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传承
“已经……还上了？”
不知道中洲队过往的藤丸立香，自然是不能理解姜宇所表达意义，倒是玛修·基列莱特，这个持盾的少女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对方所想要表达的概念。
不过在她拉住自己‘前辈’耳语之时，萧宏律那没有语调变化的机械音同时响了起来。
“一个能量反应在一千标准单位以上，也就是所谓的从者规模的个体，在朝我们靠近……等一下，这个单位的能量反应好像在缓慢下滑？有点意思。”
看了一眼虚拟光屏上的不断刷新着的数据，装载着萧宏律的金属人看向众人解释道：“用一个直观便于理解的标准解释的话，这个所谓的能级反应，大概和你们所理解的魔力反应一个概念，不过具体的参数稍许做了调整就是了。”
“敌对从者吗？哼，这了么久才赶过来对付我们，不觉得太晚了吗？”
扬起手中的利剑，已经化身为牛角骑士的莫德雷德的声音显得相当兴奋。很明显，之前在姜宇手上完败的经历并没有挫伤她战斗的欲望，反而更加激起了对于战斗和胜利的渴望。
正当骑士跃跃欲试的准备冲上地面和那个疑似从者的存在大战一番之时，队伍中原本已经沉默了许久的人造人少女，却突然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嘶吼声，并朝着外面猛的冲了出去。
“弗兰小姐！”
看着突然冲出队伍的独角少女，作为护卫者的玛修第一时间就抓起的大盾快步追了上去。只是作为人造人，弗兰肯斯坦的身体素质依旧是远远超越常人，纵然比起从者差上了些许，但在在这不过百米距离之内，不以速度见长持盾少女还是没能第一时间追上她。
“芙……芙！”似乎是因为被少女高速的运动弄的不太舒服，那头给中洲最强两人带来了一些压力的白色小兽却是突然从玛修的怀里跳了下来，一路朝着跟上的众人跑去，随后唰的一声跳进了橘发少女的怀中……
“唔唔……啊……啊……”就在不远之处，一个钢铁的巨像，出现在了人造少女的面前，只见她不断的发出着意味不明的声音，似乎在沟通着什么。
“什么？你是说，那个从者是你认识的人？查尔斯·巴贝奇氏……怎么会？”不知为何，弗兰肯斯坦那常人根本无法辨识意思的吼声，玛修居然能从中解读出这个少女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是现在玛修所得到的信息，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哈？我没有听错的话，你是想说你要包庇他吗？”
百米的距离，对于英灵而言，可谓是瞬息而过，即便没有爆发魔力，莫德雷德在一秒之内就已经赶到了一旁，只是她一边警惕的看着这巨大的魔像，一边看向一侧正贴在这魔像身边的少女，忍不住吐槽到，不过在她看来，这对方连一点战意都没有，实在是让人难以提取兴趣。
“巴……贝奇吗？”在判定为对方没有敌意之后，陆陆续续走上来的众人，除开若有所思的姜宇，以及对此毫不意外的萧宏律之外，听到这个消息的众人都或多或少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倒不是说对于作为提出了差分机概念的计算机之父，查尔斯·巴贝奇能够成为英灵这个事情的奇怪。
而是对方出现的时机实在是过于微妙，当然，对方的体型也实在是让人难以联想到历史中的固有形象……
“维克托家的小姑娘啊，真是很遗憾，现在来看，吾并未走上正确的道路。”
看着急冲冲的跑上前和自己交流的人造人少女，巨人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只见他缓缓的弯下腰，伸出了自己比起人体更像某种工业部件的宽阔手掌，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尽管知道对方的力量并不像外表看起来一般弱小，但是他依然像对待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一般，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把对方伤害一般。
而在做完这般动作之后，这位金属的巨像一般的英灵，抬起了自身由未知金属构成的巨大头颅，这位钢铁的从者看向了众人，瞳孔中散发出来了充斥着魔力的红芒。
