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子涵怡情商量离开
突然依婷触电似的将龙颜推开,失声痛哭,晶莹的泪珠绝情地落下,打在龙颜的手上。
“不!我不想这样,我不想离开,你为什么这样虚伪,你对我根本漠不关心,你总是随心所欲……你根本没有体会到别人的痛苦,我讨厌你这样,这根本不是以前的你,你现在……!我不想再见到你,你好自为之吧”!依婷说完,哭着跑了出去。
龙颜伸手已晚,失声道:“依婷”!但已经没有依婷的影子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让人捉摸不透。
龙颜愣在原地,他从来没有见到依婷这样。相处了五年了,却不明白她心里想什么,在渴望什么,留下的只是明彻的泪痕,他没有勇气去追,他在想自己为什么会成这样,以前那个镇定,勇敢,积极的奋进的龙颜已经死掉,只留下不知所措的亡魂。
龙颜躺在床上,像是被人拆了骨头,或是被抽了每一滴血,浑身软绵绵的。
镇伟和子涵万马奔腾似的赶来,子涵:“龙颜,怎么了嘛!依婷她怎么哭的那样伤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说她好恨你。”
龙颜一动不动,冷笑两声,泪水泉涌,有气无力地说:“恨吧,恨吧,哼,早该了!”
镇伟顿时火冒三丈吼道:“龙颜,你……你怎么变成这副德性。不要一步错,步步错!”
龙颜猛然坐起来,瞪着镇伟说:“你真,……算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现在烦,我要冷静”。说着眼不闭,倒在床上睡觉。
镇伟气的脸都白了,见龙颜根本不听,气呼呼地拉起子涵走了。
龙颜见两人已走,便静下心来琢磨依婷怎么变的如此这般。是不是另有什么事,还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或许是缺少体贴,爱护不够?但也不至于这样。
怎么不会,人只能适应环境,环境不能适应于人,他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天慢慢黑了,龙颜这才发觉快到上晚自修的时间了,晚饭还未吃。依婷她早该回去了,她父亲可能很快就会带她走吧!以后什么时候能相见了呢?
唉,管他呢,一切听从老天安排吧!龙颜强打起精神,收拾一下床,头懒得梳理,心里的滋味是苦是甜,是苦是酸,自己都搞不清楚了。魂魄好像被什么魔力给勾去了,龙颜浑身无力,慢慢地下楼。
许多打扫卫生的同学才刚刚工作完毕,光荣完成任务,兴高采地收工回去。深秋的天,树叶天天落的满地都是,黄闪闪的盖天铺地,树叶洒了一地,好在有勤劳不倦的学生来打扫。
一批一批地扫着扛着工具的学生,他们有说有笑,把落叶扫成一堆。
龙颜快步到教室里,不悻第一眼就望到依婷空着的座位,心里冷冷的,心情又失落起来,强忍之后回到座位。
亦菲在埋头学习,低头不语,长发垂在课桌上,如黄果瀑布!“第一节上什么课”?龙颜低声问。
她看了一眼龙颜,笑了一下,什么劝慰也没说。同情地注视着:“英语!”
龙颜愣了一下,想起这是依婷最爱上的课。这丫头说英语时,像说汉语一样流畅,很轻朗。可是却听不到了。
晚自休后,龙颜早早地睡了。镇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特意在临睡前为龙颜热了一杯牛奶。于是两人又和好如初。子涵又难忍这样的寂寞,强制着自己睡,但无奈强压不住,于是起身而出。外面冷了许多,风从窗缝里挤进来,吻着子涵的脸。
楼道中学生已络绎不绝。这时,可能是上天的安排,或许是凑巧,怡情漫步从隔壁出来,看到子涵凝视着窗外,纹丝不动地站着。
这时怡情突然从隔壁的房间出来了,一眼便看到子涵独自一人站在窗台前沉思,走上前问:“子涵,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子涵动了一下身,轻步走过来,说:“寂寞难耐,在这里静一静”。
“既然你在这里,我就把事说了吧”!“什么事?”子涵迫不及待地追问。
“子涵”。怡情神情恍惚轻声唤道。
子涵又靠前一步,似乎是距离远了,就听不到怡情的柔声细语。“我想离开这里。”
“你说什么?”子涵吃惊地望着怡情。
怡情脸色凝重,重复道:“我想离开这里。”
“为什么?”
