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演讲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坏事是一件接着一件，让袁沐歌那本就瘦弱的身形更加的消瘦，只是在晚上放学之后来到医院的时候才听到了一个让她喜极而泣的好消息。
&34;沐歌，你妈妈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今天下午已经恢复意识了，这比我们预想的要快很多，原本预计你妈妈还需要在icu住半个月左右才能转到普通病房，现在看来再有个三五天便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34;，主治医生笑着说道。
袁沐歌趴在病房的玻璃小窗上眼泪无声的流淌而下，病床上的袁母，似是感受到了什么，艰难的转过头来，看着窗户上女儿的小脸，勉强的露出了一个微笑，似是在安慰女儿不要担心。
只是在看到母亲那毫无血色的脸庞，袁沐歌的心脏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一样，疼的厉害。
&34;好了，沐歌，让你妈妈好好休息吧，你这样她也没法好好休息的。&34;，一边的值班医生开口劝道。
袁沐歌这才有些不舍的移开了身体，不多时沈白拿着买好的饭回来了。
看到沈白的时候，袁沐歌的情绪顿时爆发了出来，哇的一声，扑进了沈白的怀中，沈白小心的将手中的饭放在一边，一只手轻轻的拦住她的腰，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任由她宣泄着自己的情绪，楼层里的每个人都能听的出她哭声中的喜悦。
那些深藏在心底的阴霾在她的哭声中一点点的溶解消散。
&34;好了，好了，不哭了。这是高兴的事情，不能哭了。&34;，在沈白慢慢的安慰下，袁沐歌总算是止住了哭声。
&34;沈白，我好开心，我真的好开心，我妈妈没事了。&34;，袁沐歌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笑着。
&34;嗯嗯，是的，阿姨没事了。那你这样下去可就有事了，要是阿姨醒看到你这个样子也会担心的。&34;
&34;嗯嗯，我不哭了，不哭了。&34;
&34;这才乖，来先吃饭吧。&34;
&34;嗯嗯&34;
这段时间，袁沐歌作为陪护家属一直住在医院，而沈白也没什么事情就也留下来陪着她。
袁沐歌想让他回家休息，却被沈白拒绝了，每次都是统一的说辞：回家也是我一个人，不如在这里，还热闹一些。
袁沐歌知道沈白这是担心自己，心里很是感动。
也正是因为有了沈白的存在，让她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不至于在漆黑的夜晚感到孤独。
最近这些天，很多事情都是沈白在帮着处理，这种有人可以让自己依靠的感觉让她觉得很好也很踏实。
住了几天院，同病房的人也都熟悉了起来，便有人打趣这一对小情侣，袁沐歌本身就是个腼腆的性子面对几人的打趣，红着脸低着头不敢说话，沈白脸皮很厚，笑呵呵的回应着。
&34;丫头啊，你家里就没有别的亲戚了吗？咋就你俩在这里陪护呢，看样子你俩还是学生呢。&34;，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大叔，因为在工地上挖地基的时候，遇上了塌方整个人都被埋在了下边，虽然人救回来了，但还是被砸断了一只胳膊和一条腿，人差不多也是废了。
只是大叔看起来依旧很乐观，仿佛断了胳膊和腿不是什么大事一般，见了谁都是笑呵呵的，沈白却是知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那大叔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
袁沐歌摇了摇头，&34;家里就我和我妈妈了，没有别的亲戚了。&34;
&34;那你爸爸呢？&34;，男人又问道。
&34;死了。&34;，袁沐歌的语气没有丝毫的伤心和难过。
&34;唉，真是个可怜的小姑娘，不过，所谓福祸相依，这小伙子就是你的福气，我跟你说，你可要抓紧了。&34;，男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他媳妇一巴掌打断。
大叔的媳妇是一个有些胖胖的妇人，身上的衣服洗的发白，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快要蔓延到耳朵上去，一看就是饱经沧桑，，那妇人埋怨道：&34;一天天的就显你了，作为学生学习要放在第一位。&34;，然后对着沈白二人道：&34;你们别介意，我男人说话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34;
那男人也不恼，挠着头憨憨的一笑。
沈白二人哈哈一笑，连连摆手表示没关系。