“想必你们应该已经知晓了，吾便是你们所知的魔术师「B」，亦是遮蔽了这座都市的「魔雾计划」的罪魁祸首之一。此外——也是从帝国首都的魔雾中现界的，英灵中的一骑。”
挖掘已经停止，除开因为一些事情依然停留在挖掘现场的安徒生，其他人都已经来到了充斥着魔雾的街道之上，而他们面前，正是那位自称为钢铁之化身的英灵，蒸汽王巴贝奇。只是他的行为太过于古怪，在看到了佛兰肯斯坦之后，仅仅在做出自我介绍之后，便再也不发言语，而是再度转向了这位本应是他挚友的‘女儿’。
（真是一点可能的遗漏都不给人留下啊……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玛奇里？）
从告别炼金术士，朝时钟塔进发的时候开始，名为巴贝奇的英灵就意识到了自己御主所留下的后手，随着御主的死亡，他的力量正在以一种他无法阻止的方式，逐渐被圣杯回收。即便深信自己的王必将完成人理烧却的伟业，那个偏执的魔术师也不会允许任何人阻拦在那一位的道路上。
在那机械的躯体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后，名为巴贝奇的巨人那放在人造少女头上的手开始不断的发出白色的光芒，这光芒并不耀眼，却带有一种独特的柔和感，缓缓的笼罩渗入了了独角少女的身体，而与之相对的，巴贝奇的整个躯体都变得稀薄了起来。
“啊……小心？！哎？”
因为害怕同行的人造少女陷入危机，玛修一时忍不住看向了自己的御主示意，只是她还没来得及上前，就被一侧的金发少女拉住了手臂，只见这个骑士摇了摇头，像是看出了什么一般，只是不动。而中洲这边虽然有人窃窃私语，但依然是没有动静。
巴贝奇静静的仰望着被魔雾笼罩的黯淡天空，思绪一点点被拉向了过往。梦想，是对文明的幻想，若是连文明都不复存在，那么梦想又有何存在的意义？
求学研究的日常，刻苦钻研的夜晚，壮志未酬的颓然，最后在执念未能完成的遗恨中与世长辞……生前那被追求繁荣的蒸汽世界的执念填满的过往一幕幕在巴贝奇脑海中闪过，是的，他渴望着将自己的梦想，那已然升华为自身宝具的世界正以切实的姿态再现在大地之上，但是这份梦想的本质，是对于人类的肯定与怜爱，而不是将其彻底抹消的否定和无情。
因为热爱着人类，才想被大众肯定；因为认同着人类，才会去为之努力。正是因为对着这个世界怀抱着希望和期待，才会在自己人生的重要节点上抛弃数学理论的坦途大道，转而走向发明创造的艰难险途。数理的大道可以换来个人的荣誉，创造的险途却是人类的进步的阶梯，如果没有人在这条崎岖的小道摔的头破血流，又何来的昌盛和进步的向上阶梯？
但是，他最终还是失败了，即便他在其他领域获得了颇多了建树，得到了各方各面的溢美之词，但是那梦想中的理想国度，却在他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时候，戛然而止……
为了实现那梦想，他接受了玛奇里的召唤，为魔术王而效力，制造出了那笼罩着伦敦市的魔雾。将那文明的载体，整个人类的存在抹杀……
但是，这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挚友啊，这是吾的赎罪，也是吾对人类的希冀。就算梦想已沦为不切实际幻想，但是后来者依然可以在之后的时代里继续追求着未来。吾，还有那过往历史中那些追求着空想世界，渴望着进步发展的追梦者，都会注视着你们……
随着思绪的不断转动，越来越来多的魔力注入了人造人少女体内，在过了约莫五分钟之后，这个钢铁的魔像的瞳孔中散射的红光，就连整个魔像的躯体，都逐渐淡薄了起来，而事实上，在中洲和迦勒底众人的探测手段显示，他的灵基反应已经几乎察觉不到。
只是这不是幻觉。在生命层次界限已经达到了近乎永恒的郑吒和姜宇眼中看来，这钢铁化作的外壳，已经变成了一个虚影，就像是不存在了一般，只剩下了一位身着这个时代特有的双排扣西装的中年学者，正微笑的看着因为他的力量而产生变化的女孩……
“啊……啊啊……呜呜呜……”
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在接受到了大量的能量之后，名为佛兰肯斯坦的人造少女的能量波动力度在不断的变化着，在吸收了蒸汽王的遗泽之后，她的身躯正在地产生种种异变，绿色的电流与红色的魔力正不断的游走于她的躯体，使得她的生命形态正从本质上蜕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