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063
当天晚上回去, 郭小翠干了活就躲在屋里思考如何接近宋清嘉的事。
她父亲死后，都是住在大伯家里。
大伯就是个普通渔民，家中不富裕, 连个纸笔都没有。她只能用一根竹签烧黑，勉强在地上写写画画, 稍微顺一下思路。
距离十年浩劫结束还有五年，五年时间, 足够她和宋清嘉搞好关系。郭小翠记得，宋清嘉因为家庭成分，在学校总是被欺负, 上辈子的时候，她为了融入同学的集体，也加入过欺负宋清嘉的小团体, 现在绝对不能这样干了。
宋清嘉现在还是个孩子, 不过他和其他孩子不一样，家庭的遭遇会让他更难打开心房, 而且防备心会很重，要想和他走近, 是一个长期的战斗过程。
还好她发现这一号人物的时机不晚, 现在完全来得及！
最重要的一点，宋清嘉可是78年的高考状元, 这肯定少不了他那个做大学教授的爷爷辅导。
大ge命结束后, 读大学的那批大学生，有不少都是以后各行各业的精英人才，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到时候考上大学, 认识这批精英人才, 她才能实现阶级跳跃。
郭小翠拿着木棍戳了戳地面，看见地上列的年份。
可惜时间过得太久，关于宋清嘉的记忆很多都模糊了。现在存放在脑海里的，只是他成功后别人评价他投资眼光独到，手段雷厉风行的评价。
哦对，还有当年，他爸爸来岛上，听别人说是把他给接走了，那他妈妈呢？
郭小翠敛了敛目光。
在地上打了个问号，思考两秒，她站起身用脚把地上画的东西蹭花，暗暗下定决心。
她不能再和沈家纠缠了，脱离了沈家，她照样也可以找到保她以后荣华富贵的人！
这个念头刚起，屋里的门就被打开了。
大伯家的堂哥看她一个人在屋里偷懒，一眼瞪过来，没好气地说，“活都还没干完，你怎么在这里躲着，吃了饭就躲懒是吧？”
郭小翠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若不是为生活低头，她才不会甘愿屈居在这个小地方，大伯这家人就是愚蠢又没出息的渔民，就连她这些堂哥也是，问他们想做什么，回答竟然是捕很多的鱼，说高考都取消了，读书也没有用。
太愚昧了！
郭小翠心里不屑，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现在可不敢当面顶撞堂哥，反倒挂上一副甜甜的笑颜，问：“大哥，你认识宋清嘉吗？”
堂哥瞥了她一眼，“谁？”
“宋清嘉，就是……经常被欺负的那个。”
提到这个，堂哥脸上浮现显而易见的厌恶，“不认识，但是我知道，听别人说他家里以前沾资本主义，你问这个干什么？”
“哦，我就是今天去海边帮忙遇到他了，他家住在哪啊？”
“就住那边巷子尾……”堂哥察觉些不对，绷着一张脸训她，“这种资本主义沾边的坏分子你离他远点，我们可都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小心别人看到你和他来往欺负你！”
郭小翠随口扯谎：“我当然不会和他来往，他那么讨厌，我这是去教训教训他！”
宋清嘉在岛上的名声一直不太好，看到他被欺负，一半的人是觉得不关自己的事，一半则是幸灾乐祸。堂哥正好就是后面那一半，郭小翠要去欺负宋清嘉，他倒是不介意。
那边郭小翠憋着法子想靠近宋清嘉，沈家这边自然是毫无察觉。
这个暑假，雨生来了以后，沈锦朝天天带着他出去撒欢，通常一天在家里都看不见人。少见的是，在外面也没给叶士兰惹事。
若是平常，沈锦朝一泡在外头，三天两头就听他和谁谁谁打架了。这段时间没听到他闯祸的消息，叶士兰竟然觉得有点意外。
八月的莱州岛天气依旧很好。
