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要人
乌佑正在门外踱步,看样子等了许久,见世子终于出来了,急忙上前,“世子,大靖太子来了。此时正在会客厅。”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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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倒是胆子不小,竟敢只身来凉城。”
裴玄缓步走上前,“来都来了,坐下喝杯茶吧。”
傅砚辞看着裴玄推过来的茶,没动。
裴玄低笑了一声,“怎么?不敢喝?”
傅砚辞抬头看去,继而端起茶杯喝一一口,“怎会?世子殿下看着不像是暗中会给人下毒的那类人。”
裴玄晃动着茶杯,看着杯中的茶叶在圈圈涟漪中翻滚,沉降,玩味的勾了勾笑,继而说道,“那类人?哪类人?是给姜姑娘下毒的那类人吗?”
傅砚辞微怔,不由得皱起眉头,“毒可解了?”
裴玄并为回答他的问题,“太子殿下此行是为了带姜姑娘回去吧。”
两人对上视线,似乎有一场无形的战争将起。
“姜二姑娘乃我大靖重臣之女,世子殿下本就不该管大靖之事。”
裴玄冷冷的说道,“不该管的话,怕是太子殿下如今不是向我要人了,而是向你那父皇去要人了。”
傅砚辞微怔,虽心中也早就猜到,那群黑衣人是父皇安插的,因为禁军管制森严,不可能可以无故安插这么多人进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上面的那位默许的。
“本殿自会要个说法。”
裴玄勾唇冷笑道,“说法?同谁要?天子脚下,何为说法?殿下你说呢?”
裴玄喝了口茶,继而道,“姜姑娘刚解了毒,如今……”
裴玄还未说完,便见姜知一步一步的挪着走来,裴玄眸子眯起。
姜知刚醒便听到大靖太子只身闯凉王府邸的消息,她知道定是傅砚辞收到了自己的传信,便赶了过来。
姜知走的有些急,突然一阵不着力,险些要摔,傅砚辞和裴玄两人一同向前扶住了她。
傅砚辞冷冷的盯着裴玄,“世子殿下,姜二姑娘我今日必须带走,还请世子放手。”
裴玄看着冻得发抖的姜知,明明身体还没好却要跑出来,就这么怕我对太子做什么吗?
外面温度极低,寒风又吹个不停,裴玄微微皱了皱眉,转而将外袍脱下,披在姜知身上,“我派人送你们走。”
若是让两人自己走,怕是能不能活着走出凉城都还是个未知数,而裴玄的马车,在凉城之内,无人敢拦。
姜知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裴玄这些日子一直不停的照顾自己,但此时看自己的眼神却很冷漠,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只能静静地看着裴玄将一切都安排好。
裴玄将乌佑取来的药草递给傅砚辞,“姜姑娘的药,每日着人煎好,她不上心的,记得提醒她喝。”
又转而看向姜知,“车上放了一盒蜜饯,药苦,自己吃。”
姜知微愣,但一瞬便垂下了眸子,“谢谢。”
裴玄见姜知这幅模样,有些燥意,却也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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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走廊上,容桑默默看着,乌佑问道,“容桑小姐不舍得姜小姐,为何不去留住她。”
容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昭昭有自己想做的事情,这几日看她一直心神不定的,应当是担忧姜少将军的伤势。你看,哥哥不也没留她嘛。”
顿了一会,转而笑着道,“没事,过两日我去军营找她,不就好啦。”
乌佑一噎,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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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安静的很,两人自上车以来就未说话,姜知犹豫了很久,开口道,“殿下,其实”
傅砚辞打断道,“这次刺杀是父皇的意思。”
姜知一愣,虽然她也有预感,这次刺杀定与大靖王室脱不了干系。
“我替父皇向你道歉。”
姜知冷笑,“又不是殿下要刺杀我,为何要殿下向我道歉?”
傅砚辞看着少女眸子藏着一丝不甘和委屈,只是答道,“他是君”
“君又如何?天子犯错,当与庶民同罪。”
傅砚辞见姜知执拗着,缓缓开口,“姜知,别以卵击石。”
姜知满眼都是失望,她一直以为傅砚辞与傅盛远不同,他会成为一个明君,如今看来也是怯懦之人。
“臣女谨听殿下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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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佑看着自家世子殿下折着寒梅,快将院中的那棵寒梅薅秃了,讪讪开口道,“殿下既不愿意让姜姑娘走,为何不想法子留下她。”
裴玄低笑一声,“不让她走,她也会想办法走,毕竟她的心不在这。”
“那殿下为何欺负这寒梅,这可是您辛辛苦苦派人种的,实属上等品质。”
“寒梅最是留不住,凛冬将去,今年她也不会注意到它了。”
乌佑一噎,立刻转变了话题,“殿下,大靖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裴玄眸子微冷,“让他们再闹大点。”
乌佑一惊,看来这次大靖皇帝是真触了世子殿下的逆鳞,哎,要火烧眉毛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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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大靖朝堂上,无一人敢发言,傅盛远大怒,“朕养你们有何用,如此关头,无一人敢言!”
今日一早,民间传的沸沸扬扬,大靖先前发兵西陵,不是为了和谈,而是为了攻占雁城。
西陵与大靖常年友好通婚,很多久居大靖的百姓体内流的也有西陵的血脉,这一举,既激怒了这些百姓,也寒了众多正直之士的心,他们一心考取功名,就为了有朝一日能让天下不平不义之事不再出现。
李尚书走出,“陛下,臣有一计,可以抓一些抒发言论的学士,施以威压,以儆效尤,这样自然百姓便不会再妄自议论了。”
韩尚书韩天德听到后,立刻出来,“陛下,臣认为此举不可,虽然此计可以在短时间内平息传言,但是此举定会寒了众学士的心和百姓的心。”
傅盛远皱了皱眉,“那韩爱卿有何高见?”
韩尚书韩天德并未想出能在更短的时间内平息议论的办法。
傅盛远见韩天德讲不出更好的办法,“那便依李尚书所言,李尚书,此事便交由你办。”
“臣,遵旨!”李尚书瞥了眼韩天德,眼神里满是不屑。
下了朝,姜廷和韩天德走在宫廊中,韩天德叹了口气,“你说陛下此举,要寒了多少人的心。”
姜廷眸色微深,无奈开口道,“他是君,臣听君言,哎,只能听天命咯。”
韩天德看了他一眼,他一直觉得姜廷这个人表面上不在意任何,大大咧咧,但却心思细腻,府底不浅,“望轩,你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
姜廷摇了摇头,“比这个计策更短时间平息众怒的法子,本就不存在。倘若陛下不用此计,我们还可慢慢调转民心,可惜啊。”
是啊,姜廷没说错,没有比武力压制的效果来的更快,傅盛远善武,却并不懂得以文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