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毕业旅行团
蓝星,大华国,滇云省的一家顶级医院内。
一位官员模样的中年人正和一位身着白色大褂的医生低声地交谈着。
“他的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轻微脑震荡,目前看来,这些外伤问题都不大,休养几天就无大碍了。但麻烦的是,他头皮中的那个东西,在经受撞击之后,意外地插进入了他的颅内……”
“嗯?可以取出吗?”
“王处长,这是ct,那东西恰好顺着颅骨的缝隙,几乎全部插入了他的脑组织之中。您看,就是这里,很深。”
“有最佳的解决方案吗?”
“已经汇集全国的几个顶尖专家,线上视频会诊过了。以目前的医疗手段强行开颅取出的话,这种深度肯定会严重损伤他的脑组织,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
“可是……这东西对我们太重要了。”
“东西取出来后,即使他能活下来,大概率会成为植物人。”
“继续观察,我会把情况如实汇报上去。”
苏小沫迷迷糊糊地听到了这么一段对话。
一阵浓重的消毒水味,飘进了他的鼻子里。
他下意识地想睁开眼睛,看看此刻自己究竟是在哪里,可是眼皮沉得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我这是怎么了?
躺在病床上的苏小沫闭着的眼皮抖动,眉头微蹙。
他努力地想回忆起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突然感受到了脑袋里刀砍斧剁般的疼痛。
“看!他的脑电波有变化,是不是要醒了!”
“啊啊啊!”
脑中突来的剧痛完全超出了苏小沫承受的极限,他控制不住地嘶吼。
“滋滋滋滋……”
病房中响起一阵电流干扰的声音,一股电线烧焦的味道冒了出来。
连接到苏小沫身体的各种医疗电子设备,集体出现短路故障,都烧毁了。
苏小沫又昏了过去。
一周前。
大华国滇云省勐仂自治州的一个小山村。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静谧群山笼罩在白色柔和的月光中。
空气中弥漫着木材燃烧的香气,笑声和谈话声交织在一起,中间频频还夹杂着酒碗碰撞的清脆声。
苏小沫正和同学们在篝火载歌载舞,开怀畅饮。
这是京城联合大学大四年级学生们自己组织的一次毕业旅行。
本来苏小沫对这次毕业旅行没什么太大兴趣,此刻的他正在为毕业后的工作发愁。
本来他上的这个大学就是一所二流垫底的学校,再加上他大学期间除了打游戏就是和死党郭胖子厮混,对专业知识一窍不通,以至于前阵投了不少简历都石沉大海。
他家里本就是普通的工薪家庭,自己毕业后的工作还没有眉目,反而又向家里要几千块钱出来旅行,心里总是觉得不舒服。
毕竟他也是二十出头的人了,继续一味地花家里的钱自己也觉得不太光彩。
事到如今他开始有些后悔大学四年虚度的光阴了。
但是他还是没有架住死党郭胖子的游说,并且还听说自己心仪的系花顾欢欢也参加了这次旅行,于是还是厚着脸皮和家里要了钱,和郭胖子一起报了名。
苏小沫他们一行人本次的毕业旅行计划行程一共八天。
八天滇云省勐仂地区深度自由行。
这个年代的年轻人几乎都对跟团游的模式嗤之以鼻。
在国内没有语言障碍,各种地图、攻略、订房订车的app一大堆,非常方便。
没人愿意忍受跟团游的操纵感,东西买少了,还得忍受某些无良导游的明嘲暗讽。
滇云省勐仂地区是这几年国内炒得最热的几个旅行网红地之一。
“毕业狂欢旅行团”本来计划的行程都是游民俗古寨、逛夜市、当地酒吧蹦傣迪等网红项目,但没过几天,同学们就被人山人海的嘈杂磨灭了游玩的兴致。
再迷人的地方也会被黑压压的人头削减掉大半美感和意境。
于是同学们开始计划调整剩下几天的旅行计划,决定体验当地原生态的生活,前往边境大山里未开发的村落。
当然,团队之中也有少数声音对这个随性的建议提出了质疑。