每天天亮得早，不到八点孩子们就醒了。书韫惯来要比两个哥哥起得早些，今日她刚从被窝里起身，就听到帘子后，雨生和沈锦朝在那里争论。
“现在该怎么办？我们肯定会被兰姨骂的。”
“雨生，你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了，可是现在不是在说这个的时候。”
沈锦朝的语气十分语重心长，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在尽力说服雨生，“相信的话你可以听我说的，你承认这是你干的，我爸妈肯定不会骂你。”
雨生沉默了好一会，“可这不是我做的，你这是在撒谎。”
“可是你没有证据不是你，咱俩都在床上，要么是你，要么就是我，你裤子也湿了对吧？”
“……”
叶书韫越听越觉得奇怪，哥哥们怎么一大早就开始吵架了？
她下床穿了鞋，“哗——”一下拉开帘子，探出一颗小脑袋去问：“哥哥，你们怎么了？”
雨生和沈锦朝被吓了一大跳，连忙跳上床去，拉着铺盖遮住自己，异口同声道：“没什么！”
叶书韫穿了一件小褂，宽大的麻布裤子，裤脚还往上挽了两圈。她狐疑地看着两个哥哥，表情认真又不解，加上刚睡醒的一顶爆炸头，小模样怎么看怎么可爱。
忽地闻到空气中传来一股怪味，她仰着脑袋嗅了嗅，小巧的鼻翼耸动，随即皱了一下眉头，“怎么臭臭的？有一股尿尿味！”
沈锦朝和雨生面颊一红，前者先发制人，指着雨生就道：“雨生尿床了！”
雨生哪想到沈锦朝这么不讲武德，居然把事情推到他身上，小脸顿时涨得通红，在妹妹面前维护自己的尊严，“我没有！”
“可是你屁股是湿的。”
“明明是你尿得太多，沾到我的裤子上了。”
沈锦朝丝毫没有雨生的羞赧和慌乱，还露出一副“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就勉强帮你背锅的语气”道：“雨生哥，你是我表哥，我是你兄弟，咱们都是睡一张床上的，你尿和我尿有什么区别。”
雨生：“……”
雨生服了。
沈锦朝是从哪里学的油嘴滑舌。
论胡说八道，雨生自认为他是说不过沈锦朝了。在这里争论半天，回头还不是要给沈叔叔和兰姨说。
他有些气愤地哼了声，就听到叶书韫在旁边咂了咂嘴。
两人同时扭过头，看见的是妹妹带着点无语和嫌弃的眼神。
好像在说：你们俩怎么都这么大还尿床？
雨生脸皮薄，又是寄住在沈家，书韫妹妹这一个眼神看来，足够让他羞得没脸见人。但是沈锦朝像是经历了大风大浪一样，一本正经地给妹妹说：“韫韫，只要是小孩子都会尿床的，不信你可以问妈妈，你小的时候是不是尿过床。”
叶书韫不上当，“可我现在已经长大了。”
“万一以后你也尿床呢？”
“我每天睡觉前都不喝水的。”
见这两兄妹开始争论起来，雨生无奈地叹了口气，竖掌打断二人，“锦朝，韫韫，等一下。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们得先想好怎么给兰姨说尿床的事。”
沈锦朝：“就说是你尿的呀，我妈肯定不会骂你的。”
“可是……”
“我想到啦！”雨生担忧的事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书韫就大叫一声，伸出食指道：“你们可以把床单给弄干净，不要让爸爸妈妈知道就可以啦。”
雨生：“可是我们不会弄……”
“我教你们，你们等到爸爸妈妈去上班以后，就把床单给拿到下面去晒。今天太阳大，肯定一会儿就晒干了，那这样爸爸妈妈肯定就不知道了呀。”
两个小家伙沉默了一下。
思考几秒，相互间对视一眼，互相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情绪。
好像可行！
