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杂役弟子
从名为林杨的胖子口中,韩直了解到七星宗弟子分三类,内门弟子,外门弟子,杂役弟子。
内门弟子,身着白袍。不用多说,是宗门培养的重点。
外门弟子,身着灰袍。也不用多说,资质还行,有挖掘的潜力。
杂役弟子,身着黑色的粗布麻衣。“杂”字就代表了一切,他们其实就是干杂活的,宗门上下六千余众的吃喝拉撒全靠这些弟子伺候,脏活累活全由他们承担。
说是弟子不过是挂了个弟子的头衔,宗门不会为其造册,也不会分给任何修炼资源。杂役弟子随来随走,来了就得听从宗门管理,走了宗门不会留。
这他么不是免费的劳动力吗?韩直听到后不满吐槽。
纵然如此,很多人还是趋之若鹜。
有的人抱有侥幸心理,看能不能通过对弟子与长老的观摩悟透个一招半式。
有的人抱着近水楼台的心理,想通过自己不懈努力成为正式弟子。
有的人则是别有用心,想跟着内外门弟子混个富贵。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入宗门做杂役弟子的,要求也是不低,甚至比一些中型宗门招收弟子的要求还要高。
七星宗不收修行资质差的人。
就比如韩直这般的资质,如果严格按照要求,他绝对是会被涮下来的。如果活动一下要求,也是能进来的,无非用金银铺路。
当然,面子也行。
韩直靠得就是一名内门弟子为维护自己的脸面,在外门弟子那里撇出去的面子。
杂役弟子干杂活,韩直所在杂役弟子的队伍,就是被派过来收殓弟子的尸体,清理现场的。
现场血腥味浓烈,直呛人口鼻。
血流的到处都是,如同人间地狱。
具是温室里的花朵,谁见过这惨烈的场面。
登时,有几个杂役弟子顶不住,干呕了起来。
“哎,那个走后门的人?”
“叫你呢?”
“你耳朵聋了?!”
被人拍了下肩膀提醒的韩直,才意识到那走后门的人指的是自己。
韩直有些懵逼。我,韩直……赫赫有名的夺命小白脸!暗夜里的人渣!在这里被称为走后门的?!
他沉下心,想了想,也好,这个身份倒很是适合扮猪吃虎,方便以后做事。
“哎……来了。”
韩直应声回答,并快步走了过去。
“你去………把那具尸体琉璃一下。”分给新人当然是最苦的差事。
让韩直处理得是现场最为惨烈的尸体,遍体鳞伤,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
“哎。”
韩直应声后,望向那具尸体,心如刀割,这是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对他最好的人。
他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怕别人看出异常,韩直忍住哭泣,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去,低声呢喃:“哎,周遂,我来替你收尸了。”
拾掇一番。
他为周遂整理了最后的容装。
正要将周遂放到板车之上的时候,板车却被其他弟子抢走。
“哎,死人太多了,板车不够用了,你想其他办法吧。”
“还有,宗门的意思是,将宣威宗余孽远远的找个山沟扔了,喂野狼野狗。”
韩直坦然的将周遂背到了背上,扎稳身形,长吁了一口气道:“周遂,坐好咯,咱……起殡!”
