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空谷回忆
“陆登峰，快快站到凝海池中去，让为父亲自为你开辟道海！”
李长凡刚恢复意识，就看到眼前站着一位焦急的中年人。
那人留着络腮胡子，身上的衣服稍显破旧，此刻正面露期待的望着李长凡，垂下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你小子可要争口气啊！如果你是个天资质，兴许能带领我们陆家重回巅峰！”
“放心好了老爸，我一定会尽力的！”
李长凡扮演的乃是一位十岁少年，此番感知到父亲心中的期待，自然是热切回应。
只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旋即大步迈向面前的泉水。
泉水晶莹剔透，好似流淌在夜空中的星河，无数银白色的光点自水中跃出，而后缓缓消散于空中，将此处映照的仿若仙境。
“凝海泉？难道这是空谷散人开辟道海时的记忆吗？”李长凡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了泉水的跟脚。
“也好，正好能看看这空谷散人究竟是何等资质！知晓他的资质可对我接下来的探索大有帮助！”
就在李长凡思考的空档里，他所扮演的陆登峰已然步入了凝海泉之中。
刹那间，原本四散飞舞的白色光点瞬间聚拢成小小一团，绕着紧张的陆登峰一圈又一圈的盘旋，显然是确定了他有开辟道海的资格。
这本来应该是喜事，但正牵引光点的陆父眉头却是微微一皱。
“登峰的身体对这凝海泉的斥力颇强，同时他吸引到的光点，似乎也有些少啊！”
道尊凝海，吸引的光点越多，意味着资质越好，而陆登峰所吸引的光点只有一小团，显然不是天地资质该有的征兆。
“莫不是因为我对未来太过期盼而导致分了神？不行，我得更努力些才行！”
陆父望子成龙，赶忙拼尽全力催动道诀，想要再为陆登峰多牵引哪怕一丝一毫的光点。
“没用的，这具躯体的承受度已经到达了极限，这空谷散人的资质，恐怕要让他父亲失望了！”
往日开辟道海的经历浮现心头，李长凡对结果已经了然。
约莫三个呼吸后，白色光团停止了飞舞，化为一道流光直冲陆登峰的丹田。
只听轰得一声，陆登峰瘦小的身躯猛地一颤，白黄黑棕四种光芒接连在他身上闪过。
白为天，黄为地，黑为玄，棕为黄！
四色流转，为周围蒙上了一层虚幻之感。
陆父紧张的盯着陆登峰，口中不断默念着：“地资质，地资质，列祖列宗保佑，一定要让我们登峰觉醒地资质啊！”
显然，先前的经历已经让他对陆登峰成为天资质不抱有希望了，现在的他只希望陆登峰最差能是个地资质，这样至少还有一丝崛起的希望。
然天地终究无情，连一丝一毫的希望也不愿给这可怜人。
不出半刻，陆登峰身上的光芒轮转猛地放缓——先是从棕色转为了白色，再由白色化为黄色，最终在陆父期待的目光中，缓缓被染成了黑色。
“玄资质！”李长凡心念一动，“这空谷散人是玄资质道尊！”
“玄资质道海中能容纳的道纹只有两种，修行速度也比身为黄资质的我快不到哪去，这空谷散人的修行之途定是艰难无比啊！”李长凡心中微微一叹。
他前世寿八十余岁，为了追求力量漂泊七十余载，自然明白资质低下的道尊活得有多艰难，此刻不禁对空谷散人生出了些许同情之感。
而在李长凡身后，陆父已然委顿于地。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老天真的要亡我陆家吗？”
原本如山般坚毅的汉子忽然间像被抽了骨头般跪在地上，碗口大小的拳头不断敲击着地面。
“为什么又是玄资质啊？这已经是我们陆家第三代玄资质了，难道彻底没希望了吗？”
陆登峰呆呆地转过头，看着陆父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过了好半天，才缓缓挤出一句：“爸，孩儿不孝，让你失望了……”
陆父充耳未闻，依旧嚎哭着，陆登峰赶忙又安慰道：“老爸你别担心，你以前不是夸过我聪明吗？靠着我的才智，纵使仅为玄资质，修成七重天大能也并无不可，老爸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成就一方大能，而后重建陆家的！”
陆父听闻却是一愣，赶忙爬了起来，一把抱住陆登峰，颤抖着嘴唇说道：“好样的，好样的！儿子你一定可以的！”
虽然这么说着，但陆父的眼中依然是一片灰败之色，他也是玄资质道尊，自然明白陆登峰所说之事是多么的困难。
“哈哈哈，陆天光，没想到你儿子与你一样是玄资质的废物，这样一来哪怕我不出手，恐怕你们家族也会亡于此代吧！”陡然间，一道玩味的声音自远方传来。
陆父顿时如临大敌，一扫先前悲痛之势，厉声说道：“鸿飞鹰，你当真要不死不休吗？”
“不不不，道友你误会了，我鸿飞鹰岂是这等心狠手辣之人？我看陆家的传承与我很是般配，只要你交出传承，再让你儿子奉我为主，我自会放你一条狗命！”
不速之客显露身形，乃是一位风流倜傥的青年。
“鸿飞鹰！真的是那位鸿飞鹰！看来这陆家的运气着实不好，居然惹到了观世阁阁老！”看到青年的相貌，正扮演空谷散人的李长凡心头一惊。
鸿飞鹰，修习风道，土道，众生道，活跃于千年之前，年少时身为魔道，在中年时期改邪归正，加入了观世阁，靠着道诀万里飞鸿一击斩杀了数位魔道高手，在当时与虚实老祖并称正道双雄。
只可惜，后来的他延寿失败，三百岁便离开了人世，若是他像虚实老祖一样存活至今，那云州活跃的魔道，恐怕会再减去一半。
“连这等狠人都在记忆中出现，看来空谷散人的经历，着实是有些多灾多难啊！”李长凡在心中暗道。
同时，他也明白，这段记忆已然迈入高潮，恐怕决定他能否炼化这段记忆的选择，在不久之后便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