说那时快，两人前脚决定好，后脚就一起把尿湿了的床单换下来。
书韫起床下去后，他们还把尿湿了的裤子换下来，打算一会也拿下去晒干。
今天叶士兰上早班，用了早饭，她送沈耀武出门后，自己也去了医院。
雨生和沈锦朝在院子大门前看着两人离开，等了一会确定他们不会原路返回，二人对视一眼，迅速窜上二楼把画好的“地图”拿下来。
“雨生，你快拿一张凳子过来，咱们站在上面把被褥晾干！”
“好。”雨生去屋里搬了一张椅子，刚放在地上，沈锦朝就踩了上去。
他拉着被褥一角，雨生又去拉下面的，被褥一张开，一股奇妙的味道扑面而来，臭得雨生下意识捏住了鼻子。
孩子用的床单被套都不是很大，而且被套主要是湿了沈锦朝的那床。
刚晾好一床被套，雨生把床单拿起来给沈锦朝，卜怀礼就带着两个小伙伴，大喇喇地走进沈家院子里，“锦朝，雨生，走，我们去山上玩！”
沈锦朝和他熟，两人平时叫对方出来玩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
看到沈锦朝带着雨生在院子里晾床单，卜怀礼觉得奇怪，三两步就走上前，“你们家为什么是你们洗衣服呀？”
而且床单这么大，在家里都是大人洗的。
沈锦朝二人没想到卜怀礼这么早就带着人来了。
要是被别人知道他尿床，那他以后在岛上还有什么脸面？
正要劝卜怀礼他们先出去等一下，一阵风刮过来，他没有抓紧手上的床单，床单就像是迎风的船帆一样，顿时鼓了起来，随即上头他拿住的地方一松，就被吹了出去。
雨生见状，正要去帮忙，手里的床单也没有拿稳。
撑开的床单就这样被风一吹，正好把卜怀礼三人给罩住了。
沈锦朝：“……”
雨生：“……”
卜怀礼虽然没有主动洗过衣服，但也知道，洗衣服要么用肥皂，要么用碱面。但是肥皂不多，家里大多数也舍不得用肥皂洗，如果是碱面的话……
这绝对不是碱面的味道。
又朝床单上嗅了两下，浓烈的尿骚味迎面扑来，卜怀礼和另外两个伙伴连忙把床单拿下来，展开来看了看，才发现上面的“地图”模样。
卜怀礼还没来得及喊，一起的伙伴就先说：“我知道了，锦朝尿床了！”
沈锦朝：“……”
卜怀礼跟着喊：“锦朝，你居然尿床了？”
还剩下没说话的那个小伙伴，足足愣了五秒钟，才捂着肚子大笑，“沈锦朝尿床了哈哈哈！”
笑完就算了，他似乎还觉得不得劲，一趟就跑出了沈家的院子，跟以前卖报的喊“号外”一样，边跑边喊：“沈锦朝尿床了！沈锦朝尿床了！”
沈锦朝：“…………”
男孩儿顿时气得不行，在凳子上跺了两下脚，从上面跳下来就追了出去，“你给我站住，再乱喊信不信我揍你！”
“沈锦朝尿床了！”
“你站住！”
“你尿床！”
……
听到动静的书韫从屋里出来，院子里已经不见沈锦朝的身影。
在凳子旁边的三人还保持着看向外面的动作，依稀还能听到从远处传来“尿床”的喊声。
张洋踱步过来，一脸八卦又觉得不好意思的样子，悄悄问叶书韫，“韫韫，你哥真尿床了？”叶书韫觉得哥哥今天真是太丢脸了！
不过沈锦朝可是她哥哥，她必然是不可能当着其他人下哥哥的面子，一脸正色道：“那个不是尿床，是每个人从小孩变成大人必须经历的事。”
尿床是小孩子才尿的，等到长大后，肯定就不会尿了。
哥哥尿了这么一次，以后不再尿的话，就说明他要长大了！所以尿床是每个小孩子长大都要经历的，别人不应该这么笑哥哥。
张洋见叶书韫这么认真，一时之间也被她给唬住了，正了正颜色，对卜怀礼他们说：“锦朝不是尿床，他只是做了从小孩变成大人要做的事。”
小伙伴道：“说白了，还不是尿床吗？”
卜怀礼不愧是沈锦朝的好兄弟，知道好朋友尿了床，还是站出来帮他解释：“对，每个人都会尿床的，等我们变成大人就不会了，这个是必须要经历的。”
雨生连忙帮腔。
非凡如此，他们担心刚才一起的伙伴把消息传得太远，结伴一起去帮沈锦朝解释。
直到叶士兰当天下班的时候。