随后,一步一个脚印,出山门而去。
“愿你来生平安。”
“愿你来生周全。”
“愿你来生顺遂。”
“愿你来生无忧无虑。”
他将周遂葬在了一处高坡之上,从那高坡能窥见七星宗的全貌。
他为周遂立了一个无字碑。
韩直抬手向着墓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看到七星宗的覆灭。”
这是我欠你的。
这是我的承诺。
他这一段路上想到了很多两人的曾经,原来,周遂一直对自己那么好,只是自己成了习惯,当做了寻常而已。譬如:那户籍,他本就无意,却舍了性命与自己去冒险……
…………
担心七星宗里的人有所察觉,韩直不敢耽搁太长时间。
迅速返回了七星宗,加入了其他杂役弟子的行列。
一行人连掩埋尸体,带清理积雪,一直忙活到了晚上,才有空吃饭休息。
放饭之时。
其中一名满脸都是麻子的杂役弟子怎么看韩直的长相怎么不顺眼,和这人相比,自己简直是没法长眼看。
出于羡慕也好,嫉妒也好,恨也好,他眼里怎么都容不下这个新来的杂役弟子,他决定拿这个新来的弟子撒气。
但听他怒声朝韩直喊去:“哎,走后门的,你去把饭给老子端过来。”
韩直自然知道喊的自己,愣了一瞬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唯唯诺诺的回答:“哎,好勒。”随即,放下手中的馒头,作势要给为那名弟子去端饭。
才刚起身,就被胖子林杨拉扯住衣角,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不要去。
他深有体会,人善被人欺,第一次被欺负不反抗,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再接着,他们会永远欺负你。
韩直却反常的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示意胖子林杨放手。
放手之后,林杨隐隐担心,直到他听到一个很是无辜的声音响起。
“哎呀……手滑了……我太不小心了,这汤那么烫,你没烫着吧……”
再往麻子的脸上瞅去,怎么可能没烫着,麻子的半边脸已然被烫得通红,红的似如猴屁股一般。脸上的肉皮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啊……疼,哎呦,哎呦。”麻子蹲着在地上,痛呼的捂着脸,惨叫连连。
怕烫伤留下痕迹,麻子无暇顾及韩直,登时夺门而出,去管事长老之处寻找烫伤药膏。
麻子的朋友瘦子看到如此场景,他很是气不过,起身要为麻子报一汤之仇。
在韩直转身离开后,他跟在后面,瞅准时机,出拳上前偷袭。
突兀的,一把长凳伸了过来,不偏不倚,正中瘦子的膝盖,瘦子登时栽倒在地。
抱着膝盖,痛呼连连,哭爹喊娘。
韩直一脸无辜的看了看瘦子,看了看长登,愣在了原地,用着关心的语气说道:“哎呀……我就是想挪个凳子……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快来人呐,看看这人的膝盖碎没碎……”
其他弟子只当是意外,但胖子林杨看得真真切切。
他一脸恶寒。
他确信这位名叫韩直的杂役弟子是个狠人!
韩直风轻云淡的坐回来之后,胖子林杨一脸兴奋的靠近了过去,向韩直伸出了个大拇指。
韩直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啃着馒头,呲溜溜喝着咸汤。
林杨好奇的问道:“老哥,他们叫你走后门的你为什么不生气。”
“老弟,我还是走的后门不够强大,假如我走的后门是咱们七星宗宗主,他们还敢瞎说闲话吗?”韩直顺着他们的意思,把自己的这个身份坐实了下去。要说到生气这件事,就他们这点实力还不配让自己生气。
“别说宗主了,就算是个长老,他们也得像个哈巴狗一样在你身边摇尾巴。”
“……”
饭罢。
有名面善的杂役弟子检查了韩直的户籍之后,带韩直领了衣服、被褥,并交待了相应事项,并为韩直安排了住处。
在带韩直往住处而去之时发生了意外,他这个走后门的人,同住所的人很是不欢迎,随便找了个鸡毛蒜皮的事与韩直吵了一架,整个住所的人一起将韩直的被褥扔了出去。
那名面善的杂役弟子很愤怒,但也很是无奈,住所里的几人都有些背景,他惹不起。
他提出去找管事长老反映情况,再重新为韩直在其他地方安排住处。
韩直倒是没有在意,与那些杂役弟子吵架,他自己也带着故意的成分。
他借机向面善的弟子表明了自己向来有独居的习惯,问他有没有可以能单独居住的地方。
什么柴房、杂物房、马房,甚至再脏点、再破点的地方,韩直都能接受。
那名面善的杂役弟子想了很久,在联想到今日宗门弟子死亡之事后,灵光一现,想到了一处地方。
能满足韩直的需求,就怕他不敢过去。
“哪里?”
“宗门墓地。”
“就是今天我们杂役弟子去埋人那地方?”
“然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