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游船
听到许清宁的喊话，霍然一跃而起，稳稳落到许清宁身旁。
看着霍然如此轻松，自己跑得累个半死，许清宁目瞪口呆。
霍然完全没注意到她的表情，选了只稍微好看点的木船，已经在掏钱递给船家。
“上船。”
此时霍然已经站在船上，掀开珠帘，傻站着等她。
许清宁收敛表情，一脚踏上，船受了力，往下沉，晃动起来，她的身体也没稳住，摇晃着，正找她可以抓住的东西。
霍然的手臂如救命稻草一般伸到她面前，许清宁毫不犹豫抓住，才站稳脚跟。
他扶住许清宁站稳后，才又掀开船帘，让许清宁先进去了，自己才屈着身子钻进去。
里面狭窄，霍然高大的身躯在里面显得很局促，他落坐到许清宁对面。
船是开放式的，许清宁朝外边望去，昏暗的两岸朝身后慢慢移动，船夫划动船桨的水声清透，夜风徐徐，她捂紧身上的月白色披风，倚栏观望湖面。
霍然双手合着放在腿上，兔子面具在月光下显得有点搞笑，面向一直朝着许清宁的方向。
“这月亮好看吗？”许清宁转过头看着愣愣的霍然发问。
霍然毫不犹豫点头，“你更好看。”
许清宁双眸中闪过一抹惊诧，随即面带桃红，露出小女儿家羞怯的表情，慌忙中口不择言。
“胡说。”
霍然认真摇头，“我甚少说诳话。”
此话一出，两人皆沉默了，似乎有什么要呼之欲出，许清宁心中悸动难平，这是上一世她不曾有过的感觉，原来男女之间不只有那事会让人沉沦。
良久，许清宁心神定下，自嘲道：“我怎敢和月亮相比？”
“有何不敢？月亮又不会骂你。”
霍然的话轻飘飘地落在湖面上，荡入水中又跃到天上，掠过月亮，再传入许清宁的耳中。
许清宁听了觉得很好笑，但是也不无道理，眼前男人直白的很可爱。
霍然见面前美人露出真心的笑容，也跟着笑了两声。
这还是许清宁第一次听到霍然笑，“原来你是会笑的。”
霍然笑声戛然而止，“我一直都会笑。”
许清宁见霍然一本正经，“兴许是因为你戴着面具，所以我以为你都不会笑。”
霍然愣了一下，手抚上面具，“我很丑，怕吓着你。”
眼前男人的话，让许清宁听了有些心疼，因为这张脸，他被上流之士不待见，百姓也只以畏惧之心待他。
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去认真了解他，经过这几次的接触，许清宁感觉这是一个心底柔软的男子，他并不似般恶鬼让人害怕，也不似杀神一样充满戾气。
许清宁安慰他，“面容丑不碍事，怕的是心底丑的人。”
霍然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只是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的心底是否丑陋。”
“我觉得应该是不丑的。”
许清宁手撑着脑袋，朝霍然看过来，双眸闪烁着月华，清透明亮，椭圆的脸上绽放出自信的笑容。
霍然静静看着，双眼出神，迟迟没有回应许清宁的话。
“公子，这船已经游了三趟了，还要继续吗？”船头的船家朝内仓喊道。
霍然回过神来，问许清宁，“还想继续游船吗？”
许清宁看向帘子外船家骐骥上岸的眼神，轻声笑道，“这景也看了几遍了，该上岸了。”
霍然这才回应船家，“不游了，靠岸。”
船慢慢朝着岸边移动，许清宁感觉有些困了，想必夜已深，现在自己也成了不守闺阁之礼的放荡女子了。
上岸后，霍然一路沉默护送，要到相府之际，许清宁终究还是出声了。
“你何时正式来提亲？”
霍然顿住脚步，面具沉默。
“再等等，你不要着急，你可以多看看其他男子。”
霍然的话，将许清宁惊住，他这是在将自己推向别的男子的怀抱？
“你这是何意”许清宁满是不解。
“真的，你值得更好的男子。”
霍然说得很真诚。
“可是我们已经定了亲，”许清宁很疑惑，为何他总是把她推给别人。
“定了亲，也可以解亲，那是我祖母定下的。”
霍然很自然地回话，许清宁心中骤地发慌，他怎能说出此的话，“那你是不愿与我定这亲事的？”
霍然一言不发，兔子面具安静地对着许清宁。
良久，许清宁将身上的披风取下递给他，夜里的冷气袭来，许清宁脑子好像突然变得清醒一些。
她这是在急什么？就算他明日就来提亲，相府也必定是不会将她嫁过去的。
想明白，许清宁叹了口气，再等等也好，转身准备进府。
“清宁，如果，我是说如果，与悍国打胜后，你若还没有寻到良人，到时可以嫁给我吗？”
霍然一口气说出一堆话，却像是耗尽了他许多力气。
许清宁转过头，“我已经与你定下亲事，你尽管放心。”
留下这句话，许清宁就走进了相府，豆蔻正站在门后迎接。
门外寂寥的夜风掠过，霍然将手上的披风搭在肩上，走路回府的步伐轻盈。
回府后许清宁见只有豆蔻一人，不禁好奇，“怎么不见绿芽？”
“小姐，你迟迟不归，绿芽去街上寻你去了，现在还未回来。”
豆蔻端了洗漱的水盆过来。
“她出去多久了？”许清宁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有两个时辰了。”
听了豆蔻的回答，许清宁急忙叫了自己院子的家丁，准备出府去寻。
却看到吴氏院子的丫头楚翘过来，“二小姐，我们夫人有请。”
“没空。”
许清宁头也不回，准备和家丁护院一同出去寻人。
“二小姐想去外边找的人，在我们夫人那里。”
楚翘轻笑一声，故作扭捏姿态。
许清宁停住脚步，眼神中透着狠戾，“怎么会在她那里？”
楚翘被吓得失了脸色，“这我……我怎么知道？你去看了不就清楚了？”
许清宁朝着吴氏院子气势汹汹走去，大晚上克扣她的丫鬟，这是摆明了要与她过不去。
刚进院子，许清宁就看见绿芽被绑着躺在院子正中间，身上脸上都是鞭子抽出来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