来换班的同事一看到她，便道：“叶同志，我记得你家锦朝今年才8岁吧？”
叶士兰把护士服换下来，挂在挂钩上，“是啊。”
“哟，那怎么这么早就开始发育了？”
叶士兰：“？”
叶士兰：“什么发育？”
同事说：“刚才我来的路上听人说的，你们家属区那边都快传遍了吧。说是今天早上你家锦朝不是那个吗，今天早上在洗床单和裤子，还到处给人说他要从小孩变成大人了。”
叶士兰：？？？
沈锦朝？？她儿子？？？
怎么她儿子要发育了他都不知道？？
同事都是儿科护士，对孩子的身体也比一般人要关注，便就和叶士兰聊起来，“虽说这发育时间早晚是因人而异，你家锦朝这也有点早了，还是得注意一下。”
前面的消息早已把叶士兰震惊地说不出话，她哪里还有心情听后面的叮嘱？
心乱如麻地回到家里，庭院里并没有衣服在晾晒。
恰好叶书韫从屋里一蹦一跳地跑出来，叶士兰挥手把闺女招过来问：“韫韫，今天你和哥哥在院子里晒衣服了吗？”
叶书韫猛地一顿。
她知道这件事情哥哥们都不敢告诉妈妈，要是她给妈妈说哥哥他们在院子里晒床单，不就是暴露了吗？
小丫头舔了舔嘴唇。
一边是出卖哥哥，一边是要说实话，她很苦恼该怎么选择。
不过以叶士兰对她的了解，看小丫头这么犹豫，立刻就懂了。
她冲进屋里，想找沈锦朝了解情况，可嘴巴一张，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沈锦朝毕竟是个男孩子，就算现在年纪小，贸然给他说肯定也不好意思。或许是他在学校里听说了什么，知道自己也这样后，只好悄悄把裤子和床单洗了，不好意思告诉她。
这个事，还是等沈耀武给他说吧。
叶士兰回来后，沈锦朝一直很忐忑，怕妈妈发现他尿床的事情批评他。结果叶士兰什么都没有说，锦朝和雨生顿时松了一口气。
傍晚沈耀武回来，刚进家门叶士兰就把他拽到一边，问：“你以前第一次在梦里那个的时候是在多少岁？”
饶是多年夫妻，沈耀武一进门就被拽过来问这事也有些尴尬，反问回去：“你问这个干嘛？”
“问了你就说啊，我做个参考。”
沈耀武沉默了一下，“记不清了，十一二岁吧……”
“那如果八岁就开始，会不会太早了？”
“没听说过谁八岁就开始了，怎么？你们有病人？”
叶士兰发愁地咂了咂嘴，眉峰高高蹙起，随即长吁了一口气，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沈耀武觉得奇怪，“怎么了这是？”
叶士兰：“锦朝好像梦遗了！”
沈耀武差点被口水呛到，“你、你说什么？谁？”
“锦朝啊！今天我回来的时候，同事给我说的，还说家属区的都传遍了，现在谁都晓得锦朝一大早起来洗裤子和床单，还特别等我们去上班以后，”叶士兰边说边叹气，“他今年才八岁，这也太早了吧！会不会是身体有什么问题？这种带他去检查能看出来吗？”
沈耀武知道叶士兰慌，这个时候他肯定也不能自乱阵脚，就拍了拍叶士兰的肩膀，“我去问问，你不要太担心。有些孩子就是这样，有发育得早的，有发育得晚的，你别自己吓自己。”
“哎……”
“你先别担心，晚上我去找孩子聊一聊。”
现阶段，也只能如此了。
沈家今晚的晚饭，吃得很沉默。
沈锦朝的直觉告诉他，爸爸妈妈肯定知道了什么。
用完饭，他才准备主动收拾锅碗瓢盆，打算以自己的好表现消除爸妈对他尿床的怨气，沈耀武就突然叫他去楼上。
难道还要带到楼上去揍吗？
沈锦朝很是担心，看向母亲求助，叶士兰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去吧，爸爸有事要给你说。”
明明是关心的语气，他却从中听出了危险的味道。
……不就是尿个床吗？
一会他好好认错可以免除一顿打吗？
沈锦朝想和雨生商量，觉得让雨生顶罪是最好的办法。可是沈耀武一催，他只能在雨生和书韫“你走好”的目光中，跟着爸爸上了楼。
