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杨辰的选择
正午烈日炎炎，张楠来到了校场上。才走了几步路，脑门上已经全是汗了。
“这才六月份就那么热了，什么鬼天气。”他小声嘟囔着。
校场上只见新军们个个神采奕奕，虽然顶着豆大的汗珠。但还是整齐划一地进行着各种操练，动作刚劲有力，口号响彻云霄，才几天的训练精气神就已经出来了。哼着小曲，大步流星的朝着校场中央的将台走去。将台上搭了个小凉棚，杨参谋端着自己的折扇坐在案桌前，眼神灼灼地看着场上的一切。这些天对于这些新招收的义军，他算是倾注了太多的期许在其中。
看到张楠的到来，他立刻起身迎了过来。“啪！”立正过后一个标准的新军军礼举在了脑袋一侧。
张楠微笑点头示意，随即扶着他的肩膀压回了座位上：“啧啧，我们的杨参谋最近也很在状态呀！军礼都那么标准了。”
“没办法呀，领导要求那么高。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不得以身作则，不然怎么完成任务？”杨辰打趣的回道，继续端起折扇摇了起来。
“哈哈哈哈，几日不见军师也风趣起来了嘛！”
新军中张楠一直在强调上下级关系纯粹。不准有阿谀奉承，拉帮结派，上下尊卑之分。更是废除了跪拜礼，剔除了长辫子。在这种氛围中，在他眼里一直不苟言笑的杨辰，也开始会打趣起来了。
张楠来到一旁的座椅上坐了下来，问到：“按照目前的进度，新军训练以及整体换装大概还需要多久。”
“现在人员已经招齐，训练器任务已经完成了六成左右。军装换装的进度要稍微差一些，差不多只制作好了四成的量。按照目前的情况的话，应该还需要二十天的时间！”杨辰严肃回道。
张楠稍加思索，“军装速度太慢了，我最多只能给到半个月左右的时间。继续征招织工，如果府城附近的招完了，就到周边县城去招。”
&34;怎么那么着急，是有什么新的计划了吗？&34;杨辰疑惑道。
“嗯，我来找你就是为了商量这件事。”张楠随即把北上舟山的计划和盘托出，杨辰听完张楠的讲解后也立马意识到了这一步决策的重要意义。
“确实该抓紧时间了，我会立刻安排下去的。”杨辰若有所思地回道。
张楠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校场。
张楠离开校场后，杨辰的脑海中一直萦绕着北上舟山的计划。这个计划至关重要，他必须确保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但是随着时间慢慢接近的时候，杨辰的想法却逐渐发生了变化，这一切张楠并不知情。
一天傍晚，张楠和杨辰站在昆明府的城楼上，眺望着远方的风景。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显得格外宁静。
“杨参谋，我打算明天开始筹备北上的事宜了。北上路途遥远，我们必须要有万全的准备。”张楠的语气充满了担忧。
杨辰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张楠，我想留下来。”
张楠惊讶地看向他，“为什么？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北上是最好的选择。”
杨辰摇了摇头：“不是我们，是我想留下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张楠浑身一震，低声说道，眼中满是遗憾，“那这意味着我们要分开了。”
杨辰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这里是我的故乡，这里还有许多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我看到了太多的痛苦和绝望，听到了太多无助的呼喊。这不仅仅是为了杜帅的遗志，更是为了那些无辜的百姓。他们需要有人留下来为他们而战。”
是的，在清军夜袭江右馆中，杨辰亲眼目睹了无数义军为了未来和理想英勇赴死的场景。而很多没有加入义军的百他们却连反抗的机会都还没有，这深深触动了他的内心。他开始意识到，这里不仅是他的故乡，更是许多无辜百姓的家园。杜文秀临终前的遗言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解放百姓，推翻清朝的残暴统治。
张楠被杨辰的话语震撼了，他知道，杨辰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所以你已经决定好了？”张楠一瞬间有些理解了。
杨辰坚定点了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不舍，“决定了，这是我必须做出的选择。我会留在这里继续战斗下去，直到解放这里的百姓。为了杜帅的遗志，也为了我自己。”
张楠感到心中一阵释怀，他知道杨辰是对的。但现实让他们不得不分道扬镳。他拍拍杨辰的肩膀，微笑道：“我尊重你的决定，我坚信你的存在会给这里的百姓带来希望。”
杨辰开玩笑的回道，“你放心，你死了我都死不了。”
“哈哈哈哈，那好吧，兄弟，我祝你好运。”张楠也放声的大笑起来，拍了拍杨辰的肩膀，“希望有一天，我们还能并肩作战！”
杨辰微笑点头，“一定会的！”
两人最终决定，留下刘大虎、张许文的“玄武营”给杨辰，张楠带着白虎和朱雀两营北上。虽然200毛瑟火枪兵以及马克沁和克虏伯小队都已经被编入了李翰林所带的朱雀营。但是杨辰只打算留200杆火铳，剩下800杆留给张楠。因为自己有昆明府这个城池作为要塞可守，而张楠此去北上路途更加艰险，他更需要这些装备。战马也只打算留下1000匹，至于银两则更是张楠最后好说歹说才塞给杨辰50万两。
三天后的清晨，天刚蒙蒙亮，府城门口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一箱箱的弹药开始打包装车，粮草物资也开始逐一向下分发。张楠和杨辰站在城楼上看着这一切，目光从每一个士兵的脸上掠过。这些士兵们都穿上了崭新的军装，全新的军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一切都显得焕然一新，然而一切又显得有些忧伤。张楠深吸一口气，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切。
杨辰带着留守的义军士兵，一路将张楠和即将北上的队伍送到城郊区。晨曦的光辉洒在他们的身上，显得格外宁静和肃穆。两人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眼神中满是依依不舍。
“终于还是要走了吗？”杨辰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落寞。
张楠点点头，微笑道：“是啊，兄弟。虽然是分开了，但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昆明府还需要你，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
杨辰紧紧握住张楠的手，手掌的温度传递着坚定和不舍，“放心吧，我一定会守护好这里的百姓。你也要多保重，路途遥远，千万小心。”
张楠拍了拍杨辰的肩膀，微笑着说：“我会的，我们都会平安无事的。希望有一天，我们还再见。”
杨辰眼神坚定地注视着张楠，仿佛要把他的模样牢牢记住，“那一天一定会到来的！”
张楠转身，面向已经整装待发的队伍。他高声说道：“义军的兄弟们，我们即将踏上新的征途。无论前路多么艰险，我们都要为了心中的信念而战斗！我们的信念是什么！”
“驱除鞑虏！复我中华！”士兵们齐声呼喊，声音震耳欲聋。此时此刻，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对胜利的渴望。
张楠点头，示意队伍开始前进。杨辰，留守的义军士兵以及义军家属们站在一旁，目送着他们一步步远去。很多人眼中闪烁着泪光，他们知道这一次分别，或许会很久才能再见，甚至再也无法相见。
当队伍走出很远后，张楠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府城方向。他看到杨辰站在远处，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自己。张楠心中涌起一阵感动，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毅然转身，继续向前迈进。
杨辰站在原地，看着张楠和他的队伍逐渐消失在远方。他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张楠一切顺利。无论未来有多么艰难，他们的心中都有着同样的信念和目标。
张楠的队伍渐行渐远，杨辰目送他们直到彻底看不见。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对身边的士兵们说道：“好了，大家回城吧，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回到府城后，杨辰走进巡抚衙门，眼神中满是坚定。他突然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这也许就是张楠接过令牌那一刻的感觉吧。也许张楠和杨辰都不会想到，这一次的选择是冥冥中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