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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宝塔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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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延博雅端杯茶等在大帐外,暂停叫号,等里面的人出来,茶水放在了桌上,孙思邈拿起手巾擦擦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随即问博雅何事?

    呼延博雅:“此次云经理过来不是为了送补药,而是专门保护一批重要的药丸,宝塔糖。”

    孙思邈:“宝塔糖?”

    呼延博雅:“是的,儿童驱虫药,这种药不杀死蛔虫,可以麻痹它,让它排出来。目前的货很少,离心机已经全力运行了,这一批大约十万粒,东家的意思是免费,一定要喂到嘴里,不让任何人经手。”

    孙思邈:“取两粒来。”

    呼延博雅:“甜的,尝不出味道的。”

    孙思邈:“试试贫道肚里有虫没,你脑子在想什么?药品名录里有没有?”

    呼延博雅:“没有,今年刚量产,进名录也得明年了。”打开纸包,里面是一颗粉红色的糖,孙思邈捏起糖丸,丢进嘴里,咀嚼几下,完全化开,很是甜美,甜到不像药丸。

    孙思邈:“确实没药味儿,十分可口,适合稚童。”

    呼延博雅:“云经理说,靠着神医的名头,顺利发放给每个村镇的儿童,算一份功德!”

    孙思邈:“哈哈,你们又做这种事,往贫道头上安的功德已经够多了,贫道有些惭愧。”

    呼延博雅:“给您开五百贯年薪,您给推了,说为天下黎民积攒一份功德,我们只是卖货郎,有了功德当然得给您啊…”

    一个中年人在帐外轻咳一下,打断了二人的谈话,随即说道:“呼延,庆哥儿到了。”

    呼延博雅:“没接到他要来的信儿啊。”

    “恰巧遇上,车上很多货物能用上,你去看看能不能协调一些,省的入库再送来。”

    呼延博雅:“好嘞,孙师,您记得宝塔糖的事儿,我去卸点儿货。”

    孙思邈:“嗯,你尽管去忙,贫道省的,叫号吧!”

    新文庆的行商队伍比游医队伍大了许多,牲口更多,拉了许多货物,几百人排成长龙慢慢聚集到镇子的南口,新文庆交出货单,呼延博雅拿着货单来回转悠,留下两成的药,少量的南方特产。

    新文庆:“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呼延博雅:“木兰辞?”

    新文庆:“是啊,背了许久,世上真有此等风华绝代的奇女子吗?”

    呼延博雅:“这话太愣了,回去多听听云经理的课,别出去丢人现眼,像个傻子!”

    “哦吼……”

    新文庆:“你什么意思?”

    呼延博雅:“字面意思,你从头颂一遍?”

    新文庆:“你以为我不会?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

    呼延博雅:“好,你说为什么用可汗,不用将军,元帅,皇帝?为什么十二卷都点了他爹?”

    新文庆:“应该他爹比较重要吧!”

    呼延博雅:“接着颂!”

    新文庆:“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呼延博雅:“你觉得木兰家境如何?”

    新文庆:“还行吧,能买的起好马的人家不多,你是说他爹有钱?”

    呼延博雅:“那是有钱吗?那是有功,军功,不然不能十二卷都召他,换句话说,木兰他爹必然是凶厉之人,即便不为将,也必然是将军身边得力的猛士!”

    新文庆:“既然凶厉,为何不应召?”

    呼延博雅:“用你的狗脑子想想?”

    新文庆:“你才狗脑子!!!”

    “哦吼……”

    呼延博雅:“你看,现原形了吧?好好想想,曾经凶厉,曾经必然也有伤病,你估摸着木兰爹有多大?”

    新文庆:“四十前后,哦,我明白了,一身伤病,虽不伤及性命,但也年老体衰了,说得通了,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着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呼延博雅:“你再想木兰为何不肯当官?”

    新文庆:“女子哪有当官的?不对,她顶了父亲名册。”

    呼延博雅:“是啊,那你再想一下,一个凶厉之人,必然名声很大,许多同僚认的,为何没被戳穿?”

    新文庆:“她伪装的好呗?”

    呼延博雅:“完全错,首要条件就是她与父亲相像,我可不是说身高体重,而是凶厉之相,上阵杀敌的气度,你觉得曾经的老上位会认不出来吗?肯定不是,我不信你见了龙妹子会认不出来,既然认得出来,还帮她遮掩,必然与其父有深厚的交情,说过命的交情不为过,还有就是你以为木兰是个小卒吗?很明显不是,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上了战场,哪有将军百死的?都是兵卒百死,所以这种春秋手法就是欲盖弥彰,盖什么呢?盖作者的本意,你觉得这个国家困难到召老卒,用女人上阵,有多大的可能会好?男人体力最佳的时期是十八到二十八岁,不招新兵,反而召老卒,呵呵,其中的讽刺意味不言而喻,这首辞正是魏晋后面动乱之时所着,可汗也就解释通了,所以你明白了吗?”