沈耀武先走进卧室，在想这话题怎么给儿子提起，转头一看发现沈锦朝还站在外面不进来。
他道：“快进来。”
沈锦朝硬着头皮进屋，非常有觉悟地看向沈耀武，坦然地说：“爸爸，对不起，今天的事是我错了。”
只有认真道歉，才能免受一顿打。
沈耀武微微一怔，随即想到孩子这么小，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他们搞得这么严肃，可能让沈锦朝以为是他犯错了。
想着，沈耀武舒缓了面部神情，让儿子坐在床上，他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和他面对面，打算慢慢切入，“床单和裤子你都洗了吗？”
沈锦朝瞪大眼睛，“要我自己洗吗？”
“你现在年纪小，可以交给爸爸和妈妈洗，但是长大以后，就要自己学会洗干净。”
“哦，我知道了。”
看小家伙还有些拘谨，沈耀武接下来才要切入正题，便先拍拍他的肩膀，舒缓儿子的情绪，“锦朝，别怕，这种事每个男人都会经历的，爸爸以前也有过。”
沈锦朝猛地抬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在他看来，他爸爸这么厉害的人，原来小时候也会……尿床吗……
“爸爸……你也会吗？”
沈耀武：“嗯，不过爸爸以前比你现在的要晚，应该是上了初中以后才开始的吧。”
！！
上了初中？！
沈锦朝现在不止用瞳孔地震来形容了。
他觉得父亲的伟岸形象有点崩塌。
爸爸居然上了初中还会尿床！还是开始！！
比起自己尿床，他更难过了。
他那个救了好多渔民伯伯，还是人民解放军的爸爸，居然，上了初中，还尿床！
以后都没法在别人面前夸爸爸厉害了。
沈锦朝越想越委屈，竟就这样哭了出来？他倒是不介意别人知道他尿床，但是出在他最崇拜的父亲身上，就不一定了。
沈耀武怎么也没想到孩子就这样哭了。
才操心着怎么安慰，沈锦朝擦了下眼睛，似乎是做出什么决定，抬起头看向沈耀武，坚定地说：“爸爸，你永远是我的爸爸，就算……就算……你上初中还会尿床，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沈耀武：“？？？”
沈耀武：“…………”但是出在他最崇拜的父亲身上，就不一定了。
沈耀武怎么也没想到孩子就这样哭了。
才操心着怎么安慰，沈锦朝擦了下眼睛，似乎是做出什么决定，抬起头看向沈耀武，坚定地说：“爸爸，你永远是我的爸爸，就算……就算……你上初中还会尿床，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沈耀武：“？？？”
沈耀武：“…………”但是出在他最崇拜的父亲身上，就不一定了。
沈耀武怎么也没想到孩子就这样哭了。
才操心着怎么安慰，沈锦朝擦了下眼睛，似乎是做出什么决定，抬起头看向沈耀武，坚定地说：“爸爸，你永远是我的爸爸，就算……就算……你上初中还会尿床，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沈耀武：“？？？”
沈耀武：“…………”但是出在他最崇拜的父亲身上，就不一定了。
沈耀武怎么也没想到孩子就这样哭了。
才操心着怎么安慰，沈锦朝擦了下眼睛，似乎是做出什么决定，抬起头看向沈耀武，坚定地说：“爸爸，你永远是我的爸爸，就算……就算……你上初中还会尿床，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沈耀武：“？？？”
沈耀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