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本公子上头有人

    司清婉见着司清言也在这儿，立马来了精神，面带嘲弄道：“哟，言姐姐平时不是最爱去那观戏听曲儿的地儿吗？什么时候也学人家附庸风雅来这琴行了？”司清婉心里一直觉得司清言不过是为了参加睿王府的宴会特意学的画和曲子罢了，就是为了博得世子的青睐，里子还是个草包罢了。

    杨芷惜虽没说话，却也面带不屑，拿着帕子捂嘴偷笑。倒也是信了那司清婉所言，好似在宴会上输了的人并不是她一般。

    司清言倒是不痛不痒，只故作柔弱地说了句：“哎，婉妹妹说的是。我买把好琴不过是为了装点装点我这雅会头魁的门面罢了，若别人说我是草包，我是无甚所谓的，只怕因我辱没了睿王的眼光。还有杨姑娘，若是输给了一个草包……哎，杨姑娘你别放在心上，我这人就是喜欢为别人考虑，生怕你因我遭到什么不好的言论。”

    杨芷惜听了这话，手指紧紧地攥住手帕，指节因用力过猛而泛白。似是有一口气憋在胸口，面上却还要带着笑意道：“司姑娘说的哪里话，当日司姑娘夺得头魁乃是实至名归，我输得心服口服，睿王自是慧眼如炬，姑娘亦是才情过人。”

    这杨芷惜虽说在她看来还是个小姑娘脾性，可确实比这司清婉有脑子得多。到底是大家闺秀，心机手段不是司清婉能比的。

    这时，谢九昭从楼上下来了，怀中抱着一把古琴。颇为骄傲地对司清言道：“司姑娘，这可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只有钱我是断不会卖的，一定要真正懂这琴之人我才会卖。”

    古琴之上，弦线如同流水般婉转，每一根都仿似蕴含着深刻的故事。琴身古朴，木质经过岁月的洗礼，显得更加沉稳。琴面之上，纹理清晰，如同一幅山水画，让人沉醉其中。这竟是一把由梧桐和杉木所制的九霄环佩！

    杨芷惜也是抚琴名手，自然也是看得出这古琴的不凡，加之是司清言看中的，当即便道：“老板，这琴我要了，请问价值几何？”

    “这位姑娘，谢某刚才也说过了，这琴要卖给真正懂它之人，光有钱可不够呢。况且，这琴本就是拿出来给司姑娘的，要试琴也应当是司姑娘先试。”

    司清言倒是大方：“无妨，先给这位杨姑娘试吧。”

    杨芷惜倒也不客气，净手焚香后便要抚琴。却不曾想，手刚一触到琴弦，便深觉晦涩难弹，弹出的曲子也是走音走调，难以入耳。

    “怎么会？我的琴艺怎会如此不入流？啊，好痛！”蓦地，琴弦割破了杨芷惜的食指，琴音也在这一声痛呼中戛然而止。

    “杨小姐应当是试完了吧，那可轮到清言了。”说罢，司清言并未做任何形式，直接开始拨动琴弦，只听一阵阵悠扬的琴音传来，众人听得皆是心醉神怡，仿佛忘记了自己所处于何时何地，一人一琴好似融为一体，直入灵魂深处。

    一曲罢，谢九昭连同玉灵玉茗一齐鼓起了手掌。“先前听闻司姑娘琴艺超绝，今日百闻不如一见，当真是天籁之音，这古琴非你莫属！”

    其实也并非古琴“认主”，而是她观察到此九霄环佩琴体较长，两头稍窄，若是用一般指法弹奏定会难听刺耳，若是先拂后锁，再以叠涓轮指的手法弹奏，便能真正显露出此琴的不凡。

    司清言当下也不同他客套，便问道：“多谢谢老板夸奖，请问这古琴多少银子？”

    “一口价，五千两。”

    “今日出门并未带多少银两，这是三千两，我先付定金，余下的，我回家以后叫我身边这丫头给谢老板送上门可好？”

    “自是信得过司小姐的。这琴你带走便是。”

    观望了许久的杨芷惜这时忍不住了，她与司清婉合凑了五千两递到谢九昭面前：“谢老板，这是五千两。我爹是金陵知府，不若你卖我个面子，将这琴卖给我可好？”

    谢九昭面露不屑，这是拿她那个破知府爹来压他了？若是一般掌柜可能会畏惧，毕竟知府在这金陵属实官职不小了，可他是谁？

    只见他手摇白玉骨扇，朱唇轻启：“本公子，上头儿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