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分家
“言姐儿来得正好，不妨劝劝你母亲，若是她认了，将账房钥匙交出来，往后我们还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老夫人中气十足，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司清言见她们像审犯人一样审江氏，不由得心头火起：“不知我母亲犯了何错？要将账房钥匙交出去。”
林氏出声嘲讽道：“呵，那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言姐儿，家中账房里的钱大部分都被你母亲拿去放印子钱了，因着之前有赚的这才能将本钱收回来，这么多年神不知鬼不觉的，还不知道背着我们赚了多少呢。这次若不是别人家里还不上钱死了人，找上门儿来，还不知道要瞒我们到几时！”
江氏本就是个脾气火爆的，被人诬赖至此当然不会任人宰割，“我从未见过那家人，难道就凭别人空口白牙几句话，便能将这莫须有的罪名安到我身上不成？”
“这文书上的印鉴难道不是你江心兰的吗！这白纸黑字在此，你还敢抵赖？”老太太猛地将文书一丢，那纸飘飘洒洒正好落在江氏脚边。
司清言捡起文书仔细端详了半天，随后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转头对着老夫人道：“这印鉴确实是我母亲的不假，但若有人想要刻意陷害她，找个机会偷走了她的印鉴盖上去也未可知啊！不知那一家人现在身在何处，可否将她们带来与我当面对质，也好让我问个明白。”
司明齐拍了拍桌子，颇有些当家做主的风范，“既然言丫头想将事情弄明白，那便传人将那家人带上来吧，正好我怕她们把事情闹大，有损我们司家声誉，暂时将她们安顿在府上了。”
随后，便叫冯嬷嬷将那一家人带了上来。
为首的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看着有六十来岁了，后面跟着的应当是他的儿子，手脚畏缩，眼神四处张望，手里还领着一个五岁的男孩。
一带上来那老妇人便嚎啕大哭，嘴中喊着：“你们赔我儿媳妇儿，我这儿媳妇平日里孝顺有加又吃苦耐劳，如今你们把她逼死了，我这老婆子怎么活啊！”
说罢，作势哭晕在她儿子怀里。
她儿子也在一旁不讲理道：“你们逼死了我媳妇儿，还要气死我老娘吗！娘，你快醒醒啊！”
司清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这位公子，你说是因着我母亲借给了你们家印子钱才导致你娘子自杀身亡的是吧？”
“没错，都是你母亲的错！”
司清言走到卫氏面前，手挽着她道：“母亲，你借了多少印子钱给他啊？”
林氏本想提醒他，可那男子已经开始向卫氏发作：“你这个毒妇！当日来我家的时候慈眉善目的，转头就逼死我娘子，我就不该信你！”
司清言嘴角挂上轻蔑的笑：“可是这位是我三婶，司三夫人啊。不要紧，想必是时隔太久公子记不太清我母亲的模样了。”
那男子顿时额上渗出了细汗，口中顺着司清言的话道：“对对，实在太久了，我记不清了。”
司清言又问道：“那请问我母亲可有让人上门讨债？或者强逼你们还钱？”
“有，有！正是因为她叫人上门砸坏了许多东西，我娘子才走投无路的。”
“那上门砸你东西的是何人？男子还是女子？相貌如何？身长几尺？手持何物？又是于哪一日去你家要债的呢？”她步步紧逼，连续的发问倒叫那男子一时间无法应对。
“是是昨日一个我记错了，司夫人并未上门叫人追债，是我娘子整日忧思过度。”他吞吐半天，终是改了口。
“哦？又记错了？既是如此，那我母亲既未上门追债，也未对你家人拳脚相加，你娘子只是因自己一时想不开，又为何赖在我母亲头上！见你们可怜，我母亲放给你们的印子钱就不要了，就当厚葬你娘子了罢！”
听闻此言，那男子一下子收起了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指着林氏道：“这可跟你当初答应我的不一样！说好的让我指证司大夫人便给我一笔银子呢？什么印子钱，我可没收到一厘！”
林氏见他此举被吓得连连后退，“你失心疯了不成，污蔑大嫂不成又来攀污我！”
“呵呵，好一出狗咬狗一嘴毛，二婶，找人污蔑我母亲的时候也找个聪明点的，你自己都够蠢了，再找个蠢的岂不是雪上加霜吗。”
林氏气得身子微微发抖，指着她道：“司清言，我是你的长辈！你怎可如此说我！”
“够了！今日这一出闹剧你们也演够了吧！”一直沉默的司明礼终于在此刻爆发了。
随即转过头对司明齐和老夫人道：“二弟，商行的管事权我已经交给你了，家里的管家权你们若是想要，我们夫妇二人也绝不会说个不字，可你偏偏要用尽了下作手段来污蔑心兰，实在欺人太甚！既如此，不妨我们今日便分家！”
“分家？老大你说的什么浑话，我还没死呢！”老夫人面上虽是怒容，可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她盼了几十年，就想着哪天能轮到自己的儿子将这司家收入囊中，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
司明德平日里虽有些软弱，此刻听到分家也不免劝说几句：“大哥，我们都是一家人，况且母亲尚在，又何至于分家，这次是二哥二嫂做得不对，你大人有大量，不如这次就算了。”
卫氏诨了他一眼，“呵，受了这种委屈还不叫人发泄，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司清怡同样在旁附和卫氏：“我觉得母亲说得对，大伯娘是个好人，又何苦遭这份罪。”
“我意已决，三弟不必再劝。至于家产，我只拿走我这些年为司家尽心尽力的那份。”司明礼对着这么多年来他称为母亲和二弟的人，心冷到了极点，他从未想过亲人间可以如此算计，他也终于狠下了心，往后这一大家子死活就与他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