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帝释天往事（15）
---数十年前，龙巢深渊前的天人要塞
要塞战士乙：您又何必这么说？
要塞战士乙：军医您虽然不上战场，但是像我这样的人能重返战场，都是靠您的帮忙呀！
要塞战士甲：可不是吗，帝释天大人虽然不是前线的人，但是前几日抓来的俘虏死活不肯开口。
要塞战士甲：让我们吃了多少苦头，最后还是帝释天大人弄到的情报。
要塞战士乙：帝释天大人虽然是贵族，却一点架子也没有，脾气也好，怎么欺负都不生气。
要塞战士乙：比将军那个一言不合就上军棍的破锣嗓子可爱多了！
帝释天：
帝释天：最后那个真的是优点吗？
要塞战士乙：当然是优点了！是要发扬，要保持的大优点！
帝释天：好好好，我答应不会轻易变成将军那样。
要塞战士乙：那就好！
要塞战士甲：帝释天大人，那我们先走了！
帝释天：嗯，好。
帝释天：不要改变，一直这样下去吗．……谈何容易。
帝释天：这里缺粮短药，战士们早已伤痕累累，说好的援军却迟迟不来。
帝释天：我又何尝不希望分担战士们的伤痛，开导劝慰他们，帮助大家渡过难关。
帝释天：然而，大家心里都明白，援军，怕是永远都不会来了。
帝释天：我能够听到，能够看到，其实大家不过是强颜欢笑。
帝释天：真相已经浮现在了每个人的心中。
帝释天：想要十天众派来新的士兵，除非我们全军覆灭，战死在龙巢城下。
帝释天：我多想不必再听下去啊。
帝释天：为什么我不能像大家一样自欺欺人，用谎言和笑话麻痹自己。
帝释天：这样至少，还能够轻松地度过剩下的日子。
帝释天：愣利天啊，我祈求你收回我这可恨的能力吧……
帝释天：我想要的和大家一样，不过是最后片刻的宁静。
----数日后
要塞将领：让开，快让开！
帝释天：发生了什么？
要塞战士乙：是那群该死的金翅乌，他们夜里伏击了守卫，还抢了粮草！
要塞战士乙：早上发现的时候粮草丢失了大半，守卫几个尸体都僵硬了。
要塞战士乙：他们心魂破裂，还被用爪子扯断了喉咙。
要塞将领：别挡路！
帝释天：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
帝释天：我这里不是真的军医处，治不好他的伤！
要塞将领：他已经救不过来了，撑了一晚上进气多出气少。
要塞将领：喉管没断干净，多喘一口气都只是苦痛。
要塞将领：你帮他一把吧，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被送来这鬼地方，现在终于能离开了。
帝释天：您是说．…．不，我没杀过人！更何况是自己的战友！
要塞将领：你不是能减轻他人的痛苦吗？
要塞将领：这就是你的工作，闭上嘴，拿好刀！这是命令！
帝释天：我、我不知道．……
要塞战士乙：这是他的遗愿。
帝释天：什么？
要塞战士乙：过去我们在前线一起聊过，如果一定要死，想要怎么死。这小子说过，想死在您这里。
要塞战士乙：他是边境最低贱的平民，又是孤儿，一辈子没有被人这么善待过。
要塞战士乙：他说过，只有在您这里，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要塞战士乙：如果一定要死，他想要死在您的身边。
要塞战士甲：求……你……
帝释天：好，好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话，我答应！
要塞战士乙这里，只要将刀送进这里，就不会再疼。
帝释天：别怕，马上就不疼了，让我来替你承担，让我来替你．
帝释天：让我来带走你的恐惧。
要塞战士甲：谢、谢．
战士死后，在场的几人都陷入了沉默。
要塞将领：我还有粮草的事需要调查，先告辞了。帝释天，他的尸体一会儿有人来打理。
帝释天：……他就这样死去了，分明几天前还在这里和我们谈笑。
帝释天：他死时的恐惧、痛苦，我全部都……
帝释天：啊……呜啊．!
