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癫
“哈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啊！”
白脸陈渊，呲着嘴，整个脑袋七窍里塞满了漆黑触手，那张四纹白脸愈发白腻，仿佛血肉冗杂而成的艺术品一般，白腻恶心，令人不寒而栗。
不同于一般脸谱。
普通的脸谱，更倾向于脸上画满油腻的颜料，与肉皮相互交融，形成诡异的脸谱。
但这张白脸。
整张肉皮脸面。
已然从根本上…彻底化作白腻脸谱。
“都是…假的！”无相菩萨浑身松软的肉皮开始抖动，一滴滴肥腻肉油从肉皮缝隙渗透出来，顺着快速萎缩的，如同干枯树皮的肉皮坑洼缝中，滑了下来！
她正在崩溃。
“无相！别信他！”
逍遥老仙大喝。
但神魂崩解的无相菩萨岂是逍遥老仙一句话就能苏醒，而且逍遥老仙也不清楚无相菩萨的无相神通，究竟是不是白脸长老的骗局！
“嘻嘻嘻~多亏了你，吃了那么多张脸，味道真香哩。”白脸陈渊控制陈渊的躯体，但很快，他怔住了，“嗯？怎么回事儿，这是谁的记忆！？”
“炼丹？还是以活人炼丹？”
白脸陈渊双眼迷惘。
探究着记忆深处突然涌上来的特殊记忆，刚刚明明没有，就像是突然出现一般，没有任何征兆，饶是白脸长老，此时都愣住片刻。
“该死！”逍遥老仙冲到无相菩萨身边，立即施展逍遥游神通，“既然你想不明白，那就只能强行修改你的记忆，维持住身体，不然继续崩溃下去，彻底没救了！”
一股伪造的幻境记忆。
钻进无相菩萨的意识深处。
很快。
无相菩萨崩溃的肉躯开始停止，一片片肉皮重新恢复过来，尽管失去了偷脸神通，但在她的潜意识里，无相神通，是真实的。
“原来…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逍遥老仙松了口气，“要是假的你以为白脸会放出来骗人啊，真的…才是最能骗人的！”
假的东西骗人。
终究漏洞百出。
很难让人相信。
但一旦使用真的神通，修炼者根本察觉不出来，虽然无相菩萨真的上了白脸长老的当，但事实上…至少无相神通，是真的。
“呼…脸谱教的白脸，太难对付了。”无相菩萨心有余悸，“难怪以往我潜意识里认为白脸最容易对付，现在想来，都是白脸长老在我的神魂中暗示，潜移默化的影响了我！”
这等影响。
才是骗人的更高层次。
不知不觉间。
她竟然会认为白脸最容易对付，现在想来，整个脸谱教高层全都是白脸，一群黄脸被耍的团团转，最后全部成了白脸长老的养料。
细思极恐。
脸谱教…都是一群疯子。
不仅不拿人当人，连自家教众，对于他们而言，都是修炼神通的棋子，可以随意宰杀，没有丝毫犹豫跟情谊。
“那他？”
“不知道。”
逍遥老仙苦笑摇头。
“呵呵~本长老想起来了，你是…我的父亲啊。”白脸陈渊突然双膝跪地，虔诚的匍匐在地上，恭敬叩拜，涕泗横流，“父亲啊~孩儿真的想您啊！”
“你老这是？”
“哦哦，这都是孩儿应该做的。”
说着。
白脸陈渊自顾自竟然双手扯住头上的一根根漆黑触手，大力撕扯拉拽，很快，一根根触手连带着陈渊体内的血肉，血淋淋的扯了出来！
挂在陈渊脸上。
明晃晃的甩动着！
“嘶~~”逍遥老仙大惊，扭头看向无相菩萨，凝声询问，“脸谱教…已经疯癫到这般地步了！？”
无相菩萨不语。
但她觉得…事情似乎不对劲。
“只是陈渊小友…怕是活不了了。”逍遥老仙长叹一声，“菩萨，能赢过这家伙吗？要是真让他活着出去，百姓可要遭殃了！”
自打顿悟之后。
逍遥老仙跟以前不一样了。
现在的他，
在自我逍遥的前提下，
更在乎的，
是他人同样逍遥。
这才是逍遥游的真谛。
无相菩萨沉默不语。
她现在感觉前所未有的颓败，修炼了多年的无相神通到头来不过是白脸长老故意放出来的修炼道门，就算是真的又能如何，白脸长老都不修炼，能强到哪里去。
她，
不过是白脸长老戏耍的傀儡。
想想就觉得可笑。
逍遥老仙也无奈了。
以他的逍遥游幻境，只能修改无相菩萨的一小部分认知，不至于继续神魂崩溃下去，但想要更改无相菩萨的根本性格，以他的道行，还远远不够。
此战，
结局已然注定。
…
白脸长老没理会两人。
因为他的重心，全部放在了刚刚夺取的这具躯体神魂深处，那除了三道神魂之外，另外的诡异记忆，愈发深入，白脸长老神魂迷惘，好似缓缓的，一步步坠入无尽深渊，而不自知。
“嗯？”逍遥老仙怔神，“他…这是怎么了？”
“你到底是谁！？”
白脸长老的那张通体好似白腻子构成的脸谱，迷惘中带有莫名的探究，试图弄清楚陈渊记忆深处的秘密。
这不怪他。
只是修炼偷脸神通的白脸长老。
不允许任何记忆，秘密，不为他所知。
一种诡异的占有欲。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就算是抢来的，那又如何！
都是他的！
绝对不能有他不知道的秘密存在！
他想弄清楚。
必须要弄清楚！
不甘心！
他可是白脸老大。
整个无相菩萨，一群黄脸废物。
都被他耍的团团转！
怎么可能弄不清楚区区一个神魂混乱的小道士神魂中的秘密！
随即。
白脸长老双手猛然扯在脸皮上面，使劲儿一撕，脸皮生生撕扯下来，连带着一层鲜嫩的血肉触手，血液横飞，露出塞满诡异触手的血红五官，鲜血…答答落下！
“还不出来！”白脸长老怒喝，“本长老还不信了，今日休想躲过我的眼睛！”
喝罢。
白脸长老两只手掌对准无脸面部，狠狠插下，溅起鲜血喷溅，手指肆意在脸上掏着，渐渐的，那两根手臂越来越长，化作两根触手，顺着搅乱的脸面，穿过脖颈气管，往五脏六腑钻去！
由内而外。
就这样掏着。
仿佛要将整具身体内脏。
全都翻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