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聚疫堂
秦彦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是粉黄色的帐幔。
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摇曳。
秦彦不适的动了动，却发现身下的床榻冰冷坚硬，
即使那繁复华美的云罗绸如水色荡漾的铺于身下，
总是柔软却也单薄无比
自己这是穿越到了哪部动漫？秦彦不曾记得见过这样的场景。
门外的人听到动静，推门而入。
白色长发，黑色风衣，与这间富丽堂皇、古色古香的房间极不相称。
“你终于醒了，会长要见你。”
吴曦迪打了个哈欠，像是在门口守了许久。
秦彦这才回想起，吴曦迪重伤罗玉后，问自己要不要拜师，
秦彦狗腿地给对方加油，却被对方打晕带走。
这里，应该就是病友会，
对方口中的会长是什么人，找上自己又有什么目的，秦彦不清楚。
但大抵又和自己的疫能有关。
“带路吧。”
秦彦知道逃不掉也躲不过，只能随机应变。
病友会听上去像个社区服务据点，
但其实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地下皇城。
病友会的据点号称“聚疫堂”，是人数最多规模最大的疫能者组织。
聚疫堂深居地底，管控局至今不能定位到其具体位置。
说是一个组织，其实更像是一个缩小版的社会。
疫能不只是单纯的带来强大，有时也会招来祸端、引起敌视。
而病友会将这些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的疫能者重新聚集，
给其一个能包容、尊重他们的社会。
病友会，
病的是这个错误的社会，因为有共同的友情和理想，故此相会。
除了病友会的干部，其他人不得随意出入病友会，
选择加入病友会，就代表忘却之前的身份，重新开始生活。
病友会的会长，是整个聚疫堂的精神领袖和支柱。
没人知晓他的姓名，也没人了解他的年龄。
人们只知道，会长在，这片乐土便不会消亡。
秦彦被带到一座大殿内，
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
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老者，
苍白的眉毛、花白的胡子几乎和灰白蓬乱的头发融为一体，
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却显得深邃明亮，
干瘦的身躯上能看出曾经肌肉的痕迹，
此刻正身披黄袍大口吃着身前的餐食。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
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
“前辈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秦彦轻笑着打趣道。
“不得对会长无理！”吴曦迪厉声呵斥。
“无妨，对方是客，远道而来，不得无理。”
老人让吴曦迪退下，偌大的大厅只剩下两个人。
继续对秦彦说道：
“不知小兄弟对我这聚疫堂印象如何？”
秦彦轻笑：“出动两员大将，甚至不惜和末世教撕破脸，”
“怕不只是邀请我来参观的吧？”
老者闻言豪爽地大笑：
“小兄弟果然是聪明人，老夫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秦彦盯着会长那对笑眯眯、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棕褐色双眼，
“不过在谈条件前，我有一个猜想，想和前辈分析一下。”
会长吃着翡翠盘中的葡萄，饶有兴致地看着秦彦：
“说来听听。”
秦彦粲然一笑，娓娓道来：
“几天前我和江颖运送的那批物资，
对于管控局和末世教来说，都是极其主要的资源，
如果抢下那批物资，进攻管控局的胜算想必和现在大不相同。
所以如果管控局的卧底是末世教的人的话，
定然不会只派来一个刘耀，
所以消息应该是有人偷偷单独告诉刘耀的，
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双方的争端，进而把我的能力暴露给末世教，
将我推上舞台，最后引发这场末世教对管控局的袭击。”
“那小兄弟猜测卧底可能是何人呢？”
会长看上去泰然自若，但心中难免还是激起一阵波澜。
秦彦缓缓走向会长，
在他被绑来后，日轮刀便被收走，
故而会长并不怕他，反而笑意盈盈地看着眼前这个表面天真的少年。
秦彦在会长桌旁落座，伸手端起翡翠盘，提起整串葡萄，
揪下一颗，放入口中，接着分析道：
“在双瘾出现前，我一直理不清其中利害，
像卧底这种级别的角色，不可能向刘耀这种货色负责，
而罗玉那句‘病友会可真是打的好算盘’，
让我不禁思考，
出现如今这种状况，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秦彦边嚼葡萄边看向会长，眼神中意味不明。
“老夫不知，还请小兄弟明示。”
会长细细品味金樽中的美酒，
看向秦彦的眼中多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秦彦浅浅一笑，看上去云淡风轻：
“我和江颖的行动，是你们告诉末世教的吧，”
“局内组长全都不在，也是给末世教设下的陷阱？”
会长轻举金樽的手顿了一下，
然后仰头，整杯喝下：
“小兄弟，过慧易夭。”
秦彦言笑嘻怡：“所以我喜欢装傻。”
会长再拿出一个金樽，手持玉壶为秦彦倒满美酒：
“聚疫堂不做如此卑劣之事。”
秦彦接过金樽，相敬后一饮而下：
“前辈九五之尊，一言九鼎，我自然相信。”
“内奸的事，还要继续查？”会长再次为自己的金樽倒满。
“事关同伴和我的性命，定彻查到底！”秦彦接过玉壶，也为自己倒满。
“你我之间的合作，小兄弟考虑得如何了？”
“找我合作的，无非是借我的疫能去动漫世界寻找奇珍异宝，不知是何等珍贵之物，让前辈苦觅至此？”
会长收起嬉笑的神色，盯着秦彦的双眼：
“我要你在一年之内，为我寻得，永生之法。”
秦彦闻言大笑：
“还真是自古帝王，皆图长命，前辈也不能免俗啊。”
“只是这长生之法，自古难寻，如今还规定期限，若是帮前辈办成了，
又有什么奖赏。”
会长摊手笑道：“如有所爱，皆可拿去。”
秦彦附和得嬉笑道：“要你的聚疫堂如何啊？”
会长笑意未减：“自然双手奉上。”
秦彦傻笑着摇了摇手：“开个玩笑，前辈莫要当真，
待我查明卧底真相，助我手刃仇人即可。”
二人相笑，金樽相碰到，一片祥和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