    新文庆嘴苦,兀自沉默了起来,忽的又开口说道:“难道这世上真没有奇女子吗?”

    呼延博雅:“你天天心心念念奇女子,是想弄家一个?奇女子需要能供养奇女子的土壤,显然其他地方不行的,你个傻货就别想了,好好守着琴娘子过日子,乱搞要吃拧子的,哈哈哈……”

    新文庆大囧,当即就对着呼延博雅老拳一伸,直冲面门,呼延博雅当即立肘,一脚蹬在小腿,新文庆一下停住,站立不稳,呼延博雅掌变三指紧捏,点在新文庆右侧肋下,新文庆瞬间萎靡。

    “咦……”

    呼延博雅:“庆哥儿,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现在可不是当初你欺负我的时候了,云经理不只教读书的,哈哈……你这样一点就着的性格,怎么活到现在的?出门在外,多多忍让,扶住他。”大手用力拍在肩膀上,又在两肋重拍几下,新文庆这口气儿才算顺过来,坐在地上缓一会儿。

    “博雅,你用的什么招式?”

    呼延博雅:“回去等着上课吧,有你们学的,老何,咱们走。哎,别装了,赶紧让人做饭吧,马上晌午了,蒸点白米。”用脚踢踢新文庆。

    新文庆:“行,煮黏点儿,噎死你!”

    呼延博雅:“不怕不怕,早上买了鱼,一百多斤呢,算你运气好,我亲自给你烧鱼!”

    “耶,吃鱼咯!”

    新文庆:“有酱菜没?”

    呼延博雅:“有啊,开几罐?”

    新文庆:“嗯,想这一口想半年了。”

    呼延博雅:“生子,你负责洗咸菜,拌点香油,走咯!”

    新文庆看着呼延博雅离去,嘴里喃喃道:“这货还挺记仇!孙先生在哪个帐子?”

    “最边上的大帐。”

    新文庆:“走,去拜见一下。”

    正午,在树凉下摆了桌子,正式的跟孙思邈见了礼,一起坐下吃饭,学子整理出的医案托新文庆带回去,呼延博雅开了截留货物的条子送秘书处备案。

    孙思邈:“你这猴崽子,天天往外跑,比以前精神多了。大熊小熊呢?他们还好吧?”

    新文庆:“不知,他们往东走以后就再无音信了,找了许多次,始终没有有用的线索,大略应该人没了吧!”

    孙思邈:“世事无常,命该如此。”

    呼延博雅:“你们认识很久了呀?”

    孙思邈:“是啊,有次路过一个山坳,让他们捉了去,给小熊看了看病,放贫道离开了。”

    新文庆:“开始以为是回来的行脚呢?本着有没有枣打两杆子,没想到是大善人,我们也不能坏规矩的!开瓶酒,咱们好好叙叙旧饮一番!”

    孙思邈和呼延博雅对视了一眼,说到:“不了,不了,许多人等着呢,病情耽误一天就得多花几分药力,正事为重!”

    呼延博雅:“是啊,早些回去,几百人飘在外面不是个事儿,这里离家有个三四天脚程,加点紧,早点回家看看孩子。”

    五里坡商街

    炒菜的摊子热火朝天,四五个炒勺不停地忙活,一道道小炒不停端出来,杜安坐在偏僻的角落喝茶,看着不停忙碌的伙计,由衷的觉得有了一点现代工业条件下饭店的感觉了。

    小云:“主体工程马上封顶,需要什么仪式吗?”

    杜安:“放点鞭炮庆祝一下,人太多的话,一人发一吊喜钱,人不多,可以安排吃席。”

    小云:“发喜钱吧,省事,正午忙这一阵儿,挣不了几个钱吧?”

    杜安:“玩儿吧,指着这几个人挣钱,难!”袖子被拉住,转过脸来。“怎么了,香香?”

    香香:“师父,我的钗子丢了。”

    小云:“你疯跑了?”

    香香满脸通红,低着头,说道:“没有,只是拿了钱在贩果子的摊子逛,没有疯跑,我记得清楚!”

    小云:“你的钱没丢吧?”

    香香本想说没丢,往腰间一摸,只剩一个绳圈,杜安伸手扯下半截绳子,整齐的茬口,这事儿有意思了。

    小云:“你去肖树春店里调一下你的钗子编号,我跟师父去果子摊!”

