己没错，那我们又有什么错？”
宋惢蕊像是被锁住了喉咙，说不出话，她一向不善与人辩驳
“说不出来了？你享受着宋家给你的一切，却半点不愿为家族牺牲，你觉得这对吗？”
“我，我没有”
“没有？因为你，宋家儿女定亲受阻。因为你，你父兄在家族声誉一落千丈。因为你外头对我们宋家议论纷纷。我若是你，早就一死了之，怎还会来人前晃悠”
宋惢蕊退无可退，甚至一瞬间竟然觉得宋嘉说的才是对的
“可，可那不是我的错”
宋嘉见宋惢蕊神色松动，也放柔了声音
“确实不是你的错，可惢蕊姐，这世道本就苛刻，没人会细究内里。就当是为宋家所有人去考虑，你该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
“是嘛！我看最好的选择就是把你的嘴缝起来，你还知道世道苛刻，所以你们就比世道更为苛刻，在这为难一个无辜的人嘛！
同为宋姓，不想着将矛头一致对外，不想着贴心安慰，不想着讨伐流言出处，在这逼她去死，你们还真是好姐妹啊！”
顾流兮听不下去了，带着安知夏步履成风的跑出来，站在宋惢蕊身旁给她支持
“你们又是谁？我宋家的事与你何干”
顾流兮没答话，身后的茯苓挺身站了出来，俯身回话
“我家小姐是顾家的顾流兮，身旁是安家的知夏小姐”
顾家？宴会上也没这个名号啊！不过顾流兮这个名字好像听过，曾在金琅阁与廖子湘她们有过矛盾，安家她倒是知道，宋嘉惹不起，当即想带着人离去，可却被三七拦住了去路
“你这丫鬟这是做什么？知道这是哪嘛，皇宫内院岂容你放肆”
“我应允的放肆，宋小姐若有话大可对我说！”
“你要干什么，太后寿辰若是闹出什么事，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还知道这是太后寿辰？拜寿之日你逼自己的堂姐去死，这话若是传到太后的耳里，我想你们也不用受流言之困了，直接都剃了去当个姑子”
原本跟在宋嘉跟前的小姑娘们都害怕了起来，她们只想着人多势众可却忘了场合
若真是让人传到太后耳里，哪怕父母都护不住她们的
“宋嘉姐”小姑娘们看着自己的主心骨
“宋小姐，她们可还等着你的吩咐呢！”
上扬的眼神看了三人一眼，她唯一失算的一点就是没料到还有人出来帮宋惢蕊，这次算她输了
“这次的事倒是我想岔了，都是被九灵姐退亲的事闹得，惢蕊姐你不会怪我吧？”
“你看我干嘛？她问你呢！”
顾流兮觉得莫名，她都帮出头了，难道还要帮做决定吗？
宋焰那么雷厉风行的一人，怎么有个这么肉的妹妹
“我，我想听你的”
“听我的？”
宋惢蕊快速点头，目光露出点点期盼
顾流兮就像是她人生短暂的两束光，一次照亮了她垂死的人生，一次像天神般挡在她的身前
“那就打回去吧！”
好好的美人脸都红了，着实是不该
宋嘉当即气愤出声“顾小姐！我都道歉了，你却让惢蕊打我，说不过去吧！”
“你什么时候认错了？我怎么没听见？别说你没说就算说了，难道她就要接受嘛！言语如刀，你磨砺了刀锋处处要人性命，就该想过，也有可能伤了自己，不是说听我的嘛！”
见顾流兮看过来，宋惢蕊不知从哪生出来的勇气，扬起的手腕打在宋嘉的脸上
她以为自己会害怕的闭眼，会手抖的打偏，可都没有，哪怕手掌发麻，她却感受到了从心底发出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