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假死
姜知正准备去找裴玄,就见少年正站在庭院中,他今日穿的素净,一袭青衫,衣摆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双手轻搭在树干上,指尖轻触着粗糙的树皮。
姜知唇角微微勾起,朝着裴玄缓缓走去,慢慢地接近少年,直到站在他的背后,她没有言语,只是伸出双臂,环绕住了少年的腰身,她的拥抱温暖而坚定,仿佛要把所有的感情都融入这个拥抱之中。
裴玄早就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却任由她,裴玄微微侧过头,看到少女温柔的眼眸,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少女将头轻轻靠在少年的背上,缓缓说道,“警惕性好低。”
裴玄勾了勾唇角,“在你的院子里,只有你会如此。”
姜知睨了他一眼,“那在其他地方呢。”
“无人敢靠近。”
姜知笑了,“这还差不多。”
裴玄转过身来,两人目光相对,裴玄轻轻地低下了头,伸手托起姜知的脸庞,他的眼神深情而专注,唇瓣缓缓靠近,轻轻地吻上少女的唇瓣。
吻了很久,裴玄才停下来,姜知缓缓睁开眼睛,“今日你有些不同。”
裴玄懒懒的笑了,“哪里不同?”
“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要去做。”
裴玄轻声应了一句,“等我回来。”
其实姜知常年体寒,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翎羽阁的毒,只要入阁,便要服下毒药,此毒难解,至死方止。
每几个月便会复发一次,也正因为上次雪蚕毒一事,裴玄才知道少女当时病症那么严重,是因为体内有更严重的毒素。
而此次裴玄想要硬闯南疆,是因为,此毒正是来自那个组织。
姜知摇头,将裴玄推开,“不等,以前你每次都让我等你,可我可以与你一同面对,你为何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我不需要你这么无私地对我好,这样,这份感情会成为我的负担,裴玄,你知不知道。上次你在查南疆图腾,若是我没发现,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告诉我。裴玄,我不是当年那个十岁的小姑娘了,不需要事事躲在你后面。”
姜知转身离开,裴玄站在原地,目送着少女的离去,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望着少女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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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长卿气冲冲地跑过来,“好啊!容止渊!我真是低估你了,你宁愿让她怪你,也要断了?”
裴玄淡淡说道,“司徒,这一次,我们再并肩作战一次。”
司徒长卿一愣,许久才开口应道,“好。”
司徒长卿看清了裴玄在写的东西,是退婚书,不是他退婚,而是被退。
裴玄将退婚书交给乌佑,“若是我们没回来,你将此交给摄政王,再将库内的聘礼,换个形式,送到姜府。”
司徒长卿叹了口气,“你可真是周全,事事考虑到了,唯独不考虑自己。”
裴玄没应,只是继续说道,“乌佑,多派些影卫,务必保护摄政王府的安全,盛京近日不太太平。”
乌佑作礼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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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夜,裴玄带着司徒长卿及一队人马,连夜赶去了南疆。
第二日,姜知借着去桑南参加苏韵生辰宴的借口,也随军前往了南境。
五日后
南疆一客栈中,司徒长卿神色严肃的说道,“止渊,南疆的水,太深了,都几日了,还是探不清楚他们到底在哪。”
裴玄眼神冷峻,“既如此,那我们便引他们来。”
入夜后,果真有了动静。
裴玄坐在床榻边,冷冷的开口道,“翎羽阁阁主大驾光临,恕我有失远迎。”
来人低笑一声,“世子果真聪明,何时发现我的身份?”
“那年在桑南,你伤她半条命的时候。”
来人鼓起掌来,“那是她不忠心,入了翎羽阁,却不忠心于翎羽阁,她要借势,我要她命,有何不可?若世子是阁主,怕是也会如此做吧,毕竟当年,你一人杀了那么多背叛北狄的人,若我没记错,里面有一人,还是你舅父,世子的心狠手辣,才是无人能及。不过,那丫头也是让我大吃一惊,竟然能在短短几年,让翎羽阁改头换面,走上了正途,倒也不愧是我当年一手培养的棋子。”
“就不跟阁下绕弯子了,当年我父母被十字形剑刃所伤,与阁下可有关系?”
那人摇了摇头,“有,但不多,杀他们的,不是我。”
“是谁?”
那人笑了一声,“世子,我是什么好人吗?如此帮你?”
裴玄冷笑道,“那阁下大可试试,看看您的儿子,能不能活着回来。”
那人身形一顿,只一瞬便又恢复了平常,“我就说,世子殿下不会毫无准备,便敢硬闯,但是世子觉得这个筹码,拿捏得了我吗?”
裴玄冷冷开口道,“你若是毫不在意这个孩子,当年又如何会将他带在身边,假死的时候,又为何,也带他一起?”
好一招金蝉脱壳,让世人觉得翎羽阁阁主已死,之后发生的事情,便也不会再往他的身上猜测。
“随便世子殿下处置他,一颗废棋罢了,还不足以掀起风浪。”
裴玄冷笑一声,“那好,司徒,砍了他的左手。”
只听见隔壁传来一声惨叫,一个血淋淋的左手臂,扔了过来,落在了那人的脚边,隔壁传来喊救声,“父亲!父亲!救我!救救我。”
裴玄打量着阁主,冷声道“我记得当年,你伤了她左腿。司徒!”
“啊!我的腿!我的腿!父亲!救我!”
裴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阁下还是不够心疼啊,司徒!”
一下又一下的抽打,那人早已疼的失了意识,“止渊,这人晕过去了。”
裴玄抬眸,冷冷的看着阁主,见他的神情有些松动,“用冰水,浇醒他。”
“砰”一声,冰水将那人浇个透,“啊!疼疼疼!”司徒长卿将这人提了出来。
裴玄淡淡的问了句,“阁主,可还继续?”
“你究竟要什么!”
裴玄勾了勾唇角,“阁主倒还是有情之人,翎羽阁的解药。”
阁主冷哼一声,“世子整这么一出,竟最后只是为了一个女子,倒也是可笑。”
“解药在何处!”
“就在阁内,世子自己去取便是。”
裴玄冷冷的盯着那人,“你最好别耍花样。”
“不会,毕竟,你心心念念的姑娘,可等不到这解药。”
裴玄眉头紧锁,“什么意思!”
那人大笑道,“若我算的不错,此时,摄政王府怕是已乱作一团!”
司徒长卿听到此,赶忙看向裴玄,裴玄满眼戾气,“止渊!别冲动!他还有用!”
“世子不杀我?怕也是晚了。”说完,阁主便将早就藏于舌间的毒药服下,捂着胸口,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嘴角溢出黑色的血迹。
裴玄上前查看,阁主已没了呼吸。
“父亲!”倒在地上的男子,爬到裴玄腿边,拉着裴玄的衣摆,“别杀我,别杀我!”
“你知道据点在哪?”
那人疯狂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带你们去!”
司徒长卿在裴玄身侧轻声说道,“会不会是个局。”
“是局,这阁主并非那背后之人。”
司徒长卿说道,“既如此,我们若去了,岂不是落入了圈套。”
“我们已经入局,不去,也走不掉。”
司徒长卿转头打量着整个客栈,是啊,我说到底是哪里古怪了,原来是这个破客栈就有问题,一想不对,“你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客栈是其中一个据点,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裴玄拍了拍他的肩膀,“怕你害怕,晚上不敢住。”
司徒长卿一噎,心里不由得骂了他一句,“真畜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