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兵贵神速
按照正常的套路，瓦剌人不会在第一天就倾尽全力。没有跟明军正面交过手，他们至少得先试探一番。以刚才的战况而言，也速迭儿应该召集众将重新制定攻击方案，等待明日再战。
可他明显要背道而驰，想利用明军初胜、防守松懈之时卷土重来。朱国瑞觉得对方既是个鬼才，也是个狠角色，根本没拿部众的性命当回事。
不幸的是，明军在顺利击溃瓦剌先锋后，真的有些松懈。战壕里的将士正在轻松地吹牛打屁，根本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营地里的炮兵还在维护火炮，茅成的空军已经落回地面。
“时间差打得不错啊！”
朱国瑞不禁点点头，环视一下众人。
“也速迭儿是想用群狼战术不断撕咬咱们，以达到疲师之效。朕有点低估他了。”
顿了一下，他抬头看向傅友德道：“爱卿，来的路上可有遇到瓦剌的游骑？”
傅友德摇摇头道：“没有！他们肯定没想到大宁卫会出兵。”
“现在已经知道了。所以他才会急于进攻。”
问题找到，朱国瑞不禁苦笑一声。
在原本的安排之中，他之所以不让大宁卫提前到来，就是想让也速迭儿忽略这支大军，将精力都用在对付常遇春与和林守军上。如今傅友德仓促前来救驾，彻底暴露了自己的战略目的。
“陛下，俺是不是做错了？”
傅友德显得有点慌张，忐忑不安地看着他。
“也不算错。朕还有两支力量可以使用。只不过，咱们坚持的时间可能会变得更长。”
朱国瑞从容笑了一下，大声吩咐道：“命令全军，从今日起集中管控粮草。所有粮草按二十日的份额进行分配，务必坚持到援军到来！”
“遵旨！”
众人面色肃然，纷纷拱手领命。
“傅卿，你现在就得出营，安顿好全部骑兵。在必要时，你可以从侧翼袭击瓦剌大军。如果大营无恙，你务必保存实力，把好钢用在刀刃上！”
“遵旨！”
送走傅友德，朱国瑞转头看向茅成道：“茅卿，暂时不要让热气求升空。安排好人手看守器械，切莫让瓦剌人破坏军需。炸弹数量有限。前五天，朕不想以空军作为胜负手！”
“遵旨！”
茅成几次想要开口，最终还是拱手领命。
没有空军支持，他担心孙志勇的火炮支持不了多久。
“周志旺何在？”
“臣在！”
周有成的次子周志旺拱手出班。
他本是被调到北平制造监担任监正。此次出征，朱国瑞特意带上了他。
虽然经历过父亲带来的风波，周家的两个儿子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朱国瑞依然认他们为徒孙，让他们心存感激。
“你带来的材料和人手可够？”
“回陛下，如果大量制造炸弹和炮弹可能不成，但制造火药还是绰绰有余。”
周志旺仔细盘算一下，准确地给出答案。
“能造火药就好。你带领工匠日夜赶工，大量制造火药。同时，让铁匠打造铁皮空桶。朕有大用！”
等炮弹和炸弹用完，朱国瑞准备使用“没良心炮”来破敌。解放战争时期发明的利器，对付如今的骑兵也是手到擒来。
周志旺明白师爷的意图，领命而去。
“各位，战争才刚刚开始。诸君务必保证自身的安全。朕还需要你们护卫于左右，切莫轻易出现伤亡！”
所谓“保存自己，消灭敌人”。保存自己永远是第一位的。如果诸将有失，几万大军群龙无首。朱国瑞就是浑身是铁，也无法同时指挥各路人马。
“臣等明白！”
诸将齐声领命，各自出帐备战……
营外的高坡之上，也速迭儿亲自观察着明军营寨。
几万大军驻扎之处，营寨绵延数里。寨墙之内，帐篷星罗棋布、井井有条。
弯弯曲曲的壕沟纵横相错，严密守护着营寨内的明军。壕沟上，所有营门之处都搭有吊桥，随时可以收起，用以阻断道路。
壕沟说宽不宽。战马虽然可以越过，但却无法连续突击。一旦落在两条壕沟之间，瓦剌骑士就将同时受到来自前后的攻击。
“明军的炮弹可以开花？”
看完营寨，也速迭儿扭头看向包扎完毕的火儿忽答孙。
“回大汗，是标下亲眼所见。一炮既出，弥烂十里。”
觉得叫皇帝不够接地气，也速迭儿主动改称大汗。
你怎么不说弥烂百里，还能不能再夸张点。信不信，朕现在就抽死你？
也速迭儿气得直笑。
“喔，臣稍微有点夸张，应该是弥烂数丈。”
见大汗面色不善，火儿忽答孙赶紧改嘴。
“嗯……”
也速迭儿抬头看向天空，“你们说的神球何在？”
“估计是回家了。神仙也有累的时候。”
“啪！”
忍无可忍的也速迭儿抬手给了他一鞭，“再敢胡说，要尔狗命！”
“大汗饶命！”
火儿忽答孙委屈地跪在地上。
明明就是神仙，为啥不让俺说实话？
仍不解气的也速迭儿抬腿踹了他一脚，转身看向孛罗道：“你在后营遇到的是哪里的人马？”
孛罗谨慎地回答道：“大汗，对方是大宁卫的人马。看样子，数量不是很多。有可能是赶来护驾的。”
“大宁卫？新成立的那个？”
也速迭儿自言自语，仔细思索起来。
“不对。如果是为了护驾而来，他们早就应该到了。眼下，他们只怕是想在此合围咱们。”
此话一出，孛罗和火儿忽答孙同时一惊。
“大汗，咱们撤军吧。大明皇帝分明是想在此跟咱们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听到部下的谏言，也速迭儿一阵冷笑。
“本汗觉得朱国瑞有些托大。以五万之众就想拖住咱们，真当自己是天兵天将？想玩中心开花，四面合围，他得先活到大军来援。传本汗命令，五日之内拿下明军大营，带着大明皇帝一起西归！”
“诺！”
身边众将齐声领命，紧张地做起进攻的准备。
太阳偏西之时，瓦剌大军分三个方向冲击明军大营。
战场上炮火连天，喊杀声直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