要塞战士乙：帝释天大人，您没事吧！您一定也很痛苦。
要塞战士乙：也是，无论是多安然赴死的，死时肯定也是不甘心的。
要塞战士乙：是我的错，我不该劝说将军他……
帝释天：不是你的错。
要塞战士乙：对了，如果您实在难受，就吃些这个吧！
帝释天：这是？
要塞战士乙：这是玉酿，是一种药酒。服下后马上就不会痛了，还能使人在战场上无所畏惧！
要塞战士乙：我们几个每天都在用，不过你不要告诉将军，他不喜欢这种东西。
帝释天：谢谢你！
帝释天：咕噜---
帝释天：只是小啜一口马上就舒适了许多。
帝释天：方才触碰到濒死时的痛苦烟消云散，脑海中的嗡鸣也减弱了。
帝释天：这可真是个好东西。你那还有吗？
要塞战士乙：当然！只要您帮我们保密，别告诉将军就行！
帝释天：我这里将军不查，我帮你们看着。
在要塞中战士们的推荐下，帝释天每天啜饮玉酿。
直到有一天早上，帝释天从玉酿的美梦中清醒过来。
帝释天：呼．
帝释天：世界出乎意料的安静，这是怎么了？
帝释天：所有的苦痛和哭嚎似乎都离我而去了，是战士们不再难过了吗？
帝释天：是粮草的问题解决了吗？是十天众的援军终于来了吗？
帝释天：将军！将军！是援军，援军终于来了吗？
要塞将领：援军？帝释天，许久不见你，你这是疯了吗？
要塞将领：我还要去最近的城庄借粮草，你就不要添乱了。
要塞将领：再说下去，我就按扰乱军心处置，让人打你军棍。
帝释天：怎么回事？不是援军来了？
帝释天：等等，难道说．
帝释天：不是战士们的痛苦消失了，是我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
帝释天：是我的灵神体，是我的能力消失了．
帝释天：为什么？
帝释天：我彻底失去了我最憎恨的能力，然而心中却丝毫没有释然，而是翻江倒海的后悔！
帝释天：这样一来，我岂不是连最后的用途，都烟消云散了！
帝释天：而能消除这后悔的，只有．
帝释天：你这里还有玉酿吗？
要塞战士乙：帝释天大人？
帝释天：拜托你了，我已经无法召唤灵神体了．
帝释天：玉酿能缓解我的痛苦！
要塞战士乙：您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要塞战士乙：今夜是我们值夜，如果遇到金翅乌毫无反击之力，是必死无疑了！
帝释天：可是我好痛苦……我不想这样痛苦着死去。
要塞战士乙：那，我这里还有一点。您想要的话就拿去吧，但．
要塞将领：原来你们这些日子背着我，竟然是在偷偷喝玉酿！
要塞将领：把帝释天大人给我关在屋里，严加看守，谁也不许进来！
要塞将领：这屋里的东西，全都给我砸烂，一个也不许剩！
---当夜
要塞战士甲：金翅乌！是金翅乌杀过来了！
要塞战士丙：保护将军！保护粮草！唔呃啊啊啊！
要塞战士甲：我要死了，我召唤不出灵神体了！
帝释天：金翅乌！他们杀过桥来了！
帝释天：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但当这天来临时，我却还是如此恐惧。
帝释天：我果然是个软弱之人。
帝释天：也好，我害了战友们，就让我死在金翅乌爪下谢罪！
要塞将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要塞守不住了，快给我往那边逃！快去！
帝释天：可我是罪人！是我害死了要塞的大家！
要塞将领：罪人？你？哈哈哈哈！
要塞将领：记住！害了我们的是龙巢的金翅乌，是头上的十天众，但唯独不是你！
要塞将领：现在，给我滚！
要塞战士丙：帝释天大人，这边！
要塞战士乙：帝释天大人！我们已经集结了最后一点粮草和装备，快！
要塞战士乙：我们护送您逃出去！
要塞将领：迦楼罗！你以为这点人就能震慑到我吗！我今天就是死，也不会让你追上他们！
要塞将领：呃啊啊啊！
帝释天：将军！!
要塞战士丙：帝释天大人放心，这马车是专门为您备下的。
要塞战士丙：不到清晨，我们一定赶到琉璃城，到那里就安全了！
帝释天：为什么要救我？我不过是个无用的贵族，还不如死在这里！
要塞战士乙：事到如今您还在说什么！如果不是您，我们又哪能有勇气活到现在！
翠甲鬼：哪里逃！迦楼罗大人说了，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要塞战士丙：唔啊啊啊啊！
要塞战士丙：不要管我，你们快逃！一定要把帝释天大人送到安全的地方！
帝释天：不！不要走！不要丢下他！他在害怕，在害怕啊！
要塞战士乙：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帝释天大人，送到琉璃城！
帝释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