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暴露
漆黑世界之中，时间流逝没有概念。
不知是因为已经死去还是因为在地府，总觉得过去了许久，像是在阳间过去了数十年般。
那老人撑的船这才回来。
远处一个暖黄色的光点不断靠近放大。
又是过了许久，时间无法被计算。
刚才谋划着想要将老人踹下河里的那些人此刻一个个都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们先前坐在地上可是好生休养了一番。
各个体力都是完好状态。
就是为了能够一举将老人给弄下去。
他们站在岸边最前面，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亦或是环抱在胸口，亦或是低着头摸着鼻子。
心中都有着些许紧张。
李龙站在他们后面，没有在意他们，只要别把白无常给吸引来就行。
老人将船只给停靠在岸边，黄豆大的眼睛随意一扫，在那群站在最前面的人那停留了一会，面上再次带上了诡异笑容。
说道：
“来吧？再来两个？”
“我先来！”之前那个疤脸大汉大喊一声。
右手在背后比了一个手势。
其余人看见了心中微微一颤，随即默默上前了一小步。
似乎是随时准备冲上去。
“等一下！”老人突然开口。
疤脸大汉不由得停住脚步，右手再次打了一个手势让身后的人不要轻举妄动。
谁知那老人根本就没有理他，而是目光直接越过他，落在了趴地上不断啃着彼岸花的李龙身上。
“嘿！那小伙？啃花那位！”老人话语之中带着一丝调侃。
“嗯？叫我？”
李龙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先是四处看看，发现白无常不在，随后才答应：
“咋啦大爷？”
突然叫他干啥？难不成是自己暴露了？
不对啊，自己早就暴露了啊！之前都差点和白无常打起来。
“你上不上船这会？”老人笑着问道，脸上的褶皱像是老死树木的坚硬树皮。
“不上。”李龙说完犹豫了一会，补充道：
“这会儿不上。”
“行，这会儿不上就行。”老人点点头，脸上笑容越加灿烂起来。
这时他才看向那个疤脸大汉，后者此时面色有些阴沉。
“上来吧？一块都上来吧？”
“哼！你这船能装得下？”疤脸大汉此时知道已经暴露，索性不再隐藏，招呼身后的那一群人全部围了上来。
“这船啊只装得下二两道德，多了的就装不下，你们这么多人想要一起上来，是知道单你一个是凑不齐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疤脸大汉吼道：
“动手！”
一群人蜂拥而上，他们速度极快，显然不想在船上久留。
万一引起了那滔天巨浪，那全都得死。
此时李龙也站起身来，看着眼前众人猛冲向那老人的这一幕。
他并没有去阻止，完全没有必要。
那老人见李龙没有上来阻止，脸似乎更黑了一些，忍不住骂道：
“你个小比崽子，老头我这么大岁数了就不来帮一下忙！？”
他黄豆般大小的眼睛随意一扫，右手抬起，轻轻一挥。
像是在挥蚊子。
随后那些冲上去的想要将他一脚踹下船的所有人，
消失了。
全部消失。
盘旋在半空中从口中发出来的怒吼也戛然而止，全部消失。
天空暗沉。
黑水死寂。
这样一艘小船稳稳当当浮在水面上，其上一盏暖黄色的油灯散发出微弱光芒。
光芒照耀在老人全是皱纹的脸上，像是恐怖片里的猛鬼。
光是看着就叫人做噩梦。
站在岸边剩下的其他人全部倒吸一口凉气。
硬是呼不出去。
李龙僵硬地擦了擦眼睛，是眼花吗？
一瞬间，就全部消失了？
这是阴间的神秘力量？
还是说这里其实和常规意义上的阴间不同？有着种种超凡力量。
李龙想到自己身上的金手指。
饕餮法相，转化天赋。
现在他似乎也有着某种超凡力量。
“你，就是你，上船。”老人伸出手指，指向呆愣在原地的李龙，勾了勾手指。
李龙惊醒过来，随后迈步上前。
“不怕？”老人笑问。
“怕。”
“那还敢上船？”
“那不然能去哪？黄泉路可不能回头。”
“听见了？”老人有些惊讶。
李龙点头，随后一脚踏上了船板。
“咯吱~”
船只轻轻晃悠了两下，似乎将要翻转过去。
等待了一会，李龙眼睛一直注视着目前还平静的水面。
随后将剩下一只脚给踏上去。
“咯吱~”
船只使劲晃悠了两下，仿佛下一刻就要倾覆。
李龙面色煞白，忍不住就想要跳回岸上去。
谁知那老人一把按住他肩膀，冷幽幽说道：
“你自己才说的就忘记了？”
李龙感觉自己肩膀像是要碎掉一般，这老人的力量完全超乎了想象。
像是数十吨重的铁块压在他肩膀上动弹不得。
体内那股能量似乎又要窜起来，体表浮现出一缕缕幽蓝色的火焰。
老人猛地将手给缩回去，看着李龙身上又沉寂下去的幽蓝色火焰，面色凝重了许多。
“走吧。送你过去。”
竹竿杵地，使劲一撑。
小船就离开了岸边。
船上就只有李龙一个人。
他静静坐在老人的小马扎上，没有说话。
看着黑乎乎的水面，想到刚才自己体表出现的幽蓝色火焰。
每当遇到危险的时候，体内总是有一股力量将要爆发出来。
这是山海经第一页饕餮法相的力量。
自己应该是不熟练运用，完全靠着饕餮法相检测到危险被动触发。
至于那些幽蓝色的火焰表现，更像是一种……气血？
李龙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就像是心脏位置有着一个巨大的火炉，冒出来的火焰直接表现在了体表上。
浑身都暖洋洋热烘烘的。
似乎充满了用不完的力量。
好像一拳能够打死一头牛！
变强就是好事。
寻找到药，重返阳间就会多一分希望。
“怎么？想回去？”老人突然开口说话，没有转头，依旧撑着竹竿。
“回去？回哪里？”李龙似乎是不知道。
“回哪里？当然是回阳间啊？难不成回阴曹地府啊？”老人这才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小比崽子还想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