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烹牛宰羊
天刚蒙蒙亮。
七星宗的伙房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杂役弟子雷打不动的一件事，为所有的七星宗弟子准备餐食。
韩直径直的去了切菜的案板，因昨日殴打了外门弟子马小变，凶名正盛，自然无人阻拦。
“呦，今天咋了，怎么尽是肉菜！”韩直看着满满一案板的牛羊肉甚是惊讶，随问向他人。
“你不知道吗？”
“啊？！”韩直自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守宗门墓地，确实消息闭塞。
“黄泽回来了！”
“黄泽是谁？”
“你竟然不知道黄泽是谁？！黄泽是大长老的关门弟子，在咱们一众年轻弟子中，实力排行第三！”
“这也不是我们吃肉的理由的啊。”
“你知道莫老怪吗？”
“这个……也不知。”
“他是个邪修，仗着实力高强，作恶多端，烧杀抢掠，奸淫妇女，无恶不做，人人而诛之，但他却善于隐藏，官兵与各个宗门联合追捕了三年，都未把他抓获。
“然后呢。”
“那黄泽机缘巧合下得到他的踪迹后，追了他三天三夜，大战了三百回合，将莫老怪打残，随后，将其制服。再接着，黄泽一路千辛万苦，将莫老怪押送了回来。”
“哦”
“今日，便是那黄泽压送莫老怪回咱七星宗之日。宗门为勉励弟子，所以，才准备了如此多的肉食。”
韩直听完无语的摇了摇头，一句话能说完的事，愣是让这丫杂役弟子说出花样来，他修炼绝对屈才了，真该去摆摊说书。
总结成一句话：有个弟子牛逼，干了个坏人，宗门为了庆祝，烹牛宰羊。
此事，韩直觉得跟自己没有多少联系，他莫不关心，想办法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正途。
韩直拿起桌子摆放的各式刀具，开始忙碌了起来。
或斩。
或跺。
或挑。
或割。
或剜。
……
他认真重复着每样动作，争取把每一个生疏的动作都做的熟练，试着用最省力气，最省时间的招式，将肉从骨头上分割下来，再把手中的肉顺着纹理，顺着筋膜，切条、切丁、切块、切片……
切肉还是比切菜过瘾，韩直把活干完之后，饶有趣味的总结，他暗暗使用了一些刀法的招式，在挥刀间，对那些招式的理解更深了。
本来切菜的，是不用上锅台去炒菜的。但韩直还是自发跳了上去，他不会错过这绝好的提升力量的机会……一番酣畅淋漓后，相当舒坦。
再下来的环节是送餐。为避免再与外门弟子有冲突，韩直被安排到去往内门弟子所在处摇光峰送餐，一路顺畅，无节外生技。
任务完成，乌泱泱的杂役弟子正要四散而去。
却一位身着白袍的内门弟子，从天而降，翩然落入人群之中。
“大长老有令，宗门所有弟子夹道两旁，迎接黄泽。”
“包括我们？”
“你说呢！”白衣弟子面带不悦，怼了过去，话罢，拂衣离去。
…………
七星宗。
从山门到正殿，尽是宗门弟子。
白衣一片，灰衣一片，黑色粗布麻衣一片，一片接着一片。
三个颜色成团成簇，却泾渭分明，身份等级很是显眼。他们分列两旁，等待凯旋而归的黄泽。
好巧不巧的是，韩直所在的位置与马小变所在位置离的很近。
此时的马小变正恶狠狠地瞪向韩直，呲牙咧嘴，恨不能冲上去直接把韩直撕碎。
马小变被杂役弟子殴打一事，已在外门弟子里传到人尽皆知，虽然没有人质疑他的实力，但被殴打的事实摆在那里。
别管那杂役弟子用了什么不堪的方式，终归他败在一名杂役弟子手里……耻辱！
“哎，马小变，你看什么呐呢？”一位玉衡峰的弟子，看马小变的神态异常，好奇的开口问道。
“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那名弟子循着马小变的视线望去，看到了身着黑色粗布麻衣的韩直。
那名弟子旋即明白了什么，朗声招呼周围的玉衡峰弟子过来。
“嘿，破案了。”
“你们不是好奇哪个杂役弟子打的马小变吗？？”
“就是那人。”
玉衡峰的弟子纷纷望去。不一会儿，这片灰袍弟子组成的人群热闹了起来，他们将马小变围了起来，各个脸上表情精彩。
“嘿嘿，马小变，你输给他不亏，他身高比你高了一头有余。”
“嘿嘿，马小变，还疼不，疼就不要忍，大大方方岔开腿。”
“马小变，有句话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别说我提示的。”
“马小变，你给我们外门弟子抹了灰，你得负责擦掉。”
“……”
“……”
结痂不撕开可能会忘了痛，但结痂被撕开后一定会更痛。
他们不仅把结痂撕开了，而且还洒上了盐。
此时的马小变脸上异常滚烫，他不敢抬头，纵然寻常伶牙俐齿，今日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争辩只会让那些言语更激烈。
耻辱！
太耻辱了！
那些话语如一个个抡圆了的巴掌，一个接一个的扇在自己脸上。
他深知如果不尽快废掉韩直，流言会飞的到处都是，他将会永远在七星宗抬不起头来。
不！
废掉韩直，怎么能解了他这一腔怨气，他改变了主意，他想要让韩直死！
…………
“咚。”
“咚。”
“咚。”
鼓声敲起。
众弟子尽皆肃穆。
但见黄泽身骑宝马，胸前带着红花，手持长枪，往山门而来，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众弟子们尽皆艳羡。
何时能像他一样成为人中龙凤。
何时能像他一样让宗门弟子夹道欢迎。
何时能像他一样成为宗门一道耀眼的光芒。
紧跟着黄泽之后的，是此次随他追击莫老怪的七星宗弟子。
有活着回来的。
有英勇战死的。
活着的身影个个昂首挺胸，英姿非凡。
死去的遗体让人心生怜惜，唏嘘不已。
队伍行进到山门之前，黄泽翻身下马，并没进去山门，而是转身跪向那些战死的弟子们的遗体。
他叩头三拜，额头在石板路上磕出鲜血。
起身之后，嘶声高呼:“迎英魂归宗！”
众弟子皆随之应声。
“迎英魂归宗！”
“迎英魂归宗！”
“迎英魂归宗！”
霎时间，众人的声音汇在一起，如同雷鸣，气灌山河，感天撼地。
众弟子无不动情，潸然泪下。
心肠软弱的女弟子更是泣不成声。
但总有人例外，例外的人中包括韩直，他不仅没有动情，而且还有些犯困。
不是他生性凉薄，而是身在宗门墓地，他比所有人都了解七星宗的尿性。
君不见，那些所谓的英魂安眠之地，荒草无阔。
君不见，那些所谓的英魂安眠之地，无人祭扫。
更扯淡的是，长老们的墓地与宗门弟子并不在一处。
一处位于高山之巅，与内门弟子为伴，纵享香火。
一处位于隐蔽的山坳，与山风与野草为伴，犹如乱葬之岗。
整个仪式，在韩直看来，不过是一场大型的洗脑现场，用的是前世上不了台面的洗脑之术。
………
冗长的过程，无聊至极，让韩直唯一感兴趣的是那囚犯……莫老怪。
那莫老怪在七星宗所有人的声讨中，竟泰然自若待在牢笼之中，无任何惧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