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离去
“我是谁！？”
陈渊神魂惊颤，久久不能平静。
整个神魂掀起滔天巨浪，过往的一切记忆断断续续的硬生生往脑袋里钻，一道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在那段记忆里，他的神魂中……
竟然有另外一道神魂！
一体双魂！
“我…是无为道人！”陈渊睁开双眸，双手死死抓在炕头，冷汗唰唰直流，面目狰狞，几乎喘不过气来。
是清净邪道当初算计他！
让无尘师兄杀了他的另外一个神魂！
就是为了弄出最完美的药引！
陈渊神魂惊惧，肌肉紧绷，死死抓着炕头，胸膛剧烈起伏，五脏六腑内的血咒蠢蠢欲动，就连血煞经都隐隐有压制不住的趋势。
“不…不对！”陈渊喘着粗气，目光变得坚毅，“你在骗我！我不是无为道人！你也根本不是我！我是陈渊！”
“狗屁一体双魂！”
“我知道了！你是白脸！”
陈渊明白过来。
白脸没死！
那一抹白腻，正是白脸！
这一切都是白脸在耍他玩儿！
什么一体双魂，根本无稽之谈，无为道人的神魂早就泯灭了，现在这具躯体里的他，根本不是无为道人的另外一道神魂，他就是穿越而来，独一无二的陈渊！
想骗他！
从本质上就是蠢货行为！
穿越前的记忆不会骗他！
从小在清源观长大的无为道人岂会有与这个诡异世界截然不同的记忆，只要穿越前的记忆不消失，那任何拙劣的戏耍演技，破绽百出！
“你居然还没死！”陈渊目眦欲裂，牙齿咬的咯吱作响，“被我生生咀嚼吞进肚子，竟然还活着！可你别得意！老子迟早会将你从神魂中彻底毁灭！”
“不…你怎么可能分的出来！这不可能！”白脸面部狰狞扭曲，眨眼间化作一张白腻的戏曲脸谱，突然神情大憾，颤身道，“你真的不是无为道人！”
他的神通百试不爽。
之前戏台上十几个戏子。
可全都是这么骗来了。
可这一次却失败了，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神魂中的记忆是假的，而与他战斗之人，是连他都看不明白的存在！
两道记忆。
一真一假！
怪不得他失手了！
“哈哈！没想到吧，我根本不是无为道人，我是陈渊！”陈渊仰起头，狰狞大笑，“呵呵~你耍的很开心啊！不过现在被我识破，你就永远出不去了！”
“等着…落到老子手里，我可不会让你轻易死掉啊。”
陈渊牙齿咬着咯吱作响，喉咙蠕动，声音瘆人的很。
白脸没有骗到他。
那就再不可能控制他的神魂！
如此，
便只会被他封锁在神魂当中，尽管如今他的神魂没有办法摧毁白脸，但他迟早能让戏耍他的白脸见到真正的地狱！
“不…”
白脸面目扭曲，试图冲出神魂。
可这道神通除非是附身之人神魂混乱，难以认清真相，他才能蚕食对方神魂，让其变成傀儡。
从而成为一具实力不俗的脸谱傀儡。
可陈渊神魂坚韧。
而且还有着他都搞不清楚的秘密！
直接反过来压制住了他！
想逃…根本办不到！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陈渊嘴角咧开，狂笑不止，“呵呵…有本事你再来啊！藏在老子的神魂里搞事情，也不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神魂中。
白脸凄厉咆哮着。
在陈渊的耳中嗡嗡作响。
就像是整个脑袋里安装了音响。
持续不断的尖锐叫喊。
但陈渊，却是咧着嘴，笑个不停。
良久，陈渊神情一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不再理会刺耳的尖叫，沉声呢喃道，“我越来越暴躁了。血煞经对于神魂性格的影响极为诡异，不知不觉间就仿佛变了个人！”
定定神。
陈渊渐渐恢复平静。
“艹！别吵了！”忍不住，开口怒喝。
“呼…”陈渊心神稳固，面部开始平稳起来，心绪宁静，渐渐适应了神魂中如同杀猪宰羊一般的尖锐叫喊声，整颗心沉到谷底。
“我现在除了寻找数术家的奇医一门祛除血咒经之外，神魂中的白脸也是刻不容缓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还都是极大的麻烦。
一个搞不定，他寝食难安。
“以为解决了清净邪道可以放松下来，可谁曾想一个个麻烦找上门来，根本让人喘不过气来！”陈渊抓起身边的长剑，心神略微安稳了一些。
“不让我出去，信不信我搞疯你！”
“艹！去你大爷！”
“闭嘴！”
陈渊怒斥。
另外一个屋子里。
玄元老道耳朵竖起，像是狐狸耳朵似的，听着陈渊屋子里的动静，渐渐的小眼睛瞪圆，小声咕哝道，“啊！？无为道友到底在跟谁说话？怎么听起来…感觉跟有癔症似的！？”
“总不会是真有病吧！？”
“明早还是早点儿溜为妙啊。”
……
翌日清晨。
陈渊早早便睡起，兴高采烈的李二牛端着热乎乎的饭菜来到陈渊屋外，敲了几下门，得到陈渊示意后，赶忙端了进去。
“小道爷，吃饭~”
“嗯。”接过饭来，陈渊大口吃着，“玄元老道呢？”
“走了。”
“走了？”陈渊挑眉，“什么时候？”
“天没亮就走了，老道爷让我跟您说一声，天…高路远，若是…哦哦…有缘自会相见。”李二牛掰着手指，努力转述玄元老道留给陈渊的话。
没念过几天学堂的他。
能记住就很不错了。
“我也该继续赶路了。”一大口肥肉下肚，身体觉得暖洋洋的，一扫昨夜疲乏。
李二牛急了，“啊？小道爷您这就要走吗？”
“该走了。”陈渊站起身来，穿好道袍，扎紧粗布腰带，拉了拉血剑，又握住长剑，凝声道，“此间事了，日后你的路…就看你自己了。”
李二牛笔直站定，恭敬鞠躬，眼眶湿润，声音坚定，重重道，“嗯！”
…
李二牛快步跑到场院马厩，早早喂饱的骏马毛发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顺滑，解开缰绳，拉着往陈渊身边走去。
“小道爷，我送你。”
两人一左一右，在村民纷纷聚起来的注视下，走到村口，李二牛指着最大的一条沙土路，“小道爷，顺着这条路直走，大概半日，就能到清风镇了。”
“就此别过。”
陈渊翻身上马，一拽缰绳。
马蹄高高抬起。
一溜烟，身后留下阵阵尘土飞扬。
马鸣声渐渐远去。
一路未曾停歇，半日光景一瞬而过，终于，一座镇子轮廓，映入陈渊双眼。
清风镇，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