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画蛇添足
“我！”
“给我再来三斤老酒！”
韩直只顾着喝酒，完全没在意刚刚发生的事情。酒喝干，没过瘾，当然要再续上。
“切！”
“切！”
“切！”
切声四起。
众人以为碰到了敢超越世俗的人物，没想到他只是一个酒鬼而已。
女掌柜白了韩直一眼:“好，好，好，你好得很，你敢这样涮我。”
不过，她随即释怀，就她这年龄而言，确实不该多想，特别是对于如此俊美的男子。
为平复心情，亲自打酒而去。
韩直看向屋内众人的异样的表情与女掌柜的言语，十分不解，随之向众人问道:“我脸上有花啊，你们这么看着我？”
“唉，不是你脸上有花，是你不解风情。”
“嗯？”韩直还在回味着酒香，不知所言。
有个好事的弟子似想到了什么，问向韩直:“哎，问你个问题？”
“说吧。”韩直回答。
“当个赘婿咋样？”
“挺好的。”韩直坦坦荡荡回道。
前世哪分什么赘婿不赘婿，独生子女居多，无论男子住女子的房子，还是女子住男子的房子，都是正常情况。男子去女子的城市也好，女子去男子的城市生活也好，都是寻常之事。双方结了婚之后，子女又不与双方父母居住，不存在赘婿不赘婿这一回事。
韩直的话音刚落，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你愿意当赘婿？！”
“那有什么不能当的。”韩直点了点头，乐呵呵的回答。
“呦呵！”
“嘿嘿！”
“哈哈。”
“……”
起哄声又要起来，被那弟子嘘声制止。
女掌柜听到韩直的言语，打酒的手不由的抖了一下，竹酒舀里的酒洒出了一半还要多。
那好事弟子又问道：“被女子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呢。”
“那也不错。”
韩直表示赞同，婚礼只不过是一个仪式，仪式固然重要的，但真正的婚姻是生活，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是过好两人的小日子。
好事的弟子目露精光，他要问的关键就在下一句话。
“如果，那女子三十余岁呢，你会拒绝吗？！”
“不会啊。”韩直爽朗的回答。
在前世大学毕业二十三、四岁。再考个研毕业二十六、七，再打拼两年，怎么着接近三十岁了。北上广深三十好几不结婚的人，一抓一大把。
众人的目光皆集聚在了韩直身上，脸上尽是惊讶。
“当真？”
“当真！”
“发誓？！”
韩直刚要回答，却被女掌柜制止：“别听他们乱扯，你要的酒来了！”说完，把打来的酒放在了韩直的面前。
“不带这样的，还没过门呢，就开始护短了。”
“哈哈。”
“哈哈。”
“哈哈。”
韩直也终于明白了，那弟子所指的人是谁，他抬眼细看，切实明白了为什么曹阿瞒不找妹妹专找少妇的原因了，原来成熟的风韵，能穿透所有人的审美。不是你不喜欢少妇，而是你从未体会过少妇。
恰好，此时，女掌柜抬眼望向韩直。
两人四目相对。
电流滚滚。
女掌柜突兀的脸上生起了红晕。
怎么会？
怎么可能？
自己三十好几了，怎么会有小姑娘的扭捏心态？
她快速的别过头去，假装只是寻常，马上转移话题。
“小二，这位客官很特别，给这位客官加两菜，算我的！”
“哎，好勒！”小二匆忙嘿嘿一笑，跑向后厨。
客人们又是一阵哄闹，女掌柜应付了一会儿后，以有事为由离去。
随着女掌柜的离去，哄闹逐渐平息，酒馆内的人开始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酒足饭饱。
韩直歪歪扭扭的走出小酒馆，女掌柜一事，他只当生命中的一次偶然的邂逅，长得好看的女子到处都是，自然不能见一个爱一个，见一睡一个，他可不是人渣，他可不是种马。
与他同出酒馆的有一位路人，白发苍苍，善意提醒韩直。
“男子汉大丈夫，当挺直脊梁，当顶天立地，怎能屈居女子之下？！”
话说的很隐晦，委婉的说就是韩直的脊梁不直，丢人了呗。
以男子为尊的世界，出现这种评价很是正常，韩直并未生气，报以微笑：“我不否定你的大男子主义，但我去过一个男女平等的地方，人人生活和谐，幸福且快乐。女人不一定非要做男人的附庸。”
白发苍苍路人拧着眉头，十分不解;“等等，你是说，男女平等？”
“然也。”
“你赞成？”
“然也。”
“满嘴荒唐言。”路人摇了摇头，深表嫌弃，拂袖而去。
韩直哈哈一笑，摇了摇头，并不在意，对这个世界来说，男女平等的观念太过超前。