中年大叔的媳妇很热情，将自己烙的饼递给俩人让两人尝尝，沈白没拒绝接过来就吃了起来，期间又吃了些妇女做的咸菜，妇人的手艺很好，烙饼又软又香再加上咸菜一卷，咬一口那味道是真的是绝配。
看着眼前这个城里的小孩丝毫没有嫌弃自己做的饭，妇女很是高兴，不停的劝沈白多吃一点，沈白也将自己买的东西拿出来让夫妻二人尝尝鲜。
只是看着沈白袋子中精致的食物，夫妻二人实在不敢下筷子。
看出了两人的犹豫和紧张，沈白一边给他们夹菜一边夸赞女子的手艺真好，一边询问这饼是怎么做出来的，自己也想学一学。
妇女说这烙饼没什么技术，无非就那几样，先发面，等发好了之后多多揉揉什么的，妇女说的很详细，沈白听的很认真，不时的提出自己不是很明白的地方，直到沈白前前后后提问了好几次，那妇女才相信沈白是真的想学。
在问到想吃为什么不叫妈妈给自己做的时候，沈白答道：&34;老爸老妈去很远的地方扶贫去了，平时总不在家，我这天天吃泡面吃的有点腻，想着改换口味。&34;
妇女看了看沈白又看了看袁沐歌，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城里的小孩也不都是享福的。
话题从做饭开始聊起，聊着聊着聊到了大叔胳膊和腿上的伤，原来当时塌方的时候大叔本可以逃出去的，但是他为了救一个同村的工友才被埋在了下边，最终工友只是骨折，而他则是断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沈白和袁沐歌静静的听着，妇女偶尔眼角湿润的笑着骂他太傻，只是眼睛中的关切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男人这是辩驳，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如果不是自己拉他一把，虽然自己会没事，但那个工友肯定会死，现在用自己的一条胳膊和一条腿换一个人的生命，是值得的。
具体值得不值得，沈白不知道，但是从妇女的口中知道，那个大叔救的人，从没有来看过他。虽然大叔嘴上一直说着不后悔，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躲在被窝里小声抽泣的大叔想必是十分后悔的吧！只是他却不能表示出一点点的后悔，或者说，不敢有一点点的后悔，一旦开始后悔了，那大叔才是真的废了。
前世互联网极度发达的时代，沈白见了太多这样的事情，有消防员冲到火场救小女孩而浑身烧伤，容貌尽毁，有人问他后悔吗？他说如果说没有一点的后悔那是假的，可自己不仅不能表现出一点的后悔，还需要以自己拯救了一条鲜活的生命来告诉自己，与一条生命相比，自己这点伤不算什么。重复的告诫自己这一切是值得的，因为这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沈白叹口气笑着伸出大拇指道：“大叔，您真的很伟大，您拯救了一条生命，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可是大功德，虽然您受伤了，但这福气肯定会惠及您的子孙的”
那大叔和大婶听多了别人骂他们憨傻，确是第一次有人认同他做的事情，眼眶顿时便有些泛红，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白继续道：“您是真正的英雄！”
夫妻二人揉着泛红的眼睛道：“啥英雄不英雄的，我就是一个粗人”
沈白又是一顿彩虹屁吹过之后，那汉子眉宇间的忧愁终于是舒展开了一些，笑声中不再是如之前那样的苦涩。
十点左右护士来查房的时候，看着几人有说有笑的，虽然还是有些不忍，还是要求几人赶紧熄灯睡觉，而袁沐歌去icu转了一圈之后回来便也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俩人早早的来到了学校，因为上午要开全体师生大会，所以学校要求所有人必须提前半个小时到校。然后每一个班级按照顺序和划定的范围就坐，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隆重且无聊的的大会便召开了。
首先是校长致辞，而后是主管高三年级的年级长总结这两个月来的成绩，找到差距，最后提出以后的目标，随后是政教处的表示学校的纪律问题，等这些校领导讲完话，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接下来的环节是优秀学生传授学习经验。
这次学校总共选了五个优秀的学生，每人有半个小时的演讲时间，沈白则是被安排在第四个出场。
虽说是已经十月份了，但是天气依旧是有些热，在听了一堆长篇大论的废话之后，几千名学生的耐心早已经消耗完了，一个个的无聊透顶，无聊了就只能自己找些乐子，有人低着脑袋或在假寐或者在小声聊天，有坐在一起的用作文本下着五子棋，每个班的班主任来回巡视着，逮住不守规矩的学生就是一顿训斥。
每个人都在数着时间，盼望着这个无聊的大会赶紧的结束。