“为了前途,我们不能不离开。”子涵慢慢地垂下头,他明白怡情的意思。
“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我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要说的。你知道吗?当初,我为什么能跟你到这里来!”
子涵微颤了一下,这个问题是他一直想弄明白的。轻声说:“不知道!”
“当初,我对我爸爸说的时候,我妈一口否决。但是爸爸却是以大局为重,做事谨慎的他考虑了很久,犹豫了很久。后来,他还是同意了。他对妈妈说,孩子长大了,再养尊处优是对孩子的腐蚀,以后出去难以独立生活。他说是让我出去锻练,锻练……你或许不知,李林老师的爱人,是我爸爸的表妹,当初我爸爸特意把我寄托给她”。
子涵惊呆了,他完全不知道这个秘密,他瞪大眼睛盯着怡情白皙的脸,无话可说,嘴欲张但怎么也张不开,怡情继续说:“父亲他说我完成这学期的学业,明年就不来了。他当初答应我母亲说让我只呆一年。”
子涵面无表情,沉默良久,抬头望着怡情,坚定地说:“我愿意和你一起走,这是我补偿给你的!和龙颜他们晚散不如早散!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想我的父母知道我能回去的话,他们也会很高兴的。”
怡情脸上绽放着欢悦的笑容,如清晨露出水面的百荷花轻盈,柔曼。
子涵看到怡情会心的笑容,情不自禁也跟着笑了起来。怡情开玩笑道:“马上就要到冬天了,你我都是南方人,都怕北方的寒冷,我们……”。
子涵说:“过了这个寒冷的冬天,我们就可以回到属于我们的亚热带”。
那夜,子涵久久不能入睡,考虑到自己的离开无非是对龙颜和镇伟的雪上加霜,于心不忍,模糊中睡着了。
时间慢慢地过,叶子掉光了,天气一天天地渐凉。最近,怡情每天都要拿一些高考题给子涵做,子涵很配合,做的专心致志,前所未有的认真。
然后做完了再拿给怡情批改。近来的武术课,班里的学生能逃则逃,不能逃则囫囵吞枣。因为李林被调去郑州工作,学校换了一个比李林更精练的教练,为人师表,严厉待人,纪律严明,刻苦训练。
同学们对李林老师情深似大海,如此一别,不忍丢下这些自己爱过的学生。
这一张张熟悉的笑脸,坚强刚毅,对生活充满了挑战。许多有自知之明的学生把一多半的精力放在学习文化课上,头悬梁,锥心刺骨。刻苦奋进,跟要去和人拼命似的。
可学习不是一句话,放个屁就算成功的事。所以许多认为高考无望的学生顿时松懈,认为混个毕业证就万无一失了。他们都施行了千金难买我乐意的政策,所以说武校的高三比高一还要乱。
不过有的学生想到转校,一走了知,而且走的特快,一个星期,班内就有三个人离开,一个是豆豆曾大力追过的何嘉宣,二是数学课代表祖雅。三是音乐委员林琳。全是红一色的——她。
顿时班内女生人数又降低,不过这是武校一屡不鲜的正常现象,男生多的都恨不得独立自主称“男儿国”。可不正常的是校内竟是像依婷,文倩,怡情,亦菲这样纯洁漂亮的女生百年不遇。
可惜已经走了一个。
最近学校冷静了许多,比赛不断,得奖不断。井然不序,但这比赛小的可怜。像梵帝岗的国土一样可以弃之不顾。小的可怜,没有轰动全县或全市的功力,所以一个武校如果比一个普通学校冷清的话,那就有点不切合实际。
下午,龙颜闲的无聊,去小山上散步,回想着过去。
小时候,长大后。但都深觉太渺茫了,太模糊,似有雨接连不断地打在冰冷的玻璃上。小时候,曾吃苦耐劳地随爷爷习武,从四岁开始,直到十一岁,白驹过隙,弹指不眨。爷爷因病而去,一个活生生的人,忽然在一眨眼的功夫不见了,消失了,给人留下的不但是惆怅若失,不但是辛酸悲伤。