而楼上的一位女子却很是在意，她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嘴里不断默念着“男女平等”。望着韩直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直到小二的出现，打乱了她的思绪。
“掌柜的，我从杂役弟子嘴里打探到了那人的消息。”
“快讲。”
“那人名叫韩直，是七星宗的杂役弟子，看守宗门墓地的。”
“啊……墓地？！”女掌柜有些惊讶。
“掌柜的，你不会看上他了吧。”小二见女掌柜的情绪飘忽不定，他甚是好奇。
“怎么会呐……”女掌柜表达否定的意思的时候，却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异常，又如同拨浪鼓似的摇头。
…………
酒醉的韩直，歪歪扭扭，步履蹒跚的在大街上闲逛。
这是他自重生以来，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他时而逗逗路边玩耍的孩童。
“哎，叫老子声爸爸，爸爸给你卖冰糖葫芦吃。”
“哇…哇……麻麻，有人欺负我。”
时而与路边卖古玩字画的侃大空。
“十两银子，有些贵了！”
“不贵，我这青花瓷可有三百多年历史了。”
“看起来像好东西，我说个数，你能接受咱就成交。”
“多少！”
“一两！”
“滚。”
“好勒。”
时而与卖小吃的还还价。
“五文钱一个？十文钱给三个不？”
“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小本买卖，不能还价。”
“好好，给你十五文，来三个。”
“哎……哎……客官，别走啊……钱给了，炊饼你还没拿走呐。”
“突然想起来我已经吃饱了，帮我送给下一位吧”
“……”
时而与卖花的小贩调调情。
“你卖的满天星可真好看。”
“是吧，来一束吗？”
“想知道满天星和你的区别吗？”
“想！”
“满天星在你的手里，而你在我的心里。”
“呸……奶奶我今年八十了，你这个淫贼，连八十的老母都不放过。”
时而与街角的老头老太太聊聊天。
“……”
“……”
“……”
路遇一条肥嘟嘟的哈巴狗，韩直买了个砂锅高呼着要砂锅炖狗肉。
狗拔腿就跑，韩直抬腿就追，从集市追到了田地，从田地追到了野外。
追上倒是追上了，把狗按住了，砂锅却不小心打碎了。
“你命不该绝，走吧！”
韩直一脸可惜，放走了哈巴狗。
眼看着四周水秀山青，树林茂密，心里不由的一阵畅快。
暖阳微醺，酒劲上头，韩直躺在了干草之上，呼呼睡去。
不一会儿，一个与周围环境不和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悉悉索索。
越来越近。
七星宗一位灰袍弟子蹑手蹑脚的靠了过来，表情甚是谨慎。
当听到韩直的呼噜声后，确认他已经熟睡，他大胆了起来，猫着的腰直了起来。
他在踩断几个干树枝后，看韩直没什么反应，嘴里不住的嘟囔了起来。
“马的，我多虑了，正常人最多二斤，这丫喝了六斤，不醉成猪才怪。”
“要不是竹梦那小娘子，答应与老子处个试试，老子才懒得收拾一个杂役弟子。”
“啧啧，毁了他的容貌竹梦就答应与老子处个试试，把他杀了岂不是能予取予求，呵呵。”
“这一片荒野之处，多好的埋骨之地，谁能发现！”
“嘿嘿，就这么办了，反正横竖都是一刀，费那劲戳他的脸干啥。”
来人是七星宗外门弟子孙凯，受麻子的姐姐竹梦所指使，前来报复韩直，已跟踪他半天。
只为寻找合适机会下手。
现在恰是好时机。
孙凯急着回去见竹梦，并未有多余动作，没有丝毫犹豫，手持短刃便狠狠地往韩直的要害处捅来。
他自认为自己速度很快。
他已经下意识的做了躲避鲜血的动作，怕溅到身上，留下污迹，难以处理。
“恩？”
捅过去以后，他发现手上的感觉不对，再细看，哪里还有人在那里躺着……空空如也，没了韩直的身影。
孙凯扑了个空，被惯性带着，把握重心不急，摔倒在地，趴了个狗吃屎。
想要起身，却突觉胸口处一凉。
先是麻木感传来，后是剧痛感袭击全身。
低头看去，他被韩直用剔骨刀从后背捅到了前胸……剔骨刀拔出之后，鲜血喷薄而去……
孙凯最后一眼看到的画面，是一张冰冷的，无丝毫波动的脸……仿佛杀人对眼前人来说，就像吃个早餐那么寻常，那么简单……
在失去意识之前，孙凯听到了来自韩直吐槽。
“一直在我后面鬼鬼祟祟，老子忍你好久了，本来没想宰你，是你先起的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