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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是门技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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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扑棱棱~”

    一只信鸽咕咕咕地落在陈恪的窗前,将他从试经史策的拟卷中唤回。

    陈恪取出字条,上方简短地写着:“沈七夜探丰府被伤来周府,今早周女被诓往丰府,恐有不测。”

    陈恪大惊,羊毫笔一摔,急唤老李头备快马速回南阳府。

    老李头间隙问得一句:“公子,如需救人,老头子一人足矣,不若在此间等我消息?”

    陈恪甩鞭如风:“不!事关阿禾妹妹,不能有任何意外,我必须亲自去。”

    疾驰至驿站中换马,正碰上歇脚的沈一白,沈一白端起茶碗正在饮茶,见了陈恪起身欲行礼。

    陈恪翻身下马并不答话,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直接一拳照面门招呼。

    沈一白一时不防被正中脸颊,打了一个趔趄,稳住身形反手接住陈恪又再次递出的拳头,旁边老李头将手轻轻一格,二人分开。

    沈一白怒道:“陈执如,你发哪门子疯!”

    陈恪不甘示弱:“沈予冰,你干的好事!今日阿禾如果有个好歹,我定要杀了你!”

    沈一白一惊之下,顾不得生气:“阿禾出什么事了?”

    陈恪气不打一处来,翻身上马:“待我回了南阳府再说!”

    沈一白紧随其后。

    踏入南阳府,早有人易容装扮等在道口,见了陈恪耳语一番,拱手行礼之后离去。

    陈恪恨恨地看了一眼沈一白,挑了个没人的地方,三言两语讲了阿禾早间去丰府,如今日已西斜尚未出来,多半是受沈一白连累,被丰府扣下了。

    沈一白再三回想不知是哪里暴露了行踪,事急从权,便说要再次入丰府。

    陈恪问他预备如何进去?

    沈一白道:“我胳膊有伤,还是丰鸿出的手,我怕这老匹夫看出什么端倪来,不能从正门进去。好歹丰府也去过两次,地形摸了个大概,约摸从假山一路过去可以避开仆从,先去找丰趣,若问不出阿禾下落,我就将丰趣带出来做筹码。”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爆竹,“若我救出阿禾,就放此爆竹,报信与你。”

    陈恪沉思片刻,看了看老李头,下了个决心:“我有办法拖住丰鸿,你潜入进去找阿禾。若一炷香没有消息,我就让李叔去接应你。”

    二人兵分两路各自行事。

    时间再倒回一个多时辰以前。

    周延去完楚王府,正逢南阳府单日为集,丰趣原说约自己去街前看杂耍,却左等右等不见其露面,看看日上中天,方觉腹中饥饿,于是闲逛逛就往家中回转。

    家中却只有月娘和无忧,周延随口问了句:“姨娘,大家都哪里去顽了?”

    月娘说:“老爷一早点了梅溪一道去庆善堂抄书,禾姐儿被丰府来人接走了。”

    “什么?!”

    周延火烧屁股一样摔了碗跑了,月娘在后惊疑不定。

    今日丰府门前颇为热闹,周延避开人群,仍沿之前丰趣一块逃出来玩耍的栅栏处偷摸溜了进去,穿过蒸热蒸热的假山丛,来至丰趣的院子,本想问问这纨绔可曾见到自家姐姐,不料房门一开,却见丰趣躺在地上,眼珠子尚在骨碌碌转动。

    周延一眼见到自家姐姐常带的医囊,在桌上开着,地上不知是什么玉碎了一地。周延大惊之下以为姐姐已然遭遇不测,于是翻身骑到丰趣身上,先打了他俩耳刮子,厉声喝问:“你把我姐姐怎么了?”

    丰趣叫苦连天:“周兄别打我,我身上没有知觉,我不曾对美人……啊别打脸别打脸,是周姑娘,不曾对周姑娘如何啊!”

    原来他本随着丰鸿在前院招呼客人,这孙姨娘使了个婢女叫了自己回来,说预备下了美人在她房中,保管服服帖帖的,包他满意。

    丰趣听了大喜,急忙编了个理由脱身出来,回到自己房中,见到岁安虚虚靠在床头,满头大汗,面带红晕。

    丰趣忙要上前扶岁安,岁安道:“不要过来!”

    丰趣站定,脸露羞涩:“美人莫怕,我知坊间对我颇有微词,但我可不是那些不知道疼人的信球。我对天发誓!我心悦你,你今日在此,想必也心悦于我?我……一定会对你好!”

    丰趣转身关上房门,与岁安并排坐在床上,深情款款:“我知,你定是喜欢吟风弄月那一款吧?内个,我虽无甚文采,勉力凑合凑合说两句哈。”

    说罢清清嗓子,绞尽脑汁:“你看,那个窗外蓝天白云,树上蝶飞鸟鸣,院内花天酒地,而你好有趣,我好动心。”说完自己把自己膈应的一个哆嗦,便要来拉岁安的手。

    岁安艰难躲过,软软接话拖延时间:“丰公子雅量非常,胸怀坦荡,更兼文采斐然,小女子实在仰慕。不过俗话说,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公子可知何意?”

    丰趣皱眉沉思:“这话县学中老学究依稀哼哼嗡嗡过,难道是说,动了心要忍住一些不好的想法,这样才能赚一些以前赚不到的钱?那跟此情此景有何关系?”

    岁安见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疑惑,料他不学无术,遂壮着胆子糊弄:“就是说你虽动心,但要忍一忍,有了助兴之药才能更加厉害。恰巧我药囊之中有此药丸……”

    丰趣听得大喜,双手互搓,暗想早背纨绔之名,却从未识得此类药庐山真面,遂忙不迭开了药囊,只见瓶瓶罐罐甚多,不知哪一个才是。

    岁安说:“黄色瓶子就是。”

    丰趣小心拔开塞子,里边装着一瓶粉末,对着瓶口深吸一口气,无甚感觉,又对着深吸几口,眨眨眼,转头疑惑地问岁安:“这个药怎么……没有……什么……”

    “感觉”二字在舌尖打转,但脑袋已然不听使唤,又觉自己手脚渐渐麻木,冲着岁安勉强笑了笑,预感不妙,想摆出一个帅气的姿势再倒,却已扑通一声仰面一跤,只听得一声清脆的玉碎之声,全身却不觉痛。

    岁安拼尽全身力气艰难爬下床来够到药箱,拿起醒神药给自己嗅了,手脚恢复了些力气,对着直挺挺躺着的丰趣道:“丰公子对不住,今日我遭人算计才在这里出现,你只是嗅了些麻沸散,约莫一个时辰自解,不会对你有什么损伤,此地不宜久留,对你我名声皆不好,我先自去了哦?”

    说完收拾地上的麻沸散,对地上碎了一地的玉麒麟深感可惜,不免多看了一眼,却发现碎玉之中有一枚小小的银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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