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哦，我妈就不揍我。”黄四郎了然道。
“为什么？”张牧之疑惑。
“我有五个妈，不知道谁是我亲妈。”
“不知道？”张牧之更加地疑惑。
“她们都说是我亲妈。”黄四郎带着些无奈。
【啊这……很难评。】
【难道他爸也不知道谁是他亲妈吗？这不可能。】
【就是啊，在谁肚子里生出来的都不知道吗？】
【有没有可能他爸太忙，忙的连哪个太太生的儿子都不知道。】
【这么看，黄四郎也挺惨啊！亲妈都不知道是谁。】
【五个女人都想当母凭子贵，就都说自己生的，搞到最后就分不清真假了！大户人家都这样……】
……
“黄家就是富裕，连亲妈都比别人多。”张牧之嘲讽着。
“再富裕也完了！五代家业，一下子就成这样了。”黄四郎指着这满目疮痍的黄府，看着张牧之感叹：“你让我输的很惨啊！”
张牧之悲伤地看着他说：“惨吗？黄老爷，你现在还抽着烟，还说着话。可是，六子、老二、师爷和夫人，我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而且永远听不到了。”
黄四郎眼底带着恨意，反问：“你们四个人，换我五代家业。不合算吗？”
“怎么算账？那是你的事，对我来说，钱是钱，人是人。”两人说着都扔了烟头。
“钱给了你，我认了，为什么要散给他们？”黄四郎转过头不解地看着他。
张牧之看了他一眼，说：“黄老爷，我问你个问题。”
“说。”
“你说钱对我重要，还是你对我重要？”张牧之指了指这偌大的黄府，又指了指他。
黄四郎想了想，肯定地说：“我！”
张牧之摇了摇头，说：“再想想。”
“不会是钱吧？”黄四郎犹豫了几秒钟，不确定地问。
“再想想。”
黄四郎转头看他一眼，得意地道：“还是我重要！”
“你和钱，对我都不重要。”张牧之坦然道。
“那谁重要？”黄四郎疑惑地看着他。
“没有你，对我很重要。”张牧之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
【没有你，对我很重要？什么意思，那这不还是黄四郎重要吗？】
【就是啊！感觉张牧之这里在故弄玄虚啊！人家黄四郎开始就说了，我！他还说再想想。想来想去，不还是他重要吗？】
【好好好，又开始不好好说人话了是吧。】
……
黄四郎一怔，迟疑地问：“那——武智冲要杀我的时候，你为什么救我？”
“你是个体面人。”张牧之淡淡答。
黄四郎意识到张牧之还是要自己死，沉吟片刻，“既然都是体面人，何必跟我对着干呢？一进城，就要公平，让他们站着！我要他们跪着，是为了我的体面，你让他们站着，也是为了你的体面。”
【想啥呢？你杀了人家儿子，人家兄弟，还有人家的师爷，还想人家放过你？咋想的这么美呢？】
【原来黄四郎还以为张牧之救他，是想放过他呢？这事儿也敢想？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啊！自己干了啥事，不知道吗？】
【人家张牧之只是不想你被武智冲那个垃圾侮辱，给你个体面，你还想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
张牧之一脸微笑，默不作声。
“你和我有什么区别？”黄四郎不服气地问。
“有区别。你，有五个妈，我，只有一个妈。”张牧之摇摇头说。
【什么一个妈，五个妈的。没看懂。】
【不懂+1，这段对话又开始打哑谜了……】
【坐等评委老师解惑。】
……
黄四郎看看张牧之，凝望片刻，缓缓起身。
上下拍着衣兜，像在寻找什么。
他转身朝前走了几步。
张牧之抬起头看他，问：“你不会是在找火柴吧？”
“不是。”
张牧之了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枪，递给他，“那，不是找这个？”
黄四郎回头凝视张牧之，犹豫，停顿，再犹豫，再停顿。
在这个犹豫和停顿中，他希望张牧之改变主意。
【去死吧！还做抵死挣扎呢？】
【别犹豫了，你们家胡千、胡万，都在底下等着你呢，黄老爷。】
【体面点儿，人家给你体面，你别不要。】
……
张牧之看着他，又把枪往前送了送，道：“你是个体面人。”
黄四郎无奈接过，给枪上膛。
“只有一颗子弹。”张牧之提醒。
“够。”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张牧之唤道。
黄四郎回头，看着他问：“有话要我带给老汤？”
“对了，告诉他，我对不起他，我骗了他。”
“你骗了他什么？”黄四郎不解。
“我跟他说，我不回鹅城了，可是，我回来了。”张牧之坦然道。
黄四郎懊恼地用枪，顶住张牧之的胳膊，咬牙切齿地说：“你！你应该说到做到。”
张牧之不慌不忙地抬头看他，淡淡道：“是啊！所以，我对不起他。可是，我对你，就要说到做到。”
两人对视几秒，黄四郎恨恨地道：“明白！明白！”
黄四郎收了枪，怅然离去。
人影恍惚，财宝如山，百姓们成行成列，秩序井然地搬运着。
黄四郎走入人群，他的衣衫虽然凌乱，
但，穿过人群之时，却明艳依旧。
黄四郎直奔碉楼，张牧之凝目送行。
眼神像是怅然，又像是安逸。
突然，
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两下。
张牧之回头，一名百姓带着讨好地笑容，“县长，县长，这两把椅子归我了。”
此人正是清晨时分，
两大家族中，杵着枪，听着外面的混战枪声，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说，至少得死一个的那位。
【这人真不要脸啊！人家坐着呢，还好意思让人家站起来拿东西。】
【谁给你们带来的这胜利不知道吗？连把椅子都不给人家坐？】
【要我说，这鹅城的百姓真是活该被欺压，他们不值得张牧之给他们公平。】
……
张牧之“哦”了一声，谦恭起身，点头示意他拿走。
他的目光依旧在凝望着黄四郎的方向。
两把椅子没了，他只能独立在草坪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