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敬畏与泛滥

    凯托擦掉蒙住双眼的鲜血，看着远处有一盏散发着青色光芒，在之前肯定没有的煤油灯。他拖着自己半残的身体靠近那盏在这寒冷的墓地中唯一些许温暖的灯，突然从灯的缝隙中窜出一些白色的异形，他们看了看凯托，又看了看灯，似乎想从那张非人的脸庞上挤出一丝笑容。它们伸长手臂形成丝线捆住了凯托，并且把他拉入了青色的光芒之中。

    等凯托再一次苏醒过来，他又回到了之前人偶所在的梦境。人偶对他斩杀了那个男人的行为微微一笑，开口说道：“猎人，你做的很好。那个男人，也是异乡人，叫做加斯科因神父。看来意志不够坚定的人就会在杀戮野兽的途中，和野兽的界限逐渐消失，屠龙的勇士终究成为了恶龙啊。”

    “我要怎样离开这个噩梦？”凯托看着人偶问道。人偶静静笑着，看向梦境唯一上锁通向花团锦簇的园区的大门，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知道。”

    凯托当然不信这一套说辞，但是他没有选项。“参与猎杀，自然能找到答案啊。”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凯托回头一看，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者出现在自己身后。老者笑着说：“参与猎杀，等到你破除梦魇，你就可以选择看见真正的日出了…”“你是谁？”凯托警惕地问道。老者沉默了一会，哈哈大笑道：“失礼失礼，我叫葛曼，这里是猎人梦境，什么东西都可以使用，嘿嘿人偶你也可以。咳咳咳……”葛曼伴随着他一阵剧烈的咳嗽竟然凭空消失在凯托面前。看着葛曼留给自己的采血瓶，凯托陷入了沉思。

    此时突然一阵剧痛，凯托痛苦地捂着眼睛，如同第一次觉醒一样，眼睛又开始被青色的火焰烧灼着，但是在火焰之中，他看见一些不熟悉的画面。

    “我要离开了，大师。”一位身穿学院风格服饰的男子朝躺在安乐椅上的老者说道，老者看了看窗外的月色，不以为然地闭上双眼，叹道：“利用这种方式治愈的人，终究会得到泛滥的报应。”

    “我心意已决，大师保重。”又是一阵刺痛，凯托又回到了清晰的第一层梦境之中，眼睛不再烧灼了，他似乎找到了自己如今的出路。循着旧时的楼梯，绕过兽化的人群，凯托来到一道大门之前，大门的把手都没有了，也没人知道它的过去了，门上潦草地贴着一张告示：火焰早已净化了一切，旧时的劣人不会威胁圣人，请回去吧。

    凯托不屑一顾地扯下告示揉成纸团丢进草垛，用力推开了尘封已久的大门。远远地，有一名怪异的猎人正在尝试和凯托说话：“你最好离去，火焰早已经净化了一切，这里只是旧时的回忆，没有你需要的东西。”凯托尝试走了几步，前方立刻出现了机枪扫射出来的子弹，“你可真不怕死。”塔楼上的猎人看着凯托冷冷地说道，开始拿着机关枪扫射支援了下面居民的攻击。

    那些居民并不和上面的居民一样保持着人类的模样，隐藏在灰烬之后的身形已然是怪兽的阴影。火焰可以驱赶怪兽，无论什么颜色。有些居民不穿上衣，发达的毛发让他们在无眠的夜中维系着生命；有些居民盖着破布，似乎打算挡住自己的脸，破布之下，是可憎的尖嘴猴腮，喘着粗气，爪上带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