担心边境掸国比较乱,之前电诈、绑架、噶腰子的事件层出不穷,勐仂又靠近边境,前往未开发的山村会有安全隐患。
但质疑之声很快被淹没。
前不久掸国的诈骗团伙基本都被剿灭了,又是在大华国境内,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同学们开始分头行动。
有去向徒步野营团打听原生态村落的,有联系交通工具的,还有人回到民宿取消后几天住宿的。
年轻就是任性的资本。
苏小沫对这个提议不置可否。
他出来玩纯粹是受到郭胖子的怂恿和顾欢欢吸引才来的,至于去哪玩他感觉都一样。
于是来自京城的“毕业狂欢旅行团”几经辗转,来到了勐仂自治州东部,一个靠近边境的小山村中,开始享受这里的原生态生活。
当地山村民风朴素,老乡们热情地接待了这群来自京城的大学生们,腾出了好几间屋子供他们居住,并且晚上还在空地上给他们点起了篝火。
篝火熊熊燃烧,火光在每个人的脸上跳跃,将他们本就被酒精刺激的脸庞映得更红了。
即将踏入社会,各奔前程的他们,此刻暂时将求职、面试等等抛到了脑后,眼前只有肆意的青春,四年的同窗,还有倒之不尽的一碗碗米酒。
这一晚,改变了苏小沫本该平凡的一生。
人们常说“以茶代酒”,然而在勐仂这个地方,当地人却习惯“以酒代水”。
当地民风本来就淳朴热情,再加上苏小沫他们一行人还付了一笔在当地人看来颇为可观的食宿费,使得提供住宿的村民更是心花怒放,在陪他们载歌载舞的同时,时刻不忘将年轻客人们碗中的酒添满。
围着篝火的年轻人们一个个酒酣耳热,就连系花顾欢欢都推脱不了主人们的热情,喝了好几大碗米酒,白皙的脸颊泛起阵阵红晕,更显娇媚。
苏小沫更是心情愉悦。刚才跳舞的时候,他终于找到机会凑到了顾欢欢身前。借着酒劲儿,他竭尽所能地展示他那尴尬的舞姿。
“大貔貅”“黑桃a”“科目三”,苏小沫在酒精的刺激下,把平常某音刷到的各种“社会摇”,按照脑子里模糊的记忆似是而非地扭了起来。
虽然舞姿尴尬滑稽,但效果挺好,逗得美女顾欢欢花枝乱颤,前仰后合。
在郭胖子的带头起哄下,苏小沫更是和顾欢欢连着干了好几碗酒。
“尿喝得多了酒就特别多!胖子,陪我走走肾去。”酒量不大的苏小沫喝的话都说颠倒了。
“我还不想尿呢,你自己去呗!”
郭胖子顾不上搭理苏小沫。他正对着坐在他身边儿,房东大叔的女儿一通胡侃呢。
郭胖子本名郭满满,家里有钱,因此也不着急找工作。
没来滇云之前,他就一直心心念念着开朗多姿的傣族姑娘,这回终于遇上了。
房东大叔的女儿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虽然相貌普通,没有郭胖子理想中的傣族姑娘那样婀娜多姿,袅袅动人,但性格开朗。
无论郭胖子给他讲什么,她都会极其配合地哈哈大笑。
苏小沫白了眼郭胖子的贱样,打着酒嗝自己往厕所走去。
不巧的是厕所门锁着,里面有人。苏小沫等了会,有点憋不住了。
“大叔,您这哪儿还有厕所啊。”
房东大叔乐呵呵地看了苏小沫一眼:“大晚上的,这不遍地都是吗!你一个冒多哩(小伙子),又不是人家哨多哩(姑娘)。”
苏小沫一想也是,这一个小山村,晚上黑漆漆的,不远就是荒山野地,哪不能尿啊!
但毕竟还有顾欢欢等几个女同学在,让人家看见他随地小便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苏小沫还是多走了两步,找了个僻静的土丘边上才解开拉链。
随着身体一激灵,苏小沫轻轻地吐了一口酒气。
他心满意足地拉上拉链,整理好裤子,正准备转身回去,突然脖子一紧,被一股大力勒住了。
苏小沫第一反应认为这肯定是郭胖子这个孙子给他犯坏呢,刚想说声“郭胖子你丫滚一边去”,可是这股力气太大,扼得他喉咙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窒息感让苏小沫本能地想用两手扒开勒在他脖子上的胳膊,可是他刚扭一动身体,脑后就受到了一记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