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断袖
许清宁听了这夸奖，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这琴技就像伤疤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曾经堕入污泥，回想上一世被妈妈们逼着学琴学舞，若不苦练就没饭吃，许清宁无比庆幸自己拥有重来的机会。
“怎么说你琴艺高超，你还一副愁容？”
姚寻将琴收起，走上前关心许清宁。
许清宁摇摇头，“没什么事。”
时间过得很快，许清宁和姚寻二人也已经练成一首合奏乐曲，《阳春白雪》，一切都很顺利，只等书院检查那天就好。
但姚寻这边似乎出了点问题。
“这几日那江世子老是以怪异的眼光看着我，他莫不是察觉出什么了？”
姚寻与许清宁默契合奏完后，两人开始日常闲聊。
许清宁却淡淡一笑，“我看他不见得会察觉出什么。”
“为何这么说？”
姚寻探寻的目光落到许清宁身上，许清宁心下倒是想起一事，开口说道：“你可记得之前我们为了避嫌，你曾散布谣言说你有断袖之癖。”
姚寻被许清宁一提醒，整个人瞬间就明白了，目瞪口呆。
“难不成这江世子觉得我我喜欢他！”
许清宁倒也不肯定，只是说出心中所想。
“兴许是呢？”
当夜一回去，姚寻就拉着江朝闻在烛火下夜谈。
“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你？”
姚寻此话一出，江朝闻本就僵硬的四肢更加麻木。
江朝闻看着油灯下姣好的面容，一时竟然想着，若是姚小兄弟执意如此，他倒也可以屈身将就，回过神来，江朝闻懊悔自己居然无法消掉心中违常理的想法。
“呆子！你在想些什么！”姚寻看着江朝闻竟然有些脸红，发现事情不妙。
江朝闻被这一骂，有些惊醒，他刚刚都在想些什么，急忙解释道：“姚小兄弟，我都知晓了，你若是女子，那我必定亦心悦于你，可你作为男子，就要有男子气概，遵守纲纪。”
姚寻有些懵，什么叫她若是女子她本就是女子。
“咳咳，对！世子说得对！”姚寻不自在地咳嗽两声，然后故作男子雄厚声音说道。
江朝闻拿过一旁的外衫就披在了姚寻的身上，然后一脸认真地说：“夜里凉，小心风寒，我知晓你小时候被当成女子养，所以心性可能也就随了女子，但是你现在知道你是堂堂男子汉了，就要让自己成为男子。”
江朝闻的眼眸在烛火下闪耀，姚寻觉得很像那晚亭子里，她迷茫地望上天所看见的星辰，不自觉两颊有些烧得慌。
“我所说，你到底听进去没？”江朝闻看着眼前发呆的姚寻，忍不住出声询问。
姚寻收回注视他的目光，连连点头。
“我知晓这不是很容易的事，但是你放心，我会帮你。”
江朝闻拿起水喝了一口又说道。
姚寻捂紧身上的外衫，此时她竟然有些想告诉他，实际上她是女子的事了，但她不能。
“世子，你放心，我姚寻不会心悦于你。”
江朝闻叹了口气，看着向她保证的姚寻，心里怎么反而有些不快，“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也别喜欢别的男子。”
姚寻郑重点头。
屋外夜巡的学究提灯走来，江朝闻眼疾手快吹灭烛火。
在黑暗中，姚寻忍俊不禁，一本正经的好学生做起违背书院规则的事来也有天赋。
“夜深了，该歇息了，”江朝闻说完就朝着他的床那边摸索着走去。
姚寻也起身摸黑，但却被她放在床前的凳子绊倒在床上，一声闷哼。
江朝闻听见动静，疾步就到姚寻那边，却也难倒在那方小凳前，偌大的身躯倾倒在姚寻身上。
姚寻没吃住这压力，没忍住大叫，嘴马上就被江朝闻的手捂住，门外的学究似乎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叫声，正想细听，却只有夜里的安宁。
江朝闻感受到手下的温热湿软，心中漏跳一下。
姚寻忘记刚刚被凳子磕到的疼痛，沉浸在这温暖的怀抱里，但嘴鼻被捂住，实在难以呼吸。
江朝闻感觉到姚寻的脸在挣扎，逐渐放松了捂嘴的手，黑暗中，他清晰地感觉到姚寻正急促地呼吸着，热气喷薄在手心，脑海中也不自觉想象那张小脸定然被憋得通红。
“世子，你还怪重的。”
姚寻说几个字又大喘息。
江朝闻这才察觉到自己的不妥当，急忙起身，“你你刚刚磕得严重么？”
姚寻感觉江朝闻站起来后，把温暖都带走了，她现在直打寒颤，赶紧钻进被窝后才说：“我不碍事，世子你没事吧？”
江朝闻长嘘一口气，表示他也没什么大事，于是又摸着黑朝他的床走去。
是夜，姚寻久久不能入睡，只觉得这今夜的被子如何也不如昨夜的暖。
第二日，许清宁就觉得姚寻和江朝闻二人之间很怪异，但却说不清为什么。
但是许清宁在和霍香练骑射的时候，远远看到姚寻被江朝闻拖着上马，大手一拍马屁股，马儿奔驰出去，江朝闻还边喊：“姚寻！坐起来！像个男人一样！”
远处的许清梅有些好笑地看着在马上惊慌失措的姚寻，心下觉得娇小的男儿真可爱。
许清宁有些同情姚寻了。
“看什么看？难不成你也想来一遭？”
许清宁转头就看到霍香美丽的脸上一抹坏笑，急忙收敛神色，正儿八经的朝着靶子拉弓。
“那些个男人有劳什子好看？等霍然回来，再让你看看什么叫马上飞将。”
霍香环抱双手，满意地看着许清宁刚射中红心的靶子。
许清宁觉得这个大姑姐真有意思，“行啊，希望我的未来夫君不会让我失望。”
晚上，姚寻又拉着许清宁到亭子，一开口就是诉苦她今日遭的罪，嘴里三句话不离江朝闻。
“姚公子，我看你这断袖之癖愈发严重了呀，”许清宁打趣她。
“兴许吧？喜欢男人怎么了？”姚寻倒是很得意。
谁料第二日断袖之事传得更甚，说是江世子和姚寻两个私相授受，有违伦理。
逼得江朝闻气急败坏，愣是骂出竖子等脏话，姚寻的处境也没好到哪儿去，被一群男男女女咒骂。
“我就喜欢男的怎么了！圣人也没说过男子不能与男子相好，你们倒比圣人还厉害！”姚寻也不是个受气的人，逼急了也开始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