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你先别说，听我说！”
周飞凤将刚才听到的那番话一五一十的学给了妻子听。
周太太整个人都傻了。
“哦，合着他俩一直在我们跟前演戏呢？这两个孩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不行，我得去说说他们！不能这样啊！那是一条人命！”
“回来，别去了。我明白了，他这是在教我呢！过了年才15啊！”
通和染坊出面给王师傅办完了丧事，反倒是因祸得福，得到了街坊的好口碑。
【扫灭毒瘤已完成，融合之前的不掉色染料比例，获得怎么洗都不会掉色的染料配方】
【因祸得福已完成，获得济南德意志洋行所有直接染料、三原色和中间色试用装各一份】
说是试用装，看着空间里摆的整整齐齐各种中间色的染料桶上密密麻麻的洋码子，他居然都能看懂。
每个染料桶都是60x45cm的标准金属桶，162升左右。
陈寿亭的记忆里一直都喜欢用中间色来兑纯色，但是现在看着满满当当的纯色金属桶，不用白不用！
所谓的直接染料就是在中性和弱碱性介质中加热煮沸，不需媒染剂的帮助，能直接染色的染料。
至于三原色就是指的红、蓝、黄。
中间色则是黑、白、灰。
有了这些染料，而且是不计入成本的染料，比起通和常用的天然染料来，方便的不是一星半点，关键不用经历熬煮时出来的有毒烟气摧残。
不过这个怎么解释清楚呢？
周飞凤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一个人。
看来还是得先用王师傅的独门秘方稳住染坊的买卖，等有了钱，再想法子去青岛去济南开大一点的染厂，到时候就不需要被人盯着了。
“柱子！”
“哎，六哥，你喊我？”
“按照师傅以前教的，把这些料都下下去，开始干活咯！”
对面的大昌染坊的王掌柜原本还在沾沾自喜，通和染坊最懂行的王师傅栽了，用不了多久通和染坊也会成为他大昌染坊的一份子了。
迟早是要低价卖给他的。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没打响。
通和染坊在新崛起的陈寿亭的带领下，生意不仅没有受到影响，反而那些老客又回头下订单了。
就连他大昌染坊的常客都慕名上门，他无论怎么给人家方便，人家都要去通和染坊。
“嗨，有意思啊！我倒是要看看，这通和染坊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刚开始王掌柜并不以为然，这整条后街都是他大昌染坊一家独大，通和染坊被夹在中间，能有什么大出息？
正想着，一位老妇手里挎着竹篮子从门前走过。
王掌柜马上追了出去，这可是他大昌染坊的常客之一，五婶。
别看这个老娘们儿穿得一般，但是家里男人是车把式，经常往返周村和张店之间，买卖好的时候，家里人人都会添几身衣裳。
“五婶，你染布啊？在我这里染得了！”
“王掌柜啊！我跟跟寿亭说好了的，去周家染去，人家又便宜又不掉色儿。人家寿亭还给我送家去！走嘞！”
看着常客又从自己手边溜走，王掌柜终于有了危机感。
“我怎么就捡不到这种伙计呢？这周飞凤真是好运气！”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往铺子里走去。
“六子啊！”
“五婶您终于来了。”
“你给我把这两块布染成这个色儿。”
“没问题，放心好了。婶子，我叔老是在外面跑买卖，兄弟又小，以后要是有个打打抬抬的活儿，你就叫我好了！”
“五婶知道你的好，什么时候可以弄好啊？”
“啊，您以后就别跑了，太累，明天下午我保准给您送过去，我再给您挂上一层浆，这布就更好了！您两下里对比一下就知道，我们通和染的布，洗烂了都不掉色儿！”
“五婶我就在家里等着了。”
周飞凤一直在边上喝茶盯着，见陈寿亭游刃有余的样子，嘴角都有了笑意。
“你去后面吧！这里让我来！”
“爹，我不累！您再歇会儿吧！”
接着又是几个熟客来染布，陈寿亭没有任何区别对待，兢兢业业的将几位客人满意的送走。
当然他们手上都会拿着一张凭证，以此凭证来通和的铺子里领取自己染的布。
“爹，六哥，六哥！”
“你去吧！采芹找你大概有什么事儿！”
陈六子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后院走去。
“采芹，啥事儿？”
“六哥，咱娘让我给你和爹送饭呢！”
“爹，吃饭啦！”
小胖妹每次冲他温柔的笑，都会给他有种心跳的感觉，这难道就是青梅竹马的感觉？
“柱子，过来吃饭！”
“六哥，我在后面吃酒行了！”
“一起吧！大家一起吃热闹点！”
周飞凤笑着坐在首座上，周太太给几个孩子舀疙瘩汤。
“爹，明个儿我能请半天假吗？”
“去见你锁子叔啊？应该的，去吧！”
周家早就知道陈六子的事情，多亏了锁子叔给的他那半块饼，才救了他一命，要不然就算没有冻死也饿死了。
“明天我下完料，把柱子借我使使呗？”
柱子嘴里塞得满是窝头，鼓着嘴像是一只土拨鼠，还用抓着竹筷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去吧！明天弄好了就去！”
“六哥，我也想去看看！”
采芹的要求陈六子从来不懂拒绝。
周太太满意的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给几个孩子碗里夹了一筷子咸菜。
“娘，你也吃啊！我最喜欢喝疙瘩汤，这可是我醒过来吃的最好吃的一顿疙瘩汤了！”
一口气喝了三大碗疙瘩汤，四五个黄面窝头，才算是饱了。
周太太一边用手背擦着眼角，一边强忍着悲伤，将脏碗筷收拾起来，端去水池边。
“晚上想吃啥，娘给你弄！”
“豆腐！”
“怎么又是豆腐？”
“我以前要饭的时候就想着啥时候可以吃顿豆腐，每次经过别人家看到桌上的豆腐，就馋的不行。”
这下周太太没忍住，眼泪就淌了下来，哽咽着，“好，娘晚点去看看有没有豆腐，给你做豆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