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苏襄
顾流兮可不管他们是什么心思，要做的都已经做完了，哪怕有个意外的许侯爷，也只是为这件事增加了一点名气，顺坦的便要带人离开
可廖子湘可不认识这人是谁，气愤的就要将人抓回来，廖月榕伸手去拦已经晚了
“站住”
三七离得最近，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茯苓也拉住顾流兮躲到一旁，可几人都闪开了那便是长长的楼梯，金琅阁的楼梯都是用宝石堆砌而成，这要是摔下去不说毁容也是断手断脚了
顾流兮伸出脚腕将廖子湘拦下，哪怕只是停顿一秒也足够她将人扯回。一手拉住她的胳膊，脚下跟随身形旋转，从廖子湘在前变成廖子湘在后
顾流兮手上能用的力气有限，所以只能依靠足下，也不知道是廖子湘太过害怕还真是心思歹毒，好不容易站好竟直接向拉着她胳膊的顾流兮狠狠推了一下
“小姐”
“小心”
顾流兮虽然没想过此人会念救命之恩，但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迎来恩将仇报，脑中计算着落地差距，若是用手撑一下大不了就是骨裂或者骨折，到时用这伤去向廖丞相讨个好报酬似乎也是个不错的注意
只是意想之中的疼痛没有来，原来是有人在她身后撑了一下，茯苓三七赶忙跑下来，刚才事情发生的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
“多谢公子”
“小姐没事吧”
“伤没伤到哪？”
见两个丫鬟那么担心，顾流兮还有心情笑出来
“真无事”晃动了下手腕，看着上面被两人揽在中间的廖子湘
“京中贵女恩将仇报，谋害人命，不知道廖姑娘的爹娘能否给我个合理的交代？”
“你你，你不是无事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廖子湘真不是故意的，她虽然跋扈但是从无害人性命的想法，刚刚只是一时慌了神，谁知道······
见许乾安不声不响的看着她，感觉面子里子都没有了，一时也来了气
“刚刚要不是你和你的丫鬟，我会要摔下去嘛！我不摔下去至于推到你嘛”
“好好好，到都是我的错，廖姑娘口舌伶俐，倒是将诡辩一词展现的淋漓尽致”
廖子湘还想说什么，顾流兮早已转过身，朝矗立在一旁的公子道谢，素白衣衫，绸缎青丝，戴着半张狐狸面具
“刚刚多谢公子搭救，顾流兮铭记在心若日后有·······”
话还没说完，少年便抬步朝上走去，显得异常冷漠。站在人群后面的掌柜一见来人立马恭敬上前
“公子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看明日金琅阁闹出命案吗？”
“这，我”
“金掌柜你被辞退了”
“公子我，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必”随手指了一个小厮“你，从此刻开始便是金琅阁的掌柜”
“我？”小厮大骇
“不能干？”
“能，能干”
少年交代好就朝最上面走去，对于下面的闹剧一点兴趣都没有
廖月榕喃喃“这就是金琅阁背后，神龙见尾不见首的东家？竟然这么年轻”
许乾安也不知为何突然就安静了，见切磋无望也跟在少年身后抬步走去，想了想又辙身下来，从身上扯下个玉佩想要递给三七，犹豫了下又递给顾流兮
“切磋，我是真心的。若是改变主意便来许府寻我，小爷可满足你们一个要求”那一脸得意的模样，还挑眉示意了下廖子湘那边，眸中意味哪怕是廖家的找茬他都可以解决
“多谢，不需要”
许乾安白高兴一场，似是着急上去还是将玉佩塞进顾流兮的手里，而后跑上去
顾流兮抛起玉佩，在廖子湘跟前显摆“想要？”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廖子湘想要发怒，可看着三七又觉得哪怕发怒也是自不量力，孟家，她记住了
“咱们走”
看着廖子湘带人怒气冲冲的擦身而过，顾流兮也不逗留直接离开
马车上顾流兮又忍不住咳嗽起来，茯苓赶忙倒点药茶给她润喉，三七见状还想将马车上备着的薄被给她盖上
“我不冷”
“小姐，现在直接回去？”
“去廖家”
“可咱们没有拜帖，廖夫人能见吗？”
“咱们不见廖夫人，而是见廖丞相。以顾家的名头，就说顾流兮看望廖家小姐”
三七看不懂，但是也不多问，反正小姐说的就没有错的，至于姐姐······其实有一阵她很嫉妒，感觉小姐什么东西都交托给姐姐，而自己什么都不适合干，一点忙都帮不上，让她自觉无用
可日子久了，她也习惯当个没有脑子的武夫，总归她还是个能打的废人
马车还没跑多远便突然停下，三七掀开车帘的一角询问
“小姐，外面有个小姐迷路了，问能不能搭咱们的车送她回去”
迷路？马车可是标配啊！怎么还会自己走呢？顾流兮从车窗望出去，小小的一只被丫鬟揽在怀在，只能看见嫩绿色的衣衫
“让人上来吧”
“多谢多谢”
两人带着冷风进来，顾流兮这才看清楚人