排在个人终于是读完了自己写的稿子之后，终于是轮到了沈白开始自己的学习经验分享，当主持人报出沈白的名字的时候，台下的众人都打起了些许的精神，不管是年级第一，还是流言里的男主，都让众人很感兴趣。
&34;我不知道学习这种事情对于你们来说是什么？但是，对我来说是因为一个约定，我之前和一个同学有过一个约定，我们约定好了，要一起考浙江大学。当然了，你们不用猜这个同学肯定是女同学，毕竟谁要和男同学一起有什么约定。&34;
沈白的话说的有趣，让一些人捧腹大笑。
前排有人问道：&34;这个女同学是你喜欢的人不？&34;
沈白大大方方的承认道：&34;当然，如果不是，我干嘛要和她做什么约定。&34;
沈白的话又是引起了众人的哄笑，当然只是前边的一群人在哈哈哈大笑，后边没有听到前排的人在问什么，等到询问清楚问的是什么时候，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沈白这近似于表白的话语，让台下的所有人都很异常的兴奋，居然敢在全校师生大会上表白，不得不说这真的是牛批啊。
待得众人笑声和欢呼声小了一些之后沈白继续道：&34;诸位不必笑，所谓少年慕少艾，本就是我们这个年纪最正常，最美好的事物，没有什么见不得人。好了回到我们的正题上来，诸位可知道如何考上浙江大学吗？&34;，看着摇头的众人，沈白继续道：&34;去年，浙江大学在我省招录的最低分是625分，换句话说如果要考上浙江大学，只需要考625分就好&34;
还只需要625分，这逼装的实在是有点大。不过，想到沈白最近一次的成绩又都沉默了。
沈白又环视了一圈之后开口道：&34;那么问题又来了，我该如何去考到625的分数呢？首先我对自己的各科成绩进行了一次分析，分析结果发现，我的英语成绩是最差的，所以我就考虑着找一个英语成绩好的人结成帮扶组，，我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英语成绩很好的同学组成学习小组，当然，帮扶肯定是互相的，虽然她的英语成绩很好，但她的数学和地理是拉分的科目，这些科目正是我所擅长的。所以，我们这个学习小组很契合，很互补，所以我们决定相互督促，相互帮扶，继而共同进步，最终实现我们的目标。&34;
说到这里的时候十九班的人还有谁不知道，沈白所慕的少艾是谁？
高三十九班很多人的目光聚集到袁沐歌的身上，袁沐歌害羞的垂得更低了，只是，心里却开心的快要疯掉了，另一边十七班的王芳和张佳妮二人则是撇着嘴表示不屑。
沈白拍了拍话筒将大家的目光又收了回来，继续说道：&34;大家不要看她了，她脸皮薄，我脸皮厚，还是看我吧。&34;
沈白的话又是引起了一阵哄笑，只是台上的众位老师和校长一个个的想笑又不能笑憋的很难受，一边的王金花摇着头，觉得自己让沈白上台当真是有些失策。
&34;继续说回我们的目标，首先我们定下了属于自己的宏大目标--考上浙江大学，而后我们确认了要完成整个目标最低需要的分数是多少，而后根据我们自身的条件进行更细的拆分，拆分到语文要考多少分，数学要考多少分，而后是英语，地理，历史，政治，一科一科的去制定最终的目标分数，然后以我们当前的分数作为参照，找到差距而后缩小这个差距。&34;
沈白喘了口气继续说道：&34;所以我们并不是一开始就奔着那个宏大到让人几乎丧失斗志的目标而去，而是制定了一个个小的目标，总成绩570，总成绩580，总成绩590，总成绩600，直到达到了最终的目标。每一次我们虽然都只是前进了一点点，但我们却从不曾停歇。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路虽远行则将至,事虽难做则必成。我们相信终有一日，我们会爬到山顶，看到那美丽的风景，而美丽的风景总是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去看才有意义不是吗？&34;
沈白的话音刚落，台下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待得掌声停歇，沈白继续说道：&34;我有一句话与诸君共勉。须知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34;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是心头一震，细细品味着这句话陷入沉思，沈白继续说道：&34;所以你们以为我进步这么快的原因是，我定了一个目标吗？&34;
台下同学的眼神中无一不是在告诉沈白：难道不是吗？
沈白笑着摇了摇头道：&34;不是。&34;
&34;那到底是什么？&34;，有人问道。
沈白故作深沉的道：&34;因为爱情。&34;
沈白话音刚落，场上瞬间炸了，有人已经明白沈白是什么意思，也有人有些不明所以，一些比较潮流的学生觉得有些耳熟，这不是王菲的新歌吗？
台上的领导原本还很是欣慰沈白的将大目标拆成小目标的方法论，但谁知道最后怎么就拐了个这么大的弯，，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当听不到。