    安安:“我带你们去,他们在南边的树下。”

    杜安:“咱们先去看一下编号。”

    一行四人走到烧饼摊,杜安一眼锁定一个人,此人的眼睛与别人完全不同,其他人都是无意识的扫一下四周,低头继续跟自己人聊天,喝茶,或者就是眼神在自己货物和同桌之人的眼睛上来回转,只有一个人的眼神完全不同,扫到一个位置,眼神定住,眯眼细瞧,继续睁大眼睛扫向别处,再定住,细细观察,继续扫。细微的力量锁定目标,搜查身上的物件,怀里有不少铜子,一只钗子正在其中。

    小云看杜安定住,问道:“怎么了?”

    杜安:“有目标了,速去查看编号。”

    小云身影一虚,带着强烈的风冲向首饰铺子,树春媳妇正在柜台上吃饭,眼前一花,多了个人,愣神之际,刚想放下筷子呼喊,一看是小云,顿时松快下来。

    树春媳妇:“怎么了?”

    小云:“海兰香,香香的钗子让偷儿给摸了去,找一下编号。”

    树春媳妇:“往前翻两页。”

    快速找到记录,把编号誊抄在白纸上,身形一虚,带起一阵风,快速跑出了铺子,站到杜安面前,纸条递给杜安,拿出手绢给香香擦擦汗水,示意她没事。

    杜安站在了茶摊的偷儿面前,说道:“交出钗子,免你一死!”

    周围人都是一惊,许多人都是认识这个东家的,断然不可能抢夺别人的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有热闹看了?远处的人一见此种动静,赶紧围过来。

    “你可别乱说哟,什么世道,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想抢夺钱财……”这个偷儿的言辞犀利,完全不怕这种情形,显然是经历过很多次了,也逃掉许多次,非常有经验。

    “哈哈哈……”周围不少人大笑了起来,对着偷儿指指点点,嘈杂的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

    小云上前,直接点在了肋下,说道:“栓到桩子上。”茶摊的几个伙计赶紧上来帮忙,架起这个人,杜安伸手摸到他怀里,许多铜钱,各种荷包,独独有一根钗子,全丢在桌上,拿着钗子跟纸上的编号对照,一字不差。

    香香:“这是我的!”指了指钗子,还有一个小荷包。

    杜安:“收起来,给他解了穴。”

    小云上前,拍了拍这人的肩膀,另一侧肋下重拍一下。

    杜安看着这人缓了许久,才问道:“你有什么解释的?”

    “钗子是我捡到的,一模一样的荷包多的是,你不要诬赖好人……”

    龙二成上前,大巴掌甩在脸上,三两下就老实了,再不狡辩。

    杜安:“你有什么解释的?”

    “是啊,是啊,你有什么解释的?早就看你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眼睛到处瞄……”周围的吃瓜群众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

    杜安:“给你一条活路,你要不要?”

    “要!官家请讲!”这个偷儿似乎认清了形势,说话都有礼貌了。

    杜安:“洗手不干这行儿,或者永远别招惹五里坡的人,路过的五里坡地头的人也不行。能做到哪个?”

    “都答应,都答应!谢官家手下留情。谢官家!”

    杜安:“留你一命不是因为不能砍了你,而是不想沾染血气,商街是个和平交易的地方,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因为一点小事儿死几口子,很晦气!你懂吧。”

    “都听官家的,都听官家的……”

    小云:“放开他,送他离开。”

    “老东家仁义……”一旁的人开始哄笑着喊口号。

    杜安:“好了,好了,没热闹看,早点回去歇着。”

    领着几个孩子来到炒菜摊子,叫了几个菜,邓良舒坐过来跟着一起吃饭,没了以前的陌生感,眼睛还是不住的扫过每个人的脸。

    小云:“香香,你也习武,这种事很丢人的,不知不觉让人摸走了物什。”

    香香:“哦。”

    杜安:“先吃饭,有空的话,做点训练,不是什么大事。”

    小云:“我觉得得专门找些人,做一做这方面的工作,免得再有这事儿,惹人厌的!”

    杜安:“嗯,好。”

    小云:“您不赞同?”

    杜安:“你可以把特训班训练成小偷,魔术,偷窃,当做科目加进来,技术到位了,防贼技术自然也到位了。”

    小云:“不能事事都靠着他们吧?”

    杜安:“多渠道嘛,光训练身体多无聊,训练一下思维和手指也算劳逸结合。”

    小云:“师父,东西两侧的阶梯教室下面还有很多空间,感觉挺浪费啊。”

    杜安:“以后再说,肯定会有新的需求,中间的大厅不用急,阶梯教室先装修好,学生太多了,总挤着不是个事儿。”

    小云:“蒙学在小教室,大课去阶梯教室,规划的确实不错,只是小孩子实在太多了,小教室也得扩建啊!”

    杜安:“嗯,去别的地方扩建,我想想,对了,狗子收地收的如何了?”

    小云:“怀远坊几本全拿下了,边上的坊零星有点,需要加把火。”

    杜安:“嗯,工作重点该转移到长安了,安排的怎么样了?”

    小云:“各路玩家都已聚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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