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誓报此仇
滇云省最顶尖的医院，一间条件优越的特需病房内，苏小沫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之前莫名其妙烧毁的医疗仪器，也早已经处理完毕，换了一套新的。
苏小沫距离上次在病房中突然苏醒，已经又过去了一天一夜。
在滇云勐仂这几天的经历，几乎超出了一个二十出头年轻人所能承受的极限。
惊吓、恐惧、愤怒、悲伤，还有伤痛，榨干了他所有的精力。
苏小沫这次从昏迷中醒过来，并没有伴随巨大的情绪波动。
他只是睁着眼，静静地看着病房屋顶白茫茫的天花板，一句话不说。
鉴于之前他苏醒旋即又昏迷那刻，伴随出现烧毁仪器的奇异状况，医院和相关部门又增派了人手，在他身边24小时值守。
因此在他再次睁开眼睛那一刻，就有专人及时汇报给了上级。
不多时，病房的门开了，一个身着藏青色夹克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穿白色大褂的年长医生。
“你终于醒了，苏小沫！”穿夹克衫的中年人几步走到病床前，问候苏小沫。
这个声音苏小沫有印象，就是他第一次苏醒时，隐约听见对话中的那个声音。
“嗯……”苏小沫不经意地点点头，这个动作使他感受到头上还是有些许疼痛，但已经好多了。
“你不要动。”中年人看出了苏小沫的不适，赶紧一摆手，“小苏同志，你辛苦了。我是大华国安全署的，姓王。”这个中年人声音低沉中还透着和蔼，一股标准的领导慰问腔。
“领，领导好！”苏小沫活这么大没怎么接触过当官的，一时间有些紧张。
“诶，不用那么客套，什么领导不领导的，叫得随意点。”中年人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
“那……我叫您……老王吧？”苏小沫略显局促地试探道。
“咳咳咳……你，叫我王处也行。”这位和蔼的王处脸上闪出一丝尴尬。
“王处您好！”苏小沫这回变得很乖巧。
“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想知道，我可以回答你。”
王处长说完，向那位身后的那位医生示意了一下。
医生见苏小沫状态正常，明白王处长要和苏小沫谈一些涉密的事情，点了下头，出去了。
苏小沫此刻感受到自己脑中的逻辑异常清晰。
他没有问诸如“我在哪里？发生了什么？”这类没有营养的问题。刚才他醒来看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已经把很多问题想明白了。
“周潜呢？”苏小沫表情严肃地问道。
这个问题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周潜同志……目前下落不明。”王处同样面色严肃，默默地低头。
从现场的搏斗痕迹以及一摊摊血迹来看，王处长认为周潜很可能凶多吉少，但是却没有发现他的尸体。
“下落不明？”苏小沫悲伤的表情中闪过一丝诧异。
当时周潜在他的怀中已经没有了气息，可是此时王处长口中的“下落不明”，让苏小沫对周潜的结局又保持了一丝丝的幻想。
虽然他清楚以周潜当时身中数枪的情况，想要生还几乎是绝无可能了，但是毕竟还没有发现他的遗体，就让人有了对奇迹的盼望。
“是的，我们派人扩大范围，仔细寻找，但是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周潜同志的下落。”王处长沉声道。
几乎两天两夜过去了，看来周潜生还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
苏小沫默默闭上眼睛，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
可是周潜的遗体去哪了？
难道是被野兽叼走了？还是被红狼运走了？
在追击他和周潜的佣兵中，苏小沫并没有发现红狼的踪迹，此刻他想起那个让他恐惧的佣兵头领。
“他们的头儿抓到了吗？那个叫红狼的家伙？”苏小沫问道。
“现场只发现了六名佣兵的尸体，其中并没有红狼。目前也没有发现红狼和另外一名佣兵的踪迹。”王处长叹了口气。
六名佣兵的尸体？
苏小沫记得佣兵一共八个人，四名被周潜射杀，一名被自己爆头，还有一名应该是被自己恍惚中戳死了。
如此的话，看来红狼和前出探路的那个叫山鬼的佣兵大概率是漏网了。
