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明军威武
“什么？卸甲？”
“为何要卸甲？”
军阵中传来阵阵窃窃私语的声音，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迟迟不动，不知道眼前这位大人到底是何心思。
古往今来，收买人心的有之，杀鸡儆猴的有之，但新官上任，下的第一道命令是卸甲的，齐佑恐怕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军阵中躁动不已，有的人是不明所以，迟迟不敢妄动，有的人则是存心想看这位新人卫率的笑话了。
校场上此时一片嘈杂，迟迟无人行动，齐佑似乎并不恼怒，一个漂亮的翻身下马，然后快步走到校阅台前从传令兵手里夺过鼓槌，接着高声喝道。
“从现在起，本官擂战鼓一通，鼓声停止之时，甲胄在身者，逐之！”
话音刚落，就看到齐佑左右开弓，开始擂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阵阵。
战鼓的律动，直震人心。
众人有些惊讶，这位卫率大人似乎是个说干就干的主，前后左右各军士不禁面面相觑。
齐佑的鼓点敲的越来越响，越来越密，声音阵阵传入在场众军士的耳中，也在震撼着他们的心脏。
渐渐的，有人行动起来…
渐渐的，除了少数还在犹豫的，几乎所有人都在行动起来，就连之前颇为微词的魏大山也是迅速卸甲。
“咚！”一声重响，鼓槌落地，鼓曲已终。
一些迟疑的将士此时才开始解下护臂。
齐佑朝着下面环视了一眼，只见场下除了少部分人外，大部分军士均已卸下甲胄。
齐佑大喝一声“身无甲胄者，出列！”
这下众人倒是整齐，哗哗啦啦的出列了。
校场内还剩余的人，此时有些不知所措，只见齐佑用手一指，严令众人退出场外。
剩下的军士暗自心惊，没想到眼前齐卫率作风竟然如此刚毅，东宫左卫虽然刚刚成立，但能入其中者皆非一般之人，所选边军均是骁勇善战之人。京营更是有部分军士，跟朝中勋贵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边军，出列，以我为标，站我左侧！”
“京营，出列，站我右侧！”
齐佑的语气听着让人不敢违抗，场上众人这些可一点不敢耽误，迅速照做起来，齐佑左右两侧列队站立。
只见两队人马分列站好，各个挺拔着身姿，站得笔直。
齐佑将令连下，标下众人按横排为行，纵排为列，然后将边军和京营混编在了一起，十人一伍，百人一队，将原有的编制彻底打散，这下边军、京营，甲胄已除，又混在一起，倒是分不出彼此了。
边军和京营的汉子们看到自己跟老伙计分开来了，原来的队长兄弟全都分散，原来的伍长、把总更是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立时就有人不干了。
更何况，边军和京营本来就互不对付的，边军看不起京营久疏战阵，京营看不上边军粗俗蛮横，如此编排，一时间营内哗然一片。
齐佑倒也不制止，只是默默的在一旁看着，看着众人吵作一团。
他就这样在队伍前面静静地站着…
静静地站着…
双眼目不斜视，双脚不丁不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队伍中的吵嚷声也越来越小。
慢慢的，有士兵发现，这位齐大人正肃立在前，目光如剑的看着眼前的众人。
渐渐的，有人闭上了嘴巴。
渐渐的，所有人都不再发出声音。
整个校场上顿时鸦雀无声，只能听到战旗在风中飒飒作响，一片肃穆。
寂静无声的校场，似乎连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众人也被这情景弄的有些不知所措，都闭上嘴巴站得笔直，静静地等着，时间不长，但却令人无比的煎熬。
终于，齐佑终于开口了。
“都说完了？”齐佑声音并不大。
“还有人要说话的吗，可以站出来直说”齐佑环顾四周接着说道。
“禀，禀将军。”
魏大山虽然有些惧怕，但还是壮着胆子站出来开口了。
“将军，俺，俺想跟俺弟兄们在一起，请将军应允。”魏大山在地上跪的笔直。
齐佑并未责怪，他看了看魏大山，知道这是个心直口快的直汉子，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他站起来，并不回答。
“古人云，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本官为什么让你们卸甲，就是要大家同为袍泽！现在没有什么京营，没有什么边军，大家乃是一个整体，乃是一只铁军！我们就是兄弟，我们就是袍泽！现在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你的战友，你们要做到每个人你都可以信任，因为，终有一日你们要将后背交给他！”齐佑的话掷地有声，震撼着校场内的众人。
“我此次练兵，练的不是兵，是将！不管你们之前是何职位，现在皆是白身，每个人在此处皆平等！本官没有把你们当做兵丁来训练，而是愿你们为猛将！有朝一日，希望你们都能够出去领兵作战，做令敌人胆寒的勇将！”齐佑继续朗声说道。
掷地有声的话令人群轰动了，是啊，哪有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哪有不想功成名就，衣锦还乡的汉子？！
只见队伍渐渐聚的到了一起，边军、京营、天南海北的人站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阵中传了出来。
“禀报大人，下官乃曹国公亲荐，京营把总胡玄，怎可如这些兵丁一样列队参训？”
“曹国公？”
齐佑愣了愣神，在脑海中仔细搜索起来这位大明曹国公来。
“哦，原来是李景隆！哼，此人实乃绣花枕头，带兵打仗连连失败，在历史上是导致建文失败的最大罪臣，打败仗倒可归功于实力不行，但此人竟然在关键时刻竟然甘于充当内应。开城投降，简直是败类。”齐佑心道。
不待齐佑开口，绝大部分军士都朝着这个所谓的京营把总怒目而视，胡玄这句话不但把边军得罪了一遍，连京营的普遍士兵也对他颇为不满。
“本卫，一无勋贵，二无门户，三军用命，皆是袍泽。”齐佑盯着胡玄，一句一句的念道。
“左后！将此人叉出去！”齐佑大声喝道！
“齐大人，我可是李国公的妻弟，我可是李国公的妻弟。”那人嘴里兀自喊叫，齐佑毫不理睬，吩咐众人将他叉出场外。
这一番动作，更是令人振奋不已，全军上下心潮澎湃。
此时，校场内，旌旗飘扬，战鼓擂擂，飒飒作响，全军列队目光聚焦在阵前的齐佑身上。
齐佑抽出宝剑，立于胸前，大声呼喊“列队！”
唰唰唰～
全军站得笔直，整个左卫官兵对这位新任的顶头上司莫名其妙有了一丝好感。
“明军威武！”齐佑目视前方，高声喝道！
众人齐声高呼。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