那段日子是快乐的,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没有伤感,没有高瞻远瞩的期望。生活是那么随意,一个不懂人生是何物不知人间烟火的年龄。但这日子不长久,可以说是短暂的,但也是值的流连忘返。
渡过去总要切心回忆的阶段。到后来,就征得父母的同意,来到这光怪陆离的地方。过着十分快乐的日子,很充实。朋友同学之间无拘无束。相互友爱学习,但是也一去不复返了。永远地过去了,也许永远都回不来了。像人有始有终,脆弱的生命。
可惜的是,自己对明天的生活还抱有无穷无尽的希望。明天是光明,可能会因为自己看着的才华而挥洒的轰轰烈烈,也能可因为自己的消沉,偏俗而虚拟的平平淡淡,物是人非。
然而今天也十分地光明,能有灿烂的阳光照耀的地方,总是光明的地方,如果自己在明天能顶天立地俯览群雄,那么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倒下。
龙颜边走边想,冬天即将来临,这几天连续刮了几天的北风,树叶已经见不到踪影,而老天阴沉沉的,模糊不定,从自己刚来这里的疯狂岁月,到与依婷早恋。
此时龙颜觉得这是一种罪恶。无知的表现,后来升到了高中,到林子涵气壮山河地离家出走,来到这里又共同渡过那次最大规模的拳王争霸赛,那时是光荣的,光彩的,大家手挽手,心连心,齐手把那金光灿烂的奖杯拿来。
当时的场面格外的锦锈山河,一片片朗朗乾坤。
后来依情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似乎这是个令人心驰神往的世外桃源,子涵的快乐与喜悦,伴随着那胜利的凯歌,一同又回到这熟悉的地方。
虽然林子涵和依情是背井离乡,但这里完全像一个温馨的“家”,大家团结友爱,不吵不闹,幸福快乐。
龙颜体会到了当时前所未有,稀疏的情感,但是是短暂的。那可恶的崔丽剑,虽然被绳之以法,便龙颜依旧恨他,因为现在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因为他的阴险,恶毒,因为他的残暴,他的狂妄,现在的生活才变成这样。
龙颜不愿再回到那场惊心动魄的血战。那不可能是一群十六七岁少年所能做的,九死一生的恐怖。自己差点在那月黑风高的夜晚命丧黄泉。如不是镇伟……。
龙颜茫然了,他想到与镇伟这几年来的真情是不能用语言难以描述的也是任何行动无法描述的。想到这里龙颜心中猛跳几下,记的初三的时候,镇伟曾说过在高二以后,要离开去异地学习美术。当时并不在意,但此时想走,却突然后怕起来,子涵,萧海也难说,最近其他业余课。他们总是逃避,看来这一切都不符合事情的发展,可能在这里的故事会永远结束。
龙颜不敢再想,因为无暇之间,竟神不知鬼不觉地渡到城区,车辆两行人络绎不绝,龙颜把手伸到裤兜里,一副闲情意志的样子,缓缓地走在路上。明天是星期天,星期天的晚上没有老师看课。
学生统通自习。天渐渐黑了下来,龙颜瞥了一眼手表,已经六点多钟了!不经意地望去前方,一辆郓城去荷泽的车乌龟似的爬过来。
售票员从车窗中伸出头,一路问个不停,车更近了,忽然间,龙颜顿觉有一莫名的冲动,售票员瞅见龙颜大声问:“喂,小伙子,去荷泽吗?”龙颜稀里糊涂地跨近了一步,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车戛然而止,车破到了程度,刹车竟还这么灵。龙颜一步跨上去,司机见生米煮成熟饭,急忙前驶车上人少的实在可怜,二十多个位子,只有五六个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