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破碎的梦魇
杀掉那个奇奇怪怪的男人，凯托简单包扎一下伤口，因为圣杯的愈合能力太强，现在胸口上只有一道浅浅的伤口。凯托看着那个男人干枯的尸体，内心没有一丝丝的波动，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凯托推开门，森林中弥漫着令人茫然的雾气，在一片静谧之中，无数被兽化瘟疫折磨的患者，行尸走肉般晃荡在路上，远处有些模糊的身影，似乎是一堆毒蛇缠绕在一起，伸出来的头部吐着舌信子，一喘一息中嘴中流出剧毒的唾液。
火焰可以驱逐怪兽，不知道说这话的人有没有和这么荒诞的怪兽交手过。凯托举起火把，那群蛇缠绕在一起的聚合物并没有害怕，反而冲着明亮的火光突过来。凯托挥舞着镰刀，蛇形聚合体外层的蛇掉了下来，但是并没有死亡，似乎凯托的行为只是增加了敌人的数量。凯托身后也不平静，兽化瘟疫折磨下的人类，竟然从头部喷射出蛇头，张牙舞爪地逼近凯托，前有蛇后有狼，进退两难。
凯托向后挥舞镰刀，把后面的蛇人拦腰砍成两半，腿部不再动弹，但是另外有蛇头的那部分身体还在匍匐着朝凯托爬过来，切口处还在不断流着鲜血，似乎兽化瘟疫已经让人消失了痛感，这种非人的生物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趁凯托疲于应付后面的蛇人，前方的蟒蛇聚合体也没闲着，步步紧逼的同时，伸出粗长的蛇身，紧紧捆住凯托的双腿，不断收缩，好像打算就这样碾碎骨头。即使感受到了腿部的剧痛，凯托自己也难以挣扎，这种前后夹击的情况实在是捉襟见肘。凯托眼瞳之中的青色火焰更是雪上加霜地开始闪烁，烧灼着凯托的双眼。
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凯托陷入了深深的绝望，索性解除了左手的镰刀的变化，任由自己被一片黑暗淹没。当眼瞳不再有灼烧感的时候，凯托睁开了双眼，腿部的感觉已经消失，看来已经被捏得粉碎，只剩下骨头的残片留在身体里，而残片又划开了血管，无数的血液顺着伤口不停地流出来。左手似乎再次被扯下来，创口也喷涌出大量的鲜血，半截的蛇人正在舔舐地上带有灰尘的肮脏血液。身体似乎已经四分五裂正在被野兽蚕食鲸吞，唯一还有感觉的右手握着那把黄金色的包裹着青色火焰的大剑。但是大部分的神经断了，只剩下一把即使是天下无敌的大剑又有什么意义呢？
无数的回忆开始在脑海中闪回，上次这样又是什么时候呢？那个人偶的样子逐渐模糊起来，“我已经失去了所有可能了吗……”
“不，你还有最后一条路。”人偶开口说道，“成为伟大的神祇吧。向一切阻拦你的家伙挥刀，缔造理想乡吧。”
“啊啊啊啊！”凯托突然一阵惊醒，手中还握着那盏精巧的圣杯，左手早已经恢复正常，只是被青色的火焰包裹，似乎能够幻化为任何物品。双腿也跟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甚至变得更加灵活。右手有一阵剧痛感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青色的火焰开始覆盖全身，然后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痛苦，等凯托再次苏醒，他看着路边的水洼，自己全身烙下了一个青色的刺青，一阵碎裂声传来，周围的景象开始破碎，所有的事情仿佛一场梦境。
凯托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朝着前方投去。在他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身影，仿佛一座高山般巍峨耸立着。这个庞然大物正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凝视着凯托，脸上充满了惊愕和诧异。它那巨大的眼睛犹如两个灯笼一般，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凯托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从对方身上传来，让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可是那个庞大的身躯却发出了完全与身躯不匹配的稚嫩的声音，他哆哆嗦嗦道：“是谁！？你！你！你！怎么知道！我…我的存在！我可是……梦境之主！”
“就是你这家伙在操纵着我吗？”凯托一脸冷漠，似乎对这个结局丝毫不意外，他讶异的是与这个巨大身躯不符的稚嫩声音。左手化为一把武士刀，右手紧握着刀把蓄势待发。“如果你不打算垂死挣扎的话，我就要让你身首异处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梦境之主突然爆出一阵惊悚的笑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凡人，不要以为能破我的局就和我对抗啊。我马上送你去见地府之主那个变态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地府之主已经被我收拾了，既然你和他沾亲带故，那我更不能放过你了！”梦境之主听着凯托的话，先是一脸戏谑地说：“就你，别做梦了，那个死变态可没有那么好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梦境之主突然捂住耳朵，似乎是在和地府之主联络，然后他的表情变成了惊恐万状。“不可能！不！可！……咳咳咳咳！”梦境之主瞪大了双眼，连忙跪下来，不停地朝凯托磕头，但是把一只手背在身后，似乎打算召唤什么东西。
“啊啊！”可惜这种小把戏直接被凯托看穿了，他几个垫步上前，灵巧地绕到梦境之主的身后，对着打算召唤什么的那只手拔刀斩，刀出如迅雷，然后帅气地甩干刀上的血迹，华丽收刀。那只手掉在地上，逐渐化为一把灰烬。
“这种小伎俩，别做梦了。”凯托依旧冷漠地看着梦境之主，但是梦境之主好像并没有什么真实的反应，刚刚的惨叫也好像在装模作样地叫了几声。“我可是梦境之主，怎么能不做梦呢？”从这片深邃的黑暗之中突然伸出无数黑手，试图束缚凯托的行动。“深渊可是我的主场。凡人。”梦境之主从一团黑雾之中走出，刚刚砍下的手完好无损，“别白费力气了，你杀不了我的。”
“那就来比比谁的脑洞更大吧。”凯托的身影突然分成了六个，每一个分身都握着那把武士刀，把把都有青色的火焰，即使是梦境之主，刚刚砍手的一瞬间的痛苦也足以让他刻骨铭心。“六把…虽然自己的身体可以通过梦境之中的技能来治愈，但是六把…是不是太多了…”梦境之主捏了一把冷汗，但还是强装镇定地笑着说，“你又砍不到我的身体，你想……”梦境之主正说着，被自己的话突然噎住，身体确实无法对自己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头颅…他正打算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吸不动了，鼻腔和气管之间被切断了，梦境之主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人头落地。
周围的黑暗逐渐散去，凯托有些脱力地站在酷似猎人梦境的伊始之境，这时候一个真实的人偶扶住凯托，“谢谢你，善良的猎人，你打败了梦魇，这里不属于你，我将会送你回到现实。”然后又压低声音说了什么话，凯托一脸冷漠地点了点头，有些震惊地看了看水洼中的自己，没有头发，眼中闪烁着青色的火焰，全身惨白，似乎是什么人的骨灰，以及青色的刺青。
人生如梦，如幻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