“多谢孟小姐，我家小姐是苏家幼女苏襄，若不是小姐肯行方便不知要在外冻上多久，等奴婢回府定会向老爷夫人禀告”
苏襄？
“苏木是····”
“苏木是我家少爷，孟小姐认识？”
“有过一面之缘，不必叫我孟小姐，我姓顾”
啊？丫鬟明明是看清外面的名牌，却没想到弄错了，还好人家没有怪罪
说了这么半天，一直都是丫鬟在那说个不停，反倒是小姐禁声的倒是少见
苏襄不光身材娇小，更是长了一张圆圆的巴掌脸，一双鹿眼总是雾蒙蒙的水汽，樱桃小嘴殷红可爱
苏襄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多的外人，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摆，只能不断地吞咽掩饰情绪
“我··········”
丫鬟小荷立马安抚，拉住苏襄的手不断搓弄着
“顾小姐见谅，我家小姐甚少见外人，胆子有些小”
“无碍，桃花酥吃吗？”上次买来，顾流兮一个未吃她不爱吃甜，不过三七爱吃却舍不得吃，每次都拿出来几块放着
苏襄一见熟悉的桃花酥立马眼神放光，还未回答就上手将桃花酥接过
“顾小姐也爱吃桃花酥，看这模样是刘氏糕点铺的吧！我家小姐特别爱吃，每隔三日便要少爷去买给她，只不过老爷夫人不让她常吃甜食”
“她家的桃花酥只有一点子甜味，若是不能常吃甜，我可为你写个无糖的桃花酥，日后便无需出去买了”
小荷立马看向小姐，见她面容暗淡，紧皱眉头似是不知道如何拒绝，便替她开口
“多谢顾小姐好意，只是·····这桃花酥对我家小姐意义不一样。她爱食甜，是因为吃甜会变得开心，每三日的等待更是她和外面唯一的联系了”
“你家小姐平日都不出门吗？”
小荷摇摇头
顾流兮没有再问，毕竟她和苏襄也没什么交情，只要安全将人送回去便好了
待人下车，茯苓才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奴婢听说这苏襄是家中幼女，是苏夫人拼命生下来的，备受宠爱，可今日一瞧，这好似和传言不大相符啊！”
三七也说“就是啊！她全程都没说过什么话，都是那个丫鬟代说，小姐她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行了，别人家的事跟咱们没关系”
茯苓立马纠正“小姐，这可跟咱们大有关系，你不是要嫁给那个苏木嘛！”
是哦！茯苓不说她都要忘了
“那茯苓你让刘掌柜他们打听一下”
“好”
“小姐，廖家到了”
今日正好廖丞相在家休沐，闲来无事便拿出画笔作画，画了一幅雪景可说不上来总感觉差了点什么，恰好下人来报说顾家来访
“你说谁？”
“来人说是顾流兮，不过奴才看是孟家的马车”
顾流兮？这一晃神，多出的墨汁竟在画上洇了一片，好好的雪景因这一片墨汁倒显得诡异，廖玉堂随手一团扔到玉桶中
“好生将人请进来，用最好的茶点招待，我随后便来”
“是”
顾流兮被请进大厅之中，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看着侍女轮番端着盘子进出，各色的糕点茶水轮班的端上来
廖玉堂此人算得上是个奇人，硬是从寒门子弟做到今日丞相之位，铁血手腕有勇有谋，外祖父还在时评价廖玉堂此人
‘是个有图谋的，不过可惜不走正道’
顾家一倒，朝堂上便是丞相独大，他长袖善舞独自一人前去突濮劝和，愣是不一兵一卒让对方签下进贡条文，不过却也将西山镇以奖赏名义给了突濮
西山镇，突濮和靖安朝的第一道防线，是当初顾家军誓死不退的之处，是外祖父殉战沙场之地
廖玉堂此举让所有武将心寒，更让人心寒的是皇上驳回弹劾，只一句廖丞相与靖安安邦有功
“流兮？真是你！多年不见竟然都这般漂亮了，顾将军泉下有知必然欣慰”
“廖叔叔多年不见，流兮给您问安”
“安安安，来人，告诉后厨多做些好菜，今日留流兮在此用饭”
“不必了廖叔叔，我今日是来给子湘妹妹道歉的”
“道歉？子湘那孩子整日野在外头，和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今日在金琅阁与子湘妹妹遇见的，言语多有冲撞，差点让妹妹受伤，我心下不安才特意前来，想着跟妹妹道个歉”
廖玉堂文雅的面庞几近崩裂，着实是被自己妹妹惯得，如此没有规矩
“流兮岂用道歉，实在是子湘不对。仗着她姑母胡作非为，等她回来我定要好生教训”
“廖叔叔这么说，流兮更是心生愧疚了。不过是些小孩子的玩笑，不必放在心中的，也是我顾家自从外祖父不在了·······我身子弱不常出来走动，子湘妹妹不认识我也是应当，造成误会是我的不对”
“你这孩子，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你们顾家乃是我们靖安开国功臣，任谁不说一句顾将军一身英勇。来人，去把小姐给我找回来，年纪轻轻整日跟在那乾安身后咣当像什么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