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具象化
白莲立刻远离那根木桩。
眼神在周围扫视一圈之后，白莲又发现了一个平整的木桩。
她用睡衣的袖口简单擦拭了一下就坐了上去。
再次看向站在原地的阿夯时，对方依旧在看着自己。
白莲再次站起身，这次她没有寻找可以坐的木桩。
而是伸出手指了指脚下的木桩，令白莲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点了点头！
顺着阿夯的视线，白莲低下头开始观察木桩。
竟发现木桩上奇迹般生长着一片树叶。
这可能是整片枯木林唯一的绿叶。
“这不是秋天，而是春天！”
白莲欣喜地想要将这一结果告诉林川，她刚向前迈了一步便停了下来。
思索片刻还是在这里等比较适合自己，毕竟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忽然白莲发现阿夯的神情复杂，好像并不是在观察这片绿叶。
她站起身蹲在木桩旁，伸出白皙的手掌拍打了几下木桩。
“你想休息？”
忽然间阿夯的神情变得犹豫起来，他向前挪动了一小步，随后又缩了回去。
这不禁让白莲开始怀疑对方与老人的关系。
白莲回想着当初阿夯拽住自己头发的场景，恐惧感再度涌上心头。
他只是听从老人的命令站在原地不动而已，这种怪物根本不值得可怜。
想到这里白莲立刻坐了上去，看着呆呆站在原地的阿夯心里有种莫名的罪恶感。
“我并不想当圣母，可当你深陷危难的时候，你只能祈求的只有圣母。”
白莲一步一步朝着阿夯走去，直直站在对方身前。
看着对方紧握地铡刀，白莲还是有些害怕。
老人的命令也给了她近距离观察对方的机会，畸形的长相却是有些难以言喻。
可归根结底他也是个人。
白莲叹了口气：“也许你只是生不逢时吧。”
阿夯好似听懂一般，尖锐的嗓音不断重复着两个字。
她听了好久才分析出一个字：“谢……谢……”
……
林川将老人推到了木屋的中央，看着里面破败的装饰倒吸了一口凉气。
墙壁上布满灰尘的挂花，许久未曾擦拭的桌椅，以及正中央桌子上放着几块人肉。
踩踏木板的声音吱呀作响，老人的眼神始终锁定在林川身上。
他随意地拉开一个老旧的抽屉，里面放置着几张泛黄的照片。
林川拿起一张照片在老人面前晃了晃：“这是你年轻时候的样子吗？”
当他的视线落到照片上的那一刻，无数记忆碎片涌入林川的脑海。
无数张照片悬挂在林川的脑海中，千丝万缕见他成功抓住了一根细线。
曾经地回忆也接踵而至，“我想起来了……”
看着眼前暴怒的老人，林川眼角落下一滴泪水。
他接近崩溃地跪倒在地上：“为什么会是这样……”
眼前的老人正是林川发病期间，住在医院的病友。
早在林川住进来之前，这老人便已经出现在这里了。
曾经老人躺在病房上的笑容，时刻治愈着林川崩溃的内心。
“这是我老伴送来的水果，医生不让我吃甜的。”
“孩子你究竟得了什么病啊，怎么总是闷闷不乐的。”
“这是你哥哥给你买的娃娃，说是让你能安稳睡个好觉。”老人躺在病床上看着林川又补充道：“看你还在睡觉就没叫醒你，不会生气了吧？”
有关于老人的回忆从住进医院的那一刻，到最终搬出病房。
期间林川还看到一个十分熟悉的护士，“江春叶。”
他撑着膝盖从地上站起，眼眶红润地站在了老人眼前。
“你不记得我了吗？”
老人异常狂躁地坐在轮椅上，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林川，似乎下一秒就会把他吞入腹中。
林川颤颤巍巍地从木屋中走了出来。
房间内同时也传出一句冰冷的言语：“阿夯，抓住他们！”
话音刚落阿夯就举起了紧握的铡刀，白莲吓得立刻跑了出去、
可阿夯却从白莲的身边径直略过，看着直冲而来的阿夯。
林川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那柄铡刀以巨大的力量朝着自己挥砍。
千钧一发之际，程浩一把推开了林川。
“你干什么？”
林川接连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才稳住身形。
而程浩背部展露出一道骇人的刀口，他缓缓扭过脑袋看向林川。
“这可能是我最好的归宿吧……”
“你在说什么？”
林川不顾危险地扶起奄奄一息的程浩，身后的阿夯再次举起了铡刀。
忽然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了对方头上。
阿夯四处张望，枯木林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
“林川你这就不行了？”
阿夯愤怒地看向身后的秋万一，步伐快速地追了上去。
阿夯被引开之后，白莲也凑了上来：“你没事吧？”
林川攥紧拳头用力地捶打地面：“程浩你到底要干什么？”
看着浑身发颤的林川，程浩嘴巴张了又张。
“我是来赎罪的……”
“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我就回不去了。”
生命的最后一刻，程浩选择了笑着离开。
林川看着嘴角微微上扬的程浩，拳头捶打的地面已经血迹斑斑。
他翻出程浩刻意隐藏的邀请函，上面除了他的手印外没有任何字迹。
林川崩溃地将邀请函丢到一旁，抱着程浩地身体大哭了起来。
“这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救我……”
“林川。”
他一头扎进程浩的身体，似乎是在刻意的逃避。
“林川。”白莲凑到林川身边一遍一遍的喊着。
“你干什么！”
白莲被林川的怒吼吓到，小声地说道：“我看到了一片绿叶。”
林川立刻瞪大眼睛，“什么时候。”
“就在你推着老人进去时，我在外面的木桩上看到的。”
木屋内的老人不断地尝试站起，他用那枯瘦的臂膀撑在轮椅上。
即将成功的时候体力不支倒了下去，老人拼尽全力爬到了那盏煤油灯旁。
桌子的高度在他眼中好似一座高山，不论尝试什么办法都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拖着残缺的身体，嘴巴张到了最大。
一口咬在了桌腿上，桌上的煤油灯失去平衡后，顺势滑落。
老人拿起了在地上滚动的煤油灯，“阿夯，如果爷爷不在了你能替我报仇吗……”
他看着迟迟抓不到的几人，心里百感交集：“春天要来了……”
“如果爷爷的死能让你获得这场胜利，爷爷死而无憾。”
他用游戏中唯一地火焰点燃了油尽灯枯的身躯。
林川看着屋内燃起的火光，这一刻枯木有了具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