苏小沫依然虚弱，但此刻心中的愤怒化作力量，依旧让他的手掌紧紧攥成了拳头。
他瞪着通红的眼睛，暗自把红狼和山鬼这两个佣兵记在了心里。
周潜替他挡了两枪，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苏小沫的生命。
可是那个照片中可爱的小女孩却再也见不到她的爸爸了！
红狼和他的佣兵一个都不能放过！
苏小沫发誓一定要给周潜报仇！
“这家盗取‘超级芯片’的境外势力叫什么？可以告诉我吗？”苏小沫脸色冷峻地问道。
王处长摇摇头：“这个势力牵扯的方方面面很深，也属于机密的一部分，目前无法向你透露。”
王处长的语气很坚决，苏小沫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他明白，只要找到红狼，就不怕了解不到这个境外势力的信息。
半晌之后，苏小沫又问道：“我头上的东西怎么样了？能取出来吗？”
王处长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在你昏迷的时候，通过在线会诊，全国顶尖的几位脑科专家经过了几次商讨，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没有合适的技术手段把它取出来……”
“取不出来？还要留在我的脑袋里？”
王处长意味深长地看着苏小沫，继续说道：“如果强行取出的话，可能会对你的脑部造成伤害，我们不能这么做。”
“啊？”
苏小沫有些惊呆了。不是说这芯片只是埋在了我的头皮中吗？
难道出现了什么变故？
他想起了自己被桑吉尔夫暴揍后，脑袋出现过难以忍受的疼痛。
“可能是你之前受到过撞击，或者别的原因，总之，这枚芯片现在已经插入了你的颅骨内。”王处长解释道。
苏小沫忽然想起了那时自己一枪爆头佣兵，并且和铁匠搏斗时的奇怪状态。
那种能力并不是自己一个学生所能具备的。
难道那些都是因为插入自己脑中的这枚芯片？
王处长见苏小沫心事重重，以为他是在担忧自己脑袋的情况，安慰道：“不过你暂时可以放心，目前这个东西在你脑中即使不取出，也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请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一定会研究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的。”
“周潜告诉我，这是一枚超级芯片，非常重要。”苏小沫说道。
王处长正色道：“是的，鉴于这枚芯片暂时还要在你脑中一段时间，我认为你有权知道一些事情。”
接下来王处长把有关这枚芯片的来龙去脉，觊觎芯片的境外势力，以及周潜作为卧底的任务和经过，大致和苏小沫讲述了一遍。
“周潜同志不顾自己的安危，就是要保护这枚芯片不被境外势力窃取。可惜他到现在还下落不明……”
说到这里，王处长看向苏小沫问道：“你能和我说说你所知道的事情经过吗？最好详细一些。”
王处长说完，叫进来了一个拿着本子的秘书模样的人来，准备记录。
苏小沫略微沉吟了一下，开始慢慢讲述他这几天在勐仂地区游玩，被绑架等等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但猫眼和桑吉尔夫突然丧失了行动能力之时，他意识模糊，因此只是说明了他当时几乎被桑吉尔夫打晕，而后清醒的时候就发现二人已经被周潜击毙。
并且苏小沫还隐瞒了他抢过周潜手中的枪，击毙了那个叫比尔的佣兵，以及他和铁匠搏斗的事情。
他还不敢肯定当时自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且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偶然爆发的奇怪能力。
他只是说等自己跑回来找周潜的时候，周潜已经将三名佣兵击毙，并且用匕首将铁匠刺死。
见到周潜身中数枪，自己浑身鲜血，愤恨不过，才又抓起匕首在铁匠身上泄愤的。
那名记录的秘书，对苏小沫含糊篡改的事情经过有些疑惑，待他开口询问的时候，苏小沫却一口咬定他当时意识已经恍惚，能回忆起的事情就是这样了。
王处长若有所思地看了苏小沫片刻，打断了秘书的问询：“好了，小张，先记录到这吧。”
秘书见领导发话，只好就